第一章 “艾伦，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要上高中了。”梅看着我，一手捂着嘴，像是要流眼泪。 我耸耸肩，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嘿，我亲爱的母亲，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要知道你儿子我……” 梅转身扑倒了彼得的怀里：“哦，彼得，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我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彼得露出大大的笑脸：“没事的，婶婶，艾伦都已经十五岁了。而且，在中城高中您还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呢——连章鱼博士都毁不掉它——我是说，还有玛丽·简能帮我们看着他呢。” 我冷笑：“容我提醒一下：你也不过十六岁哦，我的表哥。” 彼得没有回话，但我看见他眨了下眼，隔空抛过来一句：那又怎样，还是比你大一岁。 我，艾伦·帕克，十五岁，马上要就读于中城高中，满怀苦恼，不担心环境，不担心成绩，一切的烦恼都来自我亲爱的堂兄彼得·帕克，也就是你们的蜘蛛侠。 七岁以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彼得则只是偶尔出现在梅和本口中的聪明伶俐又活泼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在某些重大节日家庭聚会时能见一面，打个小架争个小玩具什么的——绝大多数时候是我抢了他的玩具。 直到我那神秘的伯父伯母神秘地失踪，遗留下一个依旧聪明伶俐又活泼懂事的彼得·帕克，本脸色沉郁了一个礼拜，应对了相当多衣着正式的人物，然后把彼得接了回来。梅告诉我，堂兄不是来度假的，从今以后，他都要住在我们家了。 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彼得乖乖地坐在楼梯口，低头不看门口送客的本，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彼得仰头看了看我，没有笑，但我感觉他好了点。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彼得会成为我整个童年的噩梦。 彼得继承了他亲生父母的天才，并且可耻地在小学时期便展露出来，他拿着自制的飞机模型向本炫耀，而我则因为偷偷藏起不及格的卷子被梅揍了一顿。 同时彼得还特别地乖巧懂事，每当梅把我们两一齐带出去，微笑着对身边所有人问好的总是彼得，而我则不经意地又挑衅了路过的猫猫狗狗，然后被追赶一条街，追逐一般以我毁坏一条裤子告终。 要知道，在没有彼得的时候，我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的，他来了之后，我就成了讨人嫌的捣蛋鬼了。虽然梅和本对我的爱并不因此少半分，但整条街的街坊提起帕克家的两个男孩，都对彼得赞赏不已，而对艾伦摇头叹气，这对一个幼小的心灵伤害是巨大的。 更可怕的是，从小学开始，我和彼得一直在一个学校，即使我比彼得低一个年级，也总是会有各种人跑到我面前来说：哟，你就是那个天才少年的弟弟啊，你有啥特长没有啊，给咱露一手呗……蛤？没有，怎么可能呢？真没有啊？啧啧…… 啧你妹啊！掀桌(╯‵□′)╯︵┻━┻ 善良单纯的彼得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或者说，毫无察觉，他依然是那个天真纯良的美利坚好男孩，风雨无阻地站在校门口等我放学回家，根本不理解我一路的唉声叹气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中毕业，为了身心的健康发展，我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当彼得身后那个提着破书包披着破外套的小弟，于是报考了和彼得不同的高中，不料这个决定遭到了所有的家人反对。 首先接受不了的是彼得，男孩茫然地站在我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艾伦，为什么你坚决不选中城高中呢？我已经等了你一年了哎，我知道中城的分数可能比其他学校高一点，但以你的成绩也不是不能考的，如果你担心考不上的话还有我可以来帮你补习啊……” 碰——彼得剩下的话被我关在了房门外。要说彼得·完美男孩·帕克有什么明显的缺点的话，话唠肯定要写在这张单子的最上面。 其次表示不能理解的是梅。 我亲爱的母亲以河东狮吼之势对我进行了训话：“什么？不读中城高中？那你想去哪？！你这臭小子离开我一公里就能把天都掀了，没彼得看着你我能放心？就读中城中学，志愿我已经让彼得帮你填好了，不准动！不准改！不准装哭！” 然后她一铲子把培根铲碎，扔到了我的盘子里。 我身如鼠战，依然传达着微弱的反抗：“你这样是不民主的，是有违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民主？”梅冷哼，“在你能够保证二十四小时不闯祸之前你不是公民！” 梅无情地镇压了我的第一次起义，即使我在本的照片前痛哭流涕了一小时也没能够挽回局面，而且还启发了梅。 梅呆坐在沙发里，默默地看着电视流泪，虽然正在播放的是《复仇者出糗的五十个瞬间》。 我埋伏在沙发后面听她的喃喃自语，发现她念叨的是：“老本啊，我对不住你，没能把艾伦教好，你走了才一年不到，他就想离开我们了（蛤？），我真不中用啊，当初你明明交待了的，艾伦这孩子不服管教，让我们一定要好好看着他，但他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着了啊，他还不想跟彼得读同一所学校……” 一番话说的我晕头转向无言以对，彼得又悄悄地站在了我身后，幽幽地道：“本叔交待了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我一个冷战，扑倒在了梅的脚下，以失意前屈体宣告了第一次起义的失败。 就这样，亲妈和亲堂兄用我亲爸作终极武器，把我投送到了中城高中。 可能是怕我不高兴，彼得对引导我入学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报名第一天就带着我在学校转了个遍，一一为我指示了所有建筑物，并把朋友们介绍给我：“玛丽·简就不说了。这是哈利，你见过的。这几位你可能不太熟悉，萨姆，丹尼，阿瓦和卢克。” 他们也都热情地向我问好，我注意到有几个人的表情有点怪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彼得，然后微妙地一笑。但那个大个子黑皮肤名叫卢克的男生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彼得的堂弟啊，会不会又是一个彼得·帕克？” 我呵呵笑着揉快要碎掉的肩膀，心道：不，最多是又一个洛基·奥丁森。 【小剧场：艾伦的壁纸】 萨姆：听说你弟弟要上高中了？ 彼得：是啊，我给他报了中城高中。 萨姆：嘿，那你们就在一起了诶，你弟感觉怎么样？ 彼得：还好吧，我看见他兴奋地把床头的壁纸都挠花了！ 第二章 2最好的朋友被同学霸凌怎么破？ 我被分到了一年二班，彼得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上课，居然特意赶在第一节课前把我护送到了班级，我已然放弃了对蜘蛛侠的反抗，干脆把一摞厚重的课本——书包根本放不下！——放在他手里，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彼得的手往下沉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跟在我身边念念叨叨：“艾伦，我听说你们班的数学老师是卡琳娜·库里，不是我要说老师的坏话，但是要我说这位女士实在是太严格了，所以——艾伦，你注意一点。” 我停在了离教室前五米的地方：“彼得。” “嗯？”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中城高中的第一天就被当成需要家长护送的娘娘腔的话，最好现在就离开。” 彼得的表情有点怪异，他嘴角抽了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书交给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却在我要转身离开的前一秒拉了我一把，凑到我耳边低声道：“艾伦，如果你再不长高点的话，我可能要护送你到大学哦。” “……滚(ノ｀Д)ノ” 身高是我永远的痛，虽然彼得并不算高个子，但我相比他还要矮上那么一个档次。 没事，哈利·波特不也没有多高嘛。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走进教室，发现这里热闹得不像话，主要是因为前排有一群男生正压着一个学生揍他，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小个子正是我的朋友尼克·布朗尼。 尼克是我的小学及初中同学，也算得上我最好的朋友，事实上我们都没有什么朋友，只不过我是因为恶名远扬的坏学生，他则是以“性格怪癖”出名的优等生。 自我认识尼克以来，他就一直是一副神神叨叨畏畏缩缩的样子，没少被学校里那群身强力壮而缺乏大脑的人欺负，我也没少帮他打架，有意思的是，这家伙从来没向我道过谢，总是爬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但无论如何，尼克也在中城高中，甚至跟我在一个班，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不过看看地上那个属于尼克的破破烂烂的书包，我心想不是吧，这才开学他就被人揍了，这家伙也太衰了点。 我看了看座位安排表，把手里的课本和身后的书包放在了第一排一个漂亮女生桌上，走过去拍了拍明显是领头人的一个大个子。 大个子凶恶地回头：“干嘛？” 我耸耸肩：“不干嘛，只是，你们为什么在揍他？”我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鼻青脸肿的尼克。 大个子像是被踢了屁股一样，骤然间怒发冲冠：“你问他！！！” 尼克弱弱地回应着：“不是我……是你们先抢我的书包的……” 尼克的声音很快被围殴他的男生们的七嘴八舌淹没了，我也凑齐了碎片，拼凑起了十五分钟前的事。 这群男生明显是一伙的，他们早早就到了教室，就等着冲进门的女生们吹口哨，以及给男生们下马威呢，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们也不是什么混混，最多不过拍拍头，扯扯领子罢了，直到尼克低着头闯进来。 尼克这小子比我还瘦小，而且熟练掌握了走路不需要抬头的技能，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堵在门口的几个大个子是在冲他发脾气，而被忽视的领头大哥——他叫乔治——就在极度不爽中扯住了尼克的书包，完全在状况外的尼克茫然不知所措，只是一味把书包往回扯，就这样，尼克脆弱的书包被扯坏了，再然后，几根玻璃试管飞了出来，摔碎在大个子们面前。 我大概还没有交待我的朋友尼克——他是个化学天才，特别热衷于私下配置一些可怕的药剂。 我倒吸一口冷气，仔细看了看乔治和他们的朋友们，脸上还好，但是几个人的裤子和鞋子上都有明显的腐蚀痕迹，乔治大概是最惨的一个，他离尼克最近，胳膊上也溅了一点，留下几个红斑。 我忍不住问尼克：“伙计，你到底煮了什么出来，疥疮药水吗？” “哈？”晕头转向的尼克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作用呢。” 那你还敢带出来？！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想把这家伙揍一顿。 乔治大概也看出来我跟尼克是一伙的了，他走向我，晃了晃拳头：“你，名字？” 我赶紧摆出无辜脸：“那个，乔治是吧，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乔治怒目咧嘴：“你猜我信不信？” 我闭上眼扭过脸：“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同意这种事的！” 乔治茫然了五秒，然后宛如少女地尖叫起来，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的裤子，还是他的朋友先反应过来给他把裤子提上了，然后一起惊异地瞪住我。 幸运的是不等他来找我麻烦，我迅速捞出了尼克和他的已然没有卵用的书包，然后在卡琳娜老师进门的前一秒坐到了位置上。 前排的漂亮女生非常配合地把我的书和书包递了过来，我回报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嘿，美女，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幸的则是，刚进门的卡琳娜老师恰恰踩着我这句话进来了，她面不改色地看了我一眼，幸好正站在讲台前展示内裤的乔治更加具有吸引力。 卡琳娜老师板着脸走上讲台：“卡尔宾先生，我是否有荣幸得到你对此事的解释？” 乔治目瞪口呆，看来他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治拎着裤子接受教训的同时，尼克慢悠悠地把书包里的书一本本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我看了看，有一半都被他的“疥疮药水”毁掉了，忍不住开了嘲讽：“布朗尼先生，看来你下次需要在坩埚里加一个脑子。” 尼克检阅过书包后，发了一会儿呆，才慢吞吞地开口：“说实话，艾伦，我也不知道你刚才是到底怎么把乔治的裤子脱掉的。” 我满头黑线：“我没事脱他裤子干嘛，我又不是弯的——声明：即使是弯的我也不会对他下手的。” 尼克狐疑地看我：“那他裤子怎么忽然掉了？” 我抓头：“或许是因为暑假吃太胖把腰带撑断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前排的漂亮女生回过头冲我们比了个“嘘”，我抬头一看乔治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卡琳娜老师也已经说完了简短的开场白，已经开始讲课了。 我赶紧摸出数学课本，翻到指定页数，然后——开始发呆。 身旁的尼克习以为常地摇头叹气。 说实话，卡琳娜老师确实是个好老师，我偶尔回过神听那么两耳朵，也发现她讲课非常有条理，而且善于引导学生思维，但无奈我实在是对于乖乖坐着听讲没有太大的兴趣，我还是习惯性地发呆，如果没人管我，我可以一个人发呆走神到地老天荒…… “帕克先生，这是我第三次叫你了。”卡琳娜·库里严肃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 我猛然回神：“啊，库里老师。” 卡琳娜老师冷淡地用书敲了敲我的桌子：“帕克先生，站到后面去，我希望站着有利于保持你的清醒。” 并不能。但我还是拿起课本乖乖地往后走，在路过走道时我隐约听见有学生在小声议论着“帕克”，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听说过彼得·帕克的光辉事迹，还是听说过艾伦·帕克的臭名昭著。 被罚站在我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一天的课下来，艾伦·帕克的“我行我素”已经震惊了整个一年二班，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我还在教室外面站着，令我好笑的是，当乔治背着书包走我面前过的时候，居然隐秘地给了我一个“真是条汉子”的眼神。 见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我也打算进教室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尼克却忽然敲了我一下：“艾伦，你完了。” “嗯，怎么了？”我漫不经心地随便抽了几本书扔进书包。 尼克阴险又无辜地笑了：“我看见你哥过来了。” 彼得！我拍了拍额头，怎么能忘了这茬。 毫无义气的尼克一溜烟走了，彼得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一把拉着我往外走，我只能一只手拎着书包，一只手在彼得的握力下发疼。 一直被拖到一个没有人来的空教室，彼得才松开我的手，脸色不善：“艾伦，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揉着自己的手腕，耸耸肩：“我没闹脾气啊。”要闹也闹过了，反正跟你这家伙一起上学已成定局，我还要折腾就太小家子气了。 彼得显然还是认为我在闹脾气，但他也理智地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并且发现了我的伤情：“额……抱歉艾伦，我忘了我力气比较大……我的天……” 呵呵，你那怪力体质，难怪我手腕都青了一圈。 彼得拉着我手腕看了一会儿，眉头紧锁，道了半天歉我才敷衍了他几句，本以为今天就算翻篇了，没想到彼得见我要拎书包走了，又拉住了我：“艾伦！” “嗯哼？”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弟弟要捅肾了。 彼得看起来很为难：“我遇见了库里老师，她告诉我你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惹恼了好几位老师……艾伦，你初中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我就想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帮你填报志愿的事？” 看来今天不给个说法他是不罢休了。 我看着地面，慢慢地说着：“我没生气，至少现在没生气，我只是……精神不太好，可能是不太适应新环境吧。” 彼得看起来能够接受这个说法，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我不好，没想到这里。艾伦，你先慢慢适应一下，老师那边我会帮你解释一下——我听说布朗尼也和你在一起？” “切，那个没义气的家伙！” “我以为他是你第二要好的朋友。” “哦哈哈……等会？第二要好？那第一是谁？” “我啊！” “哥，脸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长一张。” 【小剧场：彼得与阿拉丁神灯】 彼得在海边捡到了阿拉丁神灯，并且召唤出了灯神。 灯神：幸运的蝼蚁，我可以满足你的三个愿望。 彼得：哦，是吗？那我可以看毁灭博士跳康康舞吗？ 灯神把毁灭博士抓了过来，用神力逼迫他跳了一段康康舞。 彼得：太棒啦，那你可以让死侍闭嘴吗？ 灯神给彼得播放了《金刚狼1》 彼得：你真的很厉害。那个，我有个弟弟，他成绩不太好，你能不能让他好好学习呢？ 灯神：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你弟弟在哪？让我看看。 三分钟后 灯神：error……400badrequest……401unauthorized…… 第三章 3如何优雅地被关小黑屋？ 有了那个“不适应新环境”的借口，彼得对我在学校作风作雨的表现宽容了许多，至少没有给妈妈打小报告，我就安心地睡过每一堂课，然后挂掉了每一科。 老天！我并不知道中城高中有每月检测的传统！ 前桌的漂亮妹子凯瑟琳回头告诉我这个悲惨事实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悲惨世界了。 转头看我的难兄难弟尼克，他显然也在状态外，但这并不能安慰我，这家话他喵的是个天才啊，至少物理化学数学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绝望地揪住了尼克：“兄弟，帮我辅导一下功课好吗？” 尼克无情地拒绝了我：“伙计，你知道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见过复习模式的尼克，他总是在考试前的一晚把所有教材摊在身边一圈，自己则端坐在中间同时阅读三门以上科目，并且迅速转化成自己的知识——这种汤姆苏的设定让我差点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公。 我绝望地薅头发，一把一把地薅头发，尼克继续□□他那本讲解如何制毒的大书，同时嘟囔着：“而且，我不确定如果我帮你辅导功课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成绩有差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境界吗？ 我气势汹汹地参加了考试，然后灰不溜丢地领会了一张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成绩单。 卡琳娜老师看着我冷笑。 怎么说呢，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妙了。 卡琳娜老师的笑一般只有两种，嘲讽技能或冷却技能，就我浑身冰凉并且略敢羞愧的体验来说，这两种笑容在卡琳娜老师的脸上滚屏播出了。 卡琳娜·库里让我把数学试卷找出来，一题一题慢条斯理地对我进行批评：“帕克先生，这种一目了然的计算为什么你也能够算错，让你开个平方很委屈你吗？还有这道几何体，明明加一根辅助线就能看出来，为什么你要建一个毫无意义的坐标系？” 最后的总结是：这分数都送到你嘴边了，为什么你不能吃下去？ 我拿着卷子看了那个立方体半天，只觉得头晕眼花。 卡琳娜老师盯了我半天，大概是试图找出一些羞愧，但我知道现在我脸色只有茫然，她只能用看废柴地眼神看着我，吩咐道：“留堂一小时，帕克先生，你自己去吧。” 留堂就是所谓的被关小黑屋了，我乖乖地点头，把试卷和成绩单塞进书包走出办公室，我关上门的时候还看见卡琳娜老师在揉着眉间。 打开留堂专用教室的门，我看见了奇迹。 我居然看见彼得·帕克在这里，一圈看过去，还有他的朋友萨姆，丹尼，阿瓦和卢克，他们被留堂了？彼得·模范学生·帕克被留堂了？我是不是该回去让卡琳娜老师重新给我改一遍试卷，或许我及格了呢？ 显然他们看见我也是吃惊的，那个叫萨姆的男生转头看向彼得，阿瓦和卢克则看着我。 彼得稍微有点瞠目结舌：“艾……艾伦，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彼得的智商一定是下线了：“大概是来参加你们的派对？”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身后上方传来：“帕克先生——我是说小的那个，你的留堂被取消了，你可以回家享用爱心晚餐了。” 我回身，来者是满脸慈爱微笑的菲尔·科尔森校长，他是在彼得成为蜘蛛侠之后不久才来到中城高中的，很难想象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什么关联。 我看看他，在看看室内一群懵逼状态的少年少女，大概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无非是神盾的秘密行动，但还是假装“天真无邪”地问了一句：“谢谢您，科尔森校长，但为什么我堂兄还要继续被留堂呢？” 校长咳嗽了一声：“他们聚众打架，情节比较严重。” 我用“真没想到”的眼神看了彼得一眼，然后乖乖离开了。 彼得·帕克聚众打架？！洛基要向浩克表白了吗？！我回家的路上简直憋笑憋得肾痛，真想把这个校长给的官方理由告诉妈妈，但理智告诉我最好还是不要，否则彼得或许就会把我那不忍直视的成绩单捅到妈妈面前了。 晚餐时我给妈妈的回报是：“彼得好像参加了一个学习小组，可能要晚点回来呢。” 妈妈丝毫没有起疑，而是给彼得留了一大块馅饼。 当晚彼得回来后对我的义气大加赞赏，握着我的肩膀晃个不停：“艾伦！你真是我的亲兄弟！” 我拒绝了他的热情，随口问了句：“本来我也不相信你会去打架啦——最多是被打。” 彼得挠头傻笑：“啊哈哈，我是没有打架了，但这事太复杂了，不怎么好解释……” 不用解释了堂兄，我今晚看新闻了，詹姆斯可真是你的忠实粉丝呢。 “那是，我口风可是很紧的，对了，你的psp能不能借我玩一周？”我的被我折腾坏了，暂时不敢申请买个新的，只能打打彼得的主意。 “没问题！”彼得转身去取他的psp，同时问道，“对了艾伦，你为什么被留堂了？” 我想他回头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跟吃了屎一样，于是他瞬间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把psp放到一边，坐到我身边来，低声问道：“月考了？” “……嗯。” “考砸了？” “……你猜。” “多烂？”彼得把手握在下巴前，似乎在祈祷我不要给出太糟糕的回答。 而我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就像被浩克砸碎的大楼一样烂。” 彼得嚎了一声晕过去了，我赶紧把他摇醒：“你不准告诉妈妈，知道没？” 彼得奄奄一息：“可是你不可能一直瞒着的，每个月都会考试，最重要的是，还有期末考试。” 这我当然知道，但还是把眼前的事混过去最重要：“反正你不能告诉她，否则我就把你聚众打架的事交待出去。” 彼得爬了起来，盯着我：“你在威胁我？” 我抱肩冷笑：“是的。” 他咬牙：“这是两败俱伤。” 我踢了一脚他的床：“我还可以把你私藏的金发大波妹交待一下。” “不可以！我也可以把你……” 我耸肩咧嘴笑：“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金发大波妹，我是萝莉控。” 最后我还是顺走了彼得的psp，而他还是没有看到我的成绩单，当晚隔着墙我都能听见隔壁的彼得在磨牙。 【小剧场：艾伦的梦话】 夜深了，彼得摸到了艾伦的房间里，想询问睡梦中的艾伦一些问题。 彼得：艾伦？艾伦？你睡着了吗？ 艾伦：……唔。 彼得：艾伦？艾伦？你最喜欢怎样的妹子啊？ 艾伦：……唔，萝莉……声清体柔……易推倒…… 彼得：艾伦？艾伦？那萝莉长大了怎么办呢？ 艾伦：……唔，长大了……送给彼得…… 第四章 4如何评价在宴会上表现得很“污”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彼得最近表现得怪怪的，不仅坚持要和我们一年级的坐在一起吃晚饭，而且还坚持要和我一起放学，老天，据我所知神盾的训练应该正在加强才对。 不过我有听到彼得半夜偷偷溜窗出去和溜窗回来的声音……青少年，真是有活力。 我无比郁闷地戳着面前的三明治，左边是面色青白魂不守舍的尼克，右边是满面笑容喋喋不休的彼得，对面是恰好跟我们坐在一桌的凯瑟琳，她是为了摆脱几个狂热的追求者坐过来的，用她的话说：跟你们坐在一起完全没有异性之间的压力。 我就纳闷了，尼克就算了，我好歹还算个帅小伙吧。 结果凯瑟琳笑嘻嘻地说：“可是只要你身边坐着哥哥，女生就完全没有和你交往的*了呢。” 呵呵，彼得是想来展示他对我的全方位碾压吗。 “啊——彼得你想干嘛？”我下意识地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彼得赶紧把他用来戳我的小叉子收回去，然后解释：“我在说派对的事啊，你在听吗？” “派对？什么派对？”一般情况下我是选择无视话唠模式下的彼得的。 彼得看起来有点委屈：“就是哈利这周末要举办的派对啊，他爸爸诺曼·奥斯本要出国办什么事，把整座宅子留给了他，哈利就想趁这个机会举办个学生派对，他当然邀请了我——所以，你来吗艾伦？”他看了眼尼克和凯瑟琳，“当然他也会欢迎你们的到来。” 哈利·奥斯本？我知道那个高富帅，学校的风云人物，似乎是彼得最好的朋友之一——另外一个自然是我们的邻居玛丽·简，在彼得还是个弱鸡的时候，这两人没少为彼得出头，当然现在彼得已经是被变异蜘蛛咬过的“蜘蛛队长”，而且还有了一队人马。 我微微有些憋屈，看看彼得身后的队伍，再看看我身边的尼克，再度感觉到了彼得对我的全方位碾压——对不起尼克好兄弟我不该这么想的！ 这么一想我就不是很想去了，而且想也知道那个派对上没几个我认识的人，但转眼我就看到了凯瑟琳看向我的兴奋眼神。 这眼神百分百不是给我的，也不太可能给彼得，那么，就是给哈利·奥斯本的了。看来高富帅对学妹的吸引力也很大啊。但是凯瑟琳也知道如果我不去，她是不太好主动参加派对的。 算了，就当卖妹子一个好，我答应了彼得去参加派对，然后问尼克：“嘿，书呆，你也去吧。” 尼克懵懵懂懂地抬头：“去哪？” “……别管了，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就好。” 答应下来后我还有点小激动，作为平民家的孩子，又不像彼得跟哈利有兄弟交情，我这还是第一次去见识有钱人的派对呢。再多说一句，我对有钱人的派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各种新闻上：美女，香槟，烟火…… 结果哈利·奥斯本给我们准备的是甜点，冷饮和彩带。哦，酒也有，冰镇的啤酒。 看见我失望的表情，彼得忍着笑凑过来告诉我：“诺曼·奥斯本虽然走了，但是他留下了管家和保镖，哈利不可能闹得太过分的。” 哈利站在大桌上开了一瓶啤酒，宣布了派对的开始，众人们欢呼着各自找到小团队唱歌和吃喝去了，我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吃小蛋糕，凯瑟琳早就混到学姐们的队伍中去了，尼克则毫无存在感地坐在一旁用各种饮料配制黑暗料理。 彼得非常积极地又把他的小队带了过来介绍给我认识。 萨姆：“你就是彼得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啊？” 我：黑线。 卢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小伙子还需要加强锻炼啊。” 我：肩膀塌了一边。 丹尼：“静坐冥想很有助于调养性情。” 我：面无表情。 阿瓦：“……” 彼得一把推开他们把我拉起来：“艾伦我带你去看哈利唱歌。” 一直走到走廊边彼得才停下来，我回头看正在大厅中央唱歌的哈利——这个角度听得比较清楚吗？ 彼得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种介乎尴尬和愧疚之间的表情：“对不起艾伦，我本来想让你和萨姆他们交一下朋友的，没想到……他们都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要是你觉得不高兴，我一定会帮你揍回去——特别是萨姆。” 我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那种严肃庄重的表情，忽然有点好笑。 我大概知道那些“特殊的”学长学姐们的身份，他们都是隶属神盾的超级英雄，和彼得一样，他们是好人，是英雄，他们注定和我不一样，对彼得来说，我好歹还是一个弟弟，但对他们来说，我只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平凡人中的一个，还是耽误他们队友训练的一个——我猜彼得半夜的时间应该不是花在赏月上了。 我锤了彼得一拳，转身拉他往回走：“好了二货，我知道他们只是开玩笑罢了，你说的那么严重干嘛？而且，你确定你要打架？” 彼得哽了一下，然后不忿地道：“揍萨姆一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哈？帕克，你要揍谁？”一个金发大个子忽然拦在了我们面前，满脸嘲笑地看着彼得。 我认识他，费里舍，彼得的宿敌，一生中的使命似乎就是不停地把彼得关进衣柜，饰演一个超级英雄故事中的丑角，更搞笑的是，据我所知，他似乎还是蜘蛛侠的粉丝…… 彼得把我拉到身后，同时自己往后退，在这种场合里，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面对费里舍的挑衅，他只能一边放嘴炮，一边拉着我在甜品区逃窜。 我对被拉拉拽拽一点兴趣都没有，正想找个法子教训费里舍一下，尼克忽然幽灵般的出现在我们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又矮身溜走了。 我挑眉，尼克说的那句话是：“这里这么多女孩，不好脱他的裤子吧？”我看起来向脱裤狂魔咩？而且说了乔治的裤子是被他自己撑掉的好嘛(╯‵□′)╯︵┻━┻ 正在追赶我们——主要是彼得的费里舍忽然踩到了不知谁掉在地上的布丁，脚一滑摔倒在了地上，并进行了短暂的滑行，直接撞入了冷饮区，只听乒呤哐啷加呜呼哀哉，当我和彼得站住时，费里舍身上已经是五彩缤纷了。 一时间，冷饮区内外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费里舍的摔跤显然成为了这场聚会的一个笑点，而且他还真不好发脾气，我看见他带着两个小弟气势汹汹地提前离场了，剩下的人继续欢乐。 彼得松了口气，把我送回了一开始的座位，陪我说了会儿话就被他的朋友们叫走了，我安安心心地享用着有钱人的甜点，倒是自得其乐，其实这里这么多妹子，我也很想去撩一个两个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萝莉控，这些学姐们对我来说——都太老了啊o__o“… 我一边看尼克自斟自饮黑暗料理，一边问：“味道怎么样？” 尼克咂了咂嘴：“没感觉。” 我拿过杯子来闻了闻，默默地递了回去，顺便询问：“你喝过崂山白花蛇草水吗？” 尼克：“没有。” 我：“瑞典鲱鱼罐头呢？” 尼克：“没有，怎么了？” 我淡定自若地吃小布丁：“没什么，下次请你尝尝。” 尼克点头：“哦，谢谢了，你哥是不是在和人吵架？” “啊？什么？” 我顺着尼克指点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彼得正拉着哈利·奥斯本在讲话，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哈利·奥斯本明显是不想多说的样子，而彼得还在喋喋不休。 彼得的话唠把他最好的朋友惹生气了？ 尼克皱眉：“他们在说什么手表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尼克，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这里离他们谈话的地方可不远，周围还都是热闹的人群，但尼克没有向我解释，我也没有问。我们就这样看着彼得和哈利在拉扯间弄翻了饮料，然后彼得拉着哈利上二楼洗手间了。 我完全没有再打探消息的兴趣，回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 尼克却脸色愈发青白：“艾伦，你最近有没有看书？” 我：“……你猜。” 尼克露出惨淡的微笑：“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在哪本书上见过一种叫‘毒液’的生物。” 【小剧场：丧尸出笼】 艾伦把尼克带到学校厕所，掏出了瑞典鲱鱼罐头和崂山白花蛇草水。 尼克：这是什么？ 艾伦：我听说前个月是你的生日，所以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来，快尝尝吧。 尼克打开了瑞典鲱鱼罐头 尼克打开了崂山白花蛇草水 尼克就着崂山白花蛇草水吃掉了瑞典鲱鱼罐头 尼克：没什么味道，好像有点腥。 尼克扶着把胆汁都吐出来的艾伦走出了厕所，发现学校被钢铁侠的钢铁战队包围了。 钢铁侠：堵住校门！不能放跑一个丧尸！ 第五章 5“毒液”是什么生物？能好怎？ 毒液？毒液是什么生物？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弄比较好吃？ 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我就听见了女生们的惊叫声，其中凯瑟琳的格外凄厉。 一个像是浑身披着橡胶污泥的人形怪物从二楼跳了下来，鲜红的长舌伴随着它的吼叫摇晃，显然这就是今晚惊声尖叫的主角了。 反应迅速的人们纷纷朝着出口涌动，而胆子小被吓呆了的还站在原地卖萌，我一手把尼克从桌子底下掏出来把他往门口推了一把，一边搜寻着凯瑟琳的身影，好姑娘，正跟着人潮往外面挤呢——看来没有当女主角的命呢。 看看人家玛丽·简，好死不死刚刚好摔在了毒液的身后，我赶紧穿过大半个大厅跑到她身边想把她拉起来。 玛丽·简神情还算镇定，一把拽住我：“艾伦，你怎么在这里？彼得呢？彼得和哈利呢？” 我把她拽起来往外推：“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捡肥皂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跑！” 玛丽·简脸色有些发白：“那你呢？” “当然也跑啊！”难不成在这里送人头。 然而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到了身上，那是一些粘稠而有韧性的、介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东西——那是毒液身上的东西！ 在被毒液摔打之前，我听见的是玛丽·简的尖叫。 但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艾伦！！！” 红蓝相间的身影出现了，他迅速把毒液从我身边推开，然后一扬手爬上了柱子，张口就是：“嘿！老朋友，你的对手在这。” 趁着蜘蛛侠吸引了毒液的注意力，我赶紧爬起来，拉上玛丽·简往外跑，但红发姑娘似乎不是很情愿：“艾伦，我们不能走，蜘蛛侠需要帮助！”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的姑奶奶诶，您在蜘蛛侠面前就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这又不是英雄垂危需要女主“真爱之吻”赐以信念的时候，您搁这儿有啥用啊？ 但玛丽·简坚持不肯走，我拉不动她，回头看蜘蛛侠似乎确实有点手足无措，毒液身上那一层污泥总是沾身就上，极不要脸，为了不被缠进去，蜘蛛侠只能远程攻击。 需要找到毒液的弱点。 我盯着毒液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然后扬声问道：“网格脑袋，这玩意儿有什么克星吗？” 蜘蛛侠一边噗蜘蛛丝，一边应声：“他不怕任何常规的物理攻击，而且——你们快走！”他为我们挡下了一张被毒液砸过来的桌子，匆忙地催我们离开。 不怕物理攻击？那化学呢？ 我忽然想起了某个东西，随手把玛丽·简塞到一张沙发后面，我蹲下身来环顾四周，哈，找到了，尼克的书包！ 玛丽·简见我要离开她，赶紧拉住了我：“艾伦，你要去哪？” 我甩开她直接奔尼克的书包去，据我所知，尼克总是会随身带那么一两管他自己配制的药剂，而且以尼克的天赋，这些药剂都算得上轻量级的化学武器！ 尼克的书包还是那么脏，那么破，但我拉开拉链后就感觉它闪闪发光了，果然，三支装有诡异颜色药剂的试管插在尼克特制的内兜里。 那边蜘蛛侠忽然大喊了一声“m·j”，原来是玛丽·简被战斗波及，不知被什么砸晕了过去。 我看了看目前的形式，躲到了一根立柱边上大喊：“网格脑袋，你闪开一下。”同时把三支试管上的塞子拔了出来。 蜘蛛侠——也就是彼得晃了过来：“怎么了？” 他妈的谁有时间来向你解释啊，这里又不是漫画，根本就没有分镜头来进行人物对话好嘛！ 眼看着毒液的舌头都快舔过来了，我赶紧把三支试管向它抛了过去，红色蓝色泥巴色的药水大部分都刚刚好落在了这个怪物身上。 我赶紧缩回脑袋，只听见一阵一阵的“撕拉”声，同时闻见了类似橡胶烧焦的气味，以及毒液的嘶吼声……不对，不只是毒液的嘶吼声，还有一个我算得上熟悉的声音。 等等！蜘蛛侠是彼得·帕克，那么跟他同时消失的哈利·奥斯本呢？ 我探出头去，刚好看见哈利·奥斯本从毒液中脱身出来，彼得用一个玻璃罐收集了来不及溜走的毒液，那一团黑色的液体不安分地乱窜着，但看起来它是没有腐蚀玻璃的能力的。 哈利·奥斯本是毒液？还是哈利·奥斯本被毒液寄生了？ 不管怎样，他现在的模样很凄惨，尼克的药水不仅伤害了毒液，还给里面的哈利来了一场酸雨，年轻人前胸腹上红肿一片，看起来像是烧伤，他直接晕了过去。 “哈利？”彼得惊慌地问我，“你刚才抛出去的是什么药水？” “(⊙o⊙)…我也不知道，是我的朋友尼克自己配制的，我估计就是强酸的腐蚀作用。” 彼得稍微放心了一些，然后看起来就有点尴尬了，他挠了挠头：“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们的帮助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哈利保守这个秘密？”他指了指手中的“毒液”，“这个并不是哈利的错误，它是一种寄生性的怪物，哈利只是恰好当了一次宿主。” 我当然点头，然后指了指外面：“那么，你是要走窗户还是走门？” 刚才我就听见了警笛了，大概是刚才逃出去的人报了警。 “哇呜，我确实得走了！”彼得一抬手射出一条蛛丝粘在了天花板上，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不知道明天詹姆斯要怎么骂我，你说呢？” 年轻的蜘蛛侠很快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听出他的声音中有了笑意。 哈，又拯救了一次纽约市民，大概是该高兴的。我这样想着，然后在警察们破门而入之前，趴在玛丽·简身边假装晕倒过去了。 哈利·奥斯本的派对后来被解释成了蜘蛛侠在追捕毒液的行动中误闯了奥斯本宅，奥斯本家只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市民，但是奥斯本父子对此毫无意见，并且并不在乎那一笔重新装修的费用。 所以詹姆斯的报告是：蜘蛛侠！害虫！践踏市民财产的恐怖分子！ 我观察了几次哈利·奥斯本，他似乎有些身体虚弱，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毕竟毒液被彼得带走了，他也渐渐好了起来，一礼拜后便又是一个神采飞扬的高富帅了。 总而言之，这件事与我彻底无关了，我只需要向尼克解释一下他消失的“生化武器”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我哪知道去哪儿了，我都晕过去了好吗？谁知道是不是被你掺在饮料里面喝掉了？” 尼克摸下巴：“不可能啊，这药水是我用来研究脱毛的，如果喝了的话我今天就应该掉头发了。” “……” 我觉得我的朋友是个二缺，可以退货吗？ 另外一个二缺，我的堂兄彼得·帕克最近也有些着三不着两的，老是凑在我身边问：“艾伦，听说你近距离接触了蜘蛛侠？” “……我们隔了一根柱子也算近距离接触吗？” “当然算啊！费里舍都羡慕死你和玛丽·简了，他昨天还在抱怨自己为什么要提前离场呢！”彼得看起来洋洋得意，并且凑在我肩膀边问，“怎样？说一说跟超级英雄亲密接触的感想呗？” 我眯了眯眼睛——这家伙难不成想听奉承话？不是吧，平时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诶？ “其实吧，我很早就晕过去了，所以没怎么看清楚蜘蛛侠。” 我眼睁睁看着彼得翘起的尾巴垂了下去，于是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我看别人对他的评价还是蛮准确的嘛！” “哦？！什么评价！！”行，刷的又翘起来了。 我打了个呵欠，合上并没有在看的书：“还能有什么评价——纽约第一臀啊！” 【小剧场：彼得的手账】 今天的好事： 1）哈利身上的毒液问题终于解决了，毒液已被送至神盾实验室 2）没有了 今天的坏事： 1）距离艾伦的月考还有不到9天 2）“三个j”依然在大屏幕上骂我 3）小队似乎对我总是训练迟到有所不满 4）弗瑞的标准越来越高了 5）艾伦跟蜘蛛侠有亲密接触，很可能发现我的身份 备注：要记得“帮”艾伦取关死侍的推特 第六章 6萝莉可以分类吗？萝莉控呢？ “艾伦，艾伦？起床了！” “呼……让我再睡一会儿……” “别睡了，回去再睡吧。” “唔……回去……回去？” 我终于清醒了，睁开眼，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尼克正站在一旁看热闹，彼得则正无奈地看着我。 我揉揉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彼得无奈地笑道：“我不来你就要被转学了。” “什么鬼？”上课睡个觉就要被退学啦吗？ 彼得揉我的脑袋：“把你转到x教授的学校去，毕竟这么能睡也算个特异功能吧。” 滚滚滚！我拨开彼得的手，随便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跟他一起回家，尼克跟我们不顺路，直接先走了，只剩下我跟在彼得身后听他啰嗦：“艾伦，马上就要第二次月考了，如果你的成绩单上再没有一个c以上的成绩，我就真的要亲自帮你辅导了。” 我不要！我立刻站住了，瞪他。 彼得不为所动，还要再说，却被突然出现的萨姆来了个抱头杀。 一起出现的阿瓦等人都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围攻彼得：“彼得，你还记得我们要一齐商量校庆节的事吗？” “校庆节？”彼得从萨姆的“亲热怀抱”中挣扎出来，茫然了一瞬，然后看见了卢克在朝他使眼色，立刻反应过来了，“哦，校庆节啊。” 我倒是没听过校庆节，插了句口：“什么是校庆节？” 脾气温和的丹尼回答我：“今年是中城高中建校40周年，学校准备举办校庆节庆祝一下，就在下个月十号了，你们一年级的应该也会有通知的，到时候还要举办舞会呢。” 搜嘎。我懂了，但是看彼得的神情，他们要商量的应该不是什么校庆节的事，而是拯救世界的事，善解人意的我附和着：“啊，那你们去商量吧，我先回去了。彼得，需要我给你留晚餐吗？” “呃，不要可以。”彼得不放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过马路要小心。” 我隐秘地瞪他：“你够了！” 彼得笑了笑，跟萨姆一行人走了。 我乐得自己回家，顺道还去逛了两家漫画店，其中有一家的店员大概是蜘蛛侠的粉丝，不竭余力地给我推荐各种蜘蛛侠的周边：“小伙子你看，这件蜘蛛侠的cos服，我可以保证是整个纽约最还原的一件？” “呵呵，我闻闻……嗯，不够还原。” “？” 我放下手中的cos服：“要知道，蜘蛛侠的制服可是一个月才洗一次的。” 抛开目瞪狗呆的店员，我心情愉悦地回到家，结果发现餐桌空空如也，只看见妈妈留下的字条，上面说着她要和闺蜜们去参加什么疯狂购物，让我和彼得自行解决晚餐。 好吧，如果彼得在的话，或许我还能吃上个煎饼，但现在彼得不在，他去准备“校庆节”了，so——我找出钱包准备出去吃，刚好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家餐厅在搞活动。 五分钟后，我就舒舒服服地坐在“旋风餐厅”吃小牛排了，这里的性价比还挺高嘛，下次妈妈不想做饭我们可以来这里尝尝，果然没有彼得的日子就是美妙的~ 但麻烦这种玩意儿，怎么可能是想躲就能躲掉的呢？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过顾客们，径直朝我这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然后第一反应是“拼桌”，但是朝女孩身后看了看，明明没有家长跟过来的样子，再看看女孩：微卷长黑发，肤色白皙如奶油，面庞娇小精致如人偶，黑色蕾丝公主裙裹着目测140的小身子……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再看小萝莉——正眼巴巴地看着我——盘子里的食物。 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萝莉眨了眨眼，然后扁嘴：“大哥哥~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什么？！天呐！给你！都给你！”我把盘子里还没怎么动的食物都递了过去，然后赶紧让服务员再给我们上几分甜点。 小萝莉甜甜地向我道了谢，乖乖地吃了起来，动作不算粗鲁，但效率很高，看起来是真的饿坏了。 问我为什么这么傻缺？废话，我是萝莉控啊！ 而且像这种精致完美，声清体柔的小萝莉，简直是核武器好嘛！ 要说萝莉也是分类的，一种是像洛丽塔那样兼具天使与魔鬼，纯真与性感的小妖精；一种是像日本漫画中常见的那样冷淡中带着娇憨，无情中带着天真的小魔鬼；还有一种就是像我眼前这只一样，玲珑俏皮，乖巧又任性的小甜心~ 小萝莉完全不在乎我的痴汉表现，自顾自地吃着，嘴角还沾上了酱汁，我嘿嘿笑着想伸手帮她擦干净，但忽然僵住了。 我僵着痴汉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小妹妹，街道对面那两个男人你认识吗？” 小萝莉眨眨眼，放下刀叉，委屈地看着我：“我不认识那几个怪蜀黍，可是他们追了我半个月了。” 我很确信这个“追”后面跟着“杀”，几乎是瞬间，一颗子弹击破了我们身侧的玻璃窗，目标正是小萝莉。 我迅速扑倒小萝莉（天呐！！！），子弹恰好停在了刚才她坐着的位置，不，没有停住——它正在以极慢的速度向前，但这种极低的速度让它毫无攻击性，就像一只乖巧的蜗牛。 我伸手拨弄子弹，让它的方向朝下，然后抱起已经惊呆的小萝莉，迅速离开这家餐厅。 就在我的身后，那颗子弹依然在向下运动，碎掉的玻璃渣也依然在飞溅，正在吃着，喝着的人们，也依然在张嘴，在咀嚼，在吞咽，但这一切的速度都被放慢了无数倍，几乎趋于静止——这让人们的表情看起来都非常像表情包。 但在我抱着小萝莉离开餐厅的十秒钟后，一切又都回归到了正常的时间中，那颗子弹冲向地面，爆炸，在餐厅引起一阵骚乱，而街道对面的黑西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已经带着逃过一场刺杀的小萝莉来到了另一条小巷。 小萝莉有一阵短暂的迷惑，然后便恢复了冷静——看来她并不是我理想的小甜心。 “变种人？”她仰头问道，表情已经完全褪去了伪装出来的天真无害，换上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我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就算是吧。” 小萝莉不满地退了一步，然后理了理衣服，伸出一只小手，嘴角上扬：“很高兴遇见你，变种人，我叫梅拉。” 我好笑地握了握那只手：“我叫艾伦。”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刺杀，也不想打听她的身份，我只是摸了摸小萝莉的小嫩手，然后说：“好了梅拉小公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下次可能就没有变种人来保护你了哟，快去找妈妈吧。” 我潇洒地转身要走，腰间却突然出现一只小手，转身一看，顿时浑身酥麻。 梅拉努力地拽着我，仰脸看着我，大眼睛里盛满无辜的泪水，声音中满是委屈：“艾伦哥哥，我……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吗？” 我几乎要给梅拉下跪了——我的天呐！虽然我是一个萝莉控，但在之前也只控过二次元的妹子好嘛，为什么要用这种三次元的！活生生的小萝莉来刺激我宅男的心灵！！ 我垂首拨开梅拉的手，虚弱地说着：“好好说话，不要恶意卖萌欺骗消费者。” 在我的卧室里，我边喝橙汁边听完了梅拉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了解到，梅拉的妈妈在半个月前去世了，只给梅拉留下一条项链一枚戒指，让她去找亲生父亲，而杀害她妈妈的那群人，居然连梅拉也不放过，一路追杀她到现在。 “我卖掉了妈妈的戒指，才来到纽约，我爸爸在纽约。”梅拉认真地说着。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逃过那群人的追杀的？”别告诉我每次都能碰上人搭救。 梅拉抬起了小下巴，一边晃着小腿：“直觉。我有这种天赋，我知道哪里是安全的，知道怎样做能避开危险——就像刚才那样，我看见了你，直觉你能够把我救下来，然后就过去了。同样，我凭感觉穿过几个州来到纽约，因为我爸爸在这里。” 说着说着，梅拉又摆出了“小甜心”模式：“艾伦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找到爸爸。” 呵呵，我一边忍不住揉捏梅拉的小脑袋一边冷笑：这大概也是她的直觉？ 但——“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了，你爸爸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梅拉摇头：“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爸爸。” “这……有些难办啊。这长啥样都不知道也不好发寻人启事啊。” 梅拉瞬间睁大了眼睛：“不能发寻人启事，也不能找警察局。我爸爸……他身份有些特殊。” 我愣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毒枭？” “才不是呢！我爸爸……他是一个魔法师。” 【小剧场：梅拉的身世】 梅拉：我的爸爸和妈妈，他们都是优秀的魔法师，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个山谷里。但是那一夜，我们一家人正在庆祝我的周岁生日，忽然间狂风暴雨，闪电大作，神秘人出现在我们家门前，他手拿魔杖，那叫一个：明晃晃夺人眼目，冷森森耀人胆寒，只见他魔杖一挥，给我爸爸一个除你武器，又给了我妈妈一个昏昏倒地，但我岂是好欺负的？刹那间绿光大作，半空中传来梅林的叹息声，我一声啼哭，那神秘人心肝俱裂，跪倒在地，只留下一句‘天亡我也’，就化为灰烬。——这就是关于我身世的故事。 第七章 7当妈妈的永远不知道孩子的穿衣风格 魔法师？ 我的脑洞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挥舞着魔杖，高喊着“阿瓦达索命”的秃子，嗯，他还没有鼻子。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我忍不住问梅拉：“你说的魔法师，是像哈利·波特那样穿长袍，用咒语的巫师吗？” 梅拉皱了皱眉小鼻子（又是鼻子！）：“我不知道，我没见过爸爸。” 这样可不太好找啊，我总不可能在非死不可上发：寻一名魔法师朋友，有意请联系******吧。 就在这相顾无言的情况下，梅拉忽然眼睛一亮：“我还有一条线索，我知道爸爸的名字，妈妈总是喊他史蒂夫。” 史蒂夫？这倒是个线索，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啊，史蒂夫什么？史蒂夫·罗杰斯？史蒂夫·乔布斯？这名字太大众了。 和梅拉商量了一会儿，也再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但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彼得和妈妈也快回来了，梅拉怎么办呢？ 我居然有些结巴了：“那……那个梅拉啊，你有住的地方，是吧？” 梅拉淡定微笑脸：“艾伦哥哥，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三天没吃饭了’哦。”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可能再把妈妈的项链卖掉的。” 我自然不可能强小萝莉所难，但我更不可能把小萝莉养在卧室里啊，这情节让我不能不想到电脑深处藏着的诸如《我的萝莉养成计划》《萝莉妻子养成记》…… 我一个劲地磨地板：“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吧，收留站，福利院什么的，一定也会收容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的吧，实在不行神盾局……” 一旁乖乖坐在地毯上的梅拉看着我为难的样子，眼眶忽然红了，我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两句，梅拉却忽然抱着双膝开始……滚来滚去？？？一边滚还一边指责我：“混蛋艾伦！把人家骗回来又想把人家丢出去！！人家才不是孤儿不要去收容所不要不要哒咩哒咩！！！” 我已经石化了：大姐，我什么时候诱拐你了？ 梅拉全然不听我解释，只是一个劲地蹭地板，就在我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开门声，梅拉的哭闹瞬间停住，我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开门缝朝外面看，应该是妈妈回来了。 就在同时，我听见彼得那边的窗户响了一下，动静还挺大，妈妈站在楼道口好奇地问道：“彼得？艾伦？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赶紧把门关上，只听那边彼得咳嗽了几声，扬声道：“没事儿，梅婶，我刚才把台灯弄倒了。” “好吧，你们下来一下，帮我把车上的东西都提进来。” “好的！”x2 我和彼得同时从门里挤出来，又同时迅速把门掩上，互相看了一眼，彼得明显很心虚的样子，抢在我前面下楼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彼得禁闭的卧室门——难不成他也“金屋藏娇”？ 女人的购物欲简直太可怕了！我和彼得每人从车上搬了两大袋东西下来，彼得还多背了一袋，我心方方地问彼得：“哥，你说咱下个月还有生活费吗？” 彼得抽了抽嘴角，没敢说话，妈妈已经走过来了，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今天的打折这么给力，一不小心就买多了点——不过有很多是给你们两个小子的啦！” 我把妈妈的战利品搬进了屋子，然后摊在沙发上：“没事，只要您不给我买衣服就好。” 妈妈眼睛一眯，然后把手中的一袋东西扔在了我身上，我打开一看，迅速扭过脸把袋子抛给彼得：“哥，妈给你买了衣服。” 彼得刚要开口，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听起来简直像墙被砸了，我小心脏一跳，不知道是哪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不过……梅拉那么一个小女孩应该整不出那么大的动静吧？ 妈妈惊疑不定地朝楼上看，彼得已经先我一步窜了上去，半分钟后探出身子来笑道：“啊，是我刚才的台灯没放好，又掉下来了。” 谁信啊？？？ 但对妈妈来说，彼得·乖孩子·帕克的话可信度还是挺高的，她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哦，好吧，我今天累坏了，去洗澡休息了，你们两个也早点睡吧。” 我和彼得在一旁点头赔笑，目送妈妈走向浴室，然后一齐转身往楼上走。 我眼看着彼得焦急又不得不按捺的神情，已经确定了他在房间里藏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彼得的鬓角冒出来，我已经意识到相比彼得来说，我有个巨大的优势——我知道他是蜘蛛侠，他却不知道我的能力。 我笑了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彼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彼得僵了一下，然后打着哈哈道：“可能我回来的时候声音比较小，你没注意到吧。”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原先每次回来都要先到我房间骚扰一下我呢。 我当然不会刻意去点破他，否则他为了表明自己的正常非要来我房间交流一下感情可不好办，我房里还藏了个萝莉呢！ 各怀鬼胎的我和彼得分别蹭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一进门就迅速把门给反锁了，梅拉正乖乖藏在我的书桌下面，书桌前有椅子还挂着衣服，倒是挺隐蔽的。 我压低声音告诉她：“梅拉，我妈妈和堂哥都回来了，这下你不得不先在我这儿藏着了。” 梅拉小声“嗯”了一下，然后也压低声音问我：“你堂哥是蜘蛛侠吗？”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梅拉指了指窗户：“刚才你们都下去了，我爬出去看了看他那边的情况，看见了蜘蛛侠的制服，还有一个绿色的怪物？” 我第一反应是赶紧把我这边的窗户锁上窗帘拉上，然后才反应过来：绿色的怪物？ 首先想起的是史莱克…… 然后再想到这里是纽约，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满天飞的纽约，在这里，有一个著名的绿胖子，他叫做浩克。 浩克？？？ 我完全想不通：“彼得把浩克带回来干什么？” 梅拉也没怎么看清楚，她只是爬到窗户上往那边望了几眼，对蜘蛛侠，浩克什么的并不关心，我也不打算管这些英雄们的事，我现在需要处理的是萝莉控的事。 我看梅拉已经在慢慢地眨眼睛了，心知她应该困了，便说：“要不你先睡吧。” 梅拉点了点头，乖乖地爬上了我的床……钻进了被子里，然后我看见一件裙子被扔了出来，梅拉在被子里拱了拱，很快就睡着了。 我无语了，完全分不清这算是福利还是折磨。 隔壁彼得房里不时传来闷响和低低的咆哮，想到彼得需要应付的比我要麻烦好几倍，我的心情才好一点。 我一边听着彼得那边的动静，一边上网搜索“史蒂夫”“魔法师”这两个关键词，但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史蒂夫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了，而名叫史蒂夫的魔法师？我只看见一个“魔法师史蒂夫”的论坛id，而那个论坛是谈论“魔兽世界”的…… 我放弃了梅拉的爸爸喜欢打wow的想法，停下了这无意义的搜索，又想了一会儿，开始搜索“纽约”“魔法师”这两个关键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我居然找到了一个名叫“神秘地带”的论坛，这里似乎是全国各地异能爱好者的聚集地，里面还有纽约分区，我点进去看了看，满屏的“盾铁”“盾冬”这样莫名其妙的标题。 我想这里应该都是一些超级英雄的粉丝吧，但或许会有本体出没？ 我想点进去看几个帖子，却发现这个论坛还要注册，注册还要考试？ 还好试题都是一些“美国队长今年多大了”“钢铁侠的真实身高一类”的问题，平时社交网络上多得是这种八卦，我一路答下来估计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居然还有“蜘蛛侠的制服多久洗一次”这种问题？我毫不犹豫地填了“一个月”，然后提交了试卷。 82分，很好，通过了审核，我赶紧注册了一个名叫“爸爸去哪儿了”id，然后在纽约区的版块下发了个帖子：亲们，你们说纽约有没有魔法师啊？ 【不好意思，您的账号注册不到24小时，不能够进行回复或发起话题。】 靠！我摔了鼠标，直接关了机，看来只能明天再打探消息了。 这一晚，我是躺在地板上听着浩克的呼噜入睡的。 【小剧场：神秘地带首页一览】 【吐槽】我不小心看到了大老板的增高垫怎么破？ 【求助】情敌老是偷我的摩托车，请问有没有什么好的除臭剂可以推荐？ 【牢骚】学校里走到哪都是秀恩爱的，想转学 【表白】嘿，跟我穿情侣衫的那个家伙，我今天又看见你的翘臀了 【盾冬】ing（新人发文求指点） 【盾铁】你眉眼动人似夏夜星空几寸（楼上新人来战） 我弟弟又不见了？有谁看见了吗？——此贴不带前缀被管理员秒删 第八章 8萌真人西皮的迷妹们最可怕了！ 神秘地带=》纽约胡同=》杂谈角落 楼主爸爸去哪儿了 亲们，你们说纽约这么多北欧神，变种人，有没有魔法师啊？ 2l 专业抢沙发一百年 3l爸爸去哪儿了 ==戳楼上菊花 4l 别的不说，我就来赞一下楼主的id 5l善良的小饼干 。。。我说，你们偶尔也扣一下题好嘛(╯‵□′)╯︵┻━┻ 让我来回答楼主：阿瓦达索命~ 6l爸爸去哪儿了 好的，谢谢楼上捧场【冷漠微笑脸】 7l本王总攻天下 楼主别怕，小饼干在我脚下 8l 卧槽，我看了一下楼主是个三无新人诶，居然把饼干大大和总攻大人都炸出来了【惊恐脸】 9l爸爸去哪儿了 。。。。。。不胜荣幸哦 10小雪糕不喜欢卖萌 楼主为什么这么纠结爸爸去哪儿了？ 11老冰棍两毛五一斤 b，那只是他的id。。。 12制服是我原创的 抱住楼上大腿：大大我不是故意把你的锅盖甩出去的/(tot)/~~ …… …… 我满头黑线地关掉网页，把手机塞回兜里。这网站果然是灌水区吗？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帖子一下就盖了快一百层楼，结果一半的内容是几个驻站老人在叙旧斗嘴，另外一半内容是别人在膜拜大大——完全就无视我这个楼主了啊喂！ 尼克看着黑板，面不改色地提醒我：“塞克里斯老师看了你五次了。” 我赶紧坐直了抬头看黑板，开始认真地思考怎么安置梅拉小妹妹。 经历了三天的心惊胆战，我终于意识偷偷养一只萝莉完全是不现实的。 饮食问题还好，我给她留了钥匙，她只要在我们都出门后出去吃饭就行，但是梅拉的洗漱问题就让我有些头疼了，每次我回家后都得仔细检查一遍浴室有没有留下黑色卷发——我们全家都是金发。另外一个□□烦就是彼得，浩克不是每天都会来家里做客的，为了让梅拉躲开彼得，我清理了一下我的壁橱，给梅拉腾出了一个哆啦a梦款的卧室，让她可以在有人的时候躲进去。但每当彼得过来跟我交流“兄弟感情”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心惊胆战。 梅拉已经彻底放下了伪装，她穿着我的旧t恤，坦然自若地在我的壁橱里开着台灯看漫画，对我的过度紧张吐槽道：“笨蛋，都告诉你了，‘绅士’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我又开始薅头发了，把头发当成梅拉的卷毛来薅头发：把她扔出去，不太可能……即使不是我好的那口，但小萝莉还是小萝莉啊……安置在旅馆？更不可能，我们两个都没有身份证。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唯一的上上计就是赶紧找到她的亲爹…… 就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戳了戳尼克：“喂，兄弟，你爸妈最近在家吗？” 虽然尼克看起来很废柴，但他爸妈都是精英型的人物，似乎都是药物方面的研究人员，经常需要出差，尼克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由家里的保姆阿姨负责的，也就是说…… 尼克看了我一眼：“昨天走了，月底回来。” 我放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我明天放个东西在你家，月底来取。” 以前我偷偷买了漫画不敢带回去就是这样干的，尼克心领神会的点头。 我为自己如此机智地解决了一个□□烦感到自豪，完全没有把梅拉说成“东西”的不自然感——你总不能说梅拉不是东西吧？ 当晚我向梅拉解释了一下要把她转移出去的事，梅拉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你早上出门我就有预感了。” 我：“……”为什么感觉我就像个负心汉呢。 这一晚上无论我再怎么骚扰梅拉，她都表情淡淡的，但只要我一转过头去，她就会幽怨地盯着我，我再回头她就又是淡淡的了。 直到睡觉前，梅拉打着呵欠拉开壁橱门，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胸腔里有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 “额……”我摸了摸鼻子。 “其实不用的，你帮我找到爸爸就好了。”梅拉已经躺好了，并且露出了一点微笑，“晚安。”然后拉上了壁橱门。 我呼了口气，感觉好了点。 但我刚准备关灯，壁橱里忽然又传出一句：“我把你的布丁都吃掉了哦，不准生气。” “……” 次日下课后我迅速拉着尼克冲了出去，害怕稍微拖拉一下就会撞上彼得，不过他最近都很忙的样子，看来他的“学习小组”又在研究新课题了。 早上出门之前我就告诉梅拉四点半左右到“零度冰屋”等我，我和尼克出了校门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这家冷饮店，梅拉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冲我招手。 我拉着尼克坐在梅拉对面，顺手点了两杯可乐。 尼克拦住了我：“我不喝可乐。” “……这里没有盐酸。” 尼克(⊙﹏⊙)b：“我只是想喝果汁。” “……一杯橙汁谢谢。” 梅拉一直乖乖地看着我和尼克说笑，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样子。尼克看看她，又看看我，忽然露出了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赶紧扇了他一巴掌：“这是我妹妹。” 尼克摸着脸，慢悠悠地质疑：“你妹？” “你妹！真是我妹妹！”虽然我是萝莉控，但并不打算对幼女下手好嘛！ 梅拉却灿然一笑：“其实也可能不是艾伦的妹妹啦~” 我紧张地看向梅拉，莫非……她对我？ 梅拉挖了一勺奶昔吃了，笑道：“也可能是姐姐哦~” 冷笑话？ 虽然并不好笑，但刚才的话题算是岔过去了，我赶紧向尼克说明了情况。 尼克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黑，难得地提高了音调：“所以你是说，你捡了个萝莉要暂放在我家？” “呃，也可以这样概括。”我指了指梅拉，“你看，多可爱多懂事的小萝莉啊，你一点都不吃亏嘛——当然你绝对不准对她做什么！” 尼克一口饮尽冰橙汁，仰头摊在座位上：“你让我冷静会儿、让我冷静会儿……” 我心知他这就是同意了，于是坐到了梅拉的身边：“梅拉，你看，我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太容易被发现了，这是我的好兄弟尼克，他家没人管他，还有人给你做饭，比藏在我卧室好多了。” 梅拉抽了抽嘴角。 “卧室？”装死的尼克忽然清醒了。 我懒得理他，继续劝梅拉：“我向你保证，最多到月底，我帮你找到爸爸好不好？” 梅拉吃完最后一点奶昔，小脸上还有一点不开心，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我松了一口气。 梅拉忽然把一只手放在了我额头上，我愣了一下，却见梅拉把手收了回去，脸上多了笑容，我大概知道梅拉在使用能力了，便问道：“感觉到什么了吗？” “两件事。”梅拉笑得可爱极了，“第一，你会实现承诺的。第二，你哥哥很不开心。” 我会实现承诺？也就是说我能帮她找到爸爸？可是我刚才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诶……我哥很不高兴？我哥？ 我终于看见了站在玻璃窗外满脸怨念的彼得，他正扒在窗户上，死死地盯着我和梅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梅拉对我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都是假象！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至于么？我只是跟同学出来喝个冷饮诶，至于么？？ 彼得毫不留情地指责我：“我把教学楼，厕所，图书馆（我怎么会去这种地方？）都找遍了，结果你跑去跟女生约会了！” 我目瞪口呆：“我哪有跟女生约会？” 彼得怒气冲冲：“那刚才坐在你身边的那个是异装癖男孩吗？” 好吧。我无力了：“就算梅拉是女的——老大她才十一二岁啊，而且你不能无视尼克好吗？我就算带僚机也不会带这样的好吗？” 彼得满脸写满“我很生气”，拒绝跟我说话并丢来一大堆学习资料。 我接住了，并顺势倒在床上，稍微翻看了一下，是整个一年级的全科资料，看起来是彼得亲自整理的，有知识点，有例题还有列出来的技巧归纳等，厚厚一摞，不是不要花时间的。 彼得背对着我：“马上就要月考了，我希望你不要把时间花在陪女孩吃冰淇淋上。” “说了我不是陪女孩，还有……谢谢你，彼得。” 当晚彼得又偷偷爬窗溜出去了，我真奇怪他是怎么做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同时还保护好纽约市民的，哦，附带还要帮我整理出一套学习资料。 我翻出其中的物理部分，想要好好看一看，但一如既往地头晕眼花，不得不把它放下，苦笑：彼得的心血毕竟是白费了。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心虚地把这一摞放在床头，说不定能保佑一下我的成绩呢？ 睡前我又登录了一下那个“神秘地带”，发现我那个帖子居然还有人在回复，但多半都是灌水，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有魔法师啊”，还声称自己是麻瓜行为研究司驻纽约办事处官员？ 我翻了几页决定退出去，却发现我收到了一条私信，私信人是一个叫做“帅哥都爱人字拖”的家伙，他发来一句：“你找魔法师想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人字拖”应该不是无聊得随便私信的人，便回了一句：“我捡到了一个魔法师的东西，想还给他。” “人字拖”暂时没有回我私信，我也没有多想便退出论坛去睡了。 再次独享一间卧室，简直神清气爽！ 【小剧场：卧室迷云】 梅拉终于找到了亲爹，亲爹带上礼物上门谢谢帕克一家。 s：帕克先生，非常感谢你把梅拉送回我身边。 艾伦：没事没事，应该的。 s：听说你还让她在你卧室打扰了几天，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艾伦：…… 彼得气势汹汹：卧室？ 梅横眉怒目：卧室？ s：哈哈，你们看起来有家事要料理，我就先告辞了。 第九章 9请教一下各位哪种杀虫剂比较好用？ “所以，在这里加一根辅助线，我们就可以看到这里可以构成一个平行四边形，你可以利用它建一个坐标系……艾伦？” 我回过神来，看见彼得正皱着眉看着我，赶紧放下手机：“抱歉。” 随着月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彼得也越来越紧张了，他居然真的实现了之前说的话——亲自帮我辅导。见我不知不觉又精神溜号了，彼得无奈地揉了揉眉间：“没什么，艾伦，是不是我讲了太久了让你有点累？” “呃，可能吧，要不我们歇一会儿？”我顺着台阶下，“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新买的布丁。”上次同样是甜食控的梅拉真的把我的布丁都吃完了，不过我不甘示弱地又购入一批填满了冰箱。 彼得放下了书：“行，我去拿点上来，你先看看这几个例题吧。” 见彼得出门了，我赶紧把手机拿出来。 自从那次给“人字拖”发了私信后，他就没再回我了，直到刚才我偷偷登上论坛，才发现有新消息提醒。 帅哥都爱人字拖：抱歉，我并不经常在论坛里，刚刚才看见你的信息，请问你正在找的那个魔法师叫什么名字呢？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道：我并不知道他的具体信息，但或许他叫做“s”？ 这次人字拖很快就回复了：或许正是我认识的那位魔法师。 我激动了，啪啪敲字询问：你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或地址吗？我想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很重要的东西。 人字拖的回复是：呃，恕我不能透露他的个人信息，或许你能把那件“重要的东西”转交给我，我再转交给他。 这个自然不能。 首先我并不能确定这个“人字拖”认识的那个魔法师是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史蒂夫”，我连他是不是真的认识什么魔法师都不知道；其次我不放心再把梅拉托付给其他人，梅拉住在尼克家的这几天也有跟我保持联系，看我的眼神还是跟金发伊瑟看特里斯丹似的。（注：出自《特里斯丹和伊瑟》，其中特里斯丹抛弃妻子金发伊瑟娶了玉手伊瑟。） 不等我回复，“人字拖”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发来一条：当然，谨慎起见，或许你能稍微等两天，让我去询问一下s本人的意见？ 我回复道：可以，麻烦你了。 彼得已经端着布丁回来了，见我终于放下手机，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和谁联系呢？” “啊？和尼克啊。”我抢了唯一一份巧克力口味的布丁，开吃。 彼得倒是没有多问，而且主动岔开了话题：“艾伦，我觉得自从升了高中，我们已经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其实，我是说如果你愿意，有什么烦恼的话都可以跟我聊聊的。” 我看了一眼彼得，挑眉：“谢谢，我目前身心健康，大多数烦恼都可以靠自己的手解决。” 彼得迅速听懂了这个黄段子，并且红了脸，一时有些结巴：“呃，我是说，其他方面的烦恼，譬如说交友……对，交友方面的问题。” 我打断了他：“不如先说说你吧，你今天不用去跟萨姆、阿瓦他们讨论校庆节的事吗？” 彼得挠了挠头：“不用，其实校庆节大多数事情都是哈利和玛丽·简他们负责，我们只是帮帮忙而已。” 我稍微深层次地解读了一下这句话：保护世界这种事，大多数时候由钢铁侠、美国队长他们负责，蜘蛛侠的小队只是偶尔帮帮忙而已。 我笑了：“我记得你以前很迷恋玛丽·简的。” 彼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不——我是说，m·j是个好姑娘，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我并不迷恋她。” 我怎么记得小时候彼得老是看着玛丽·简脸红：“你不喜欢她？我指异性间的那种喜欢。” 彼得做了个吃到青椒的表情：“说实话，玛丽·简大多数时候更像一个大姐，偶尔还像大姨。” 我回忆了一下玛丽·简在发飙时候的模样，感到深深地赞同：“所以说你不打算邀请她作为舞伴了？” 彼得看起来已经把青椒咽下去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天，不会吧，你还没有找到舞伴？” 彼得把头埋进了布丁，我已经有点同情他了，我对彼得的感觉总是受到他另一个身份的影响，差点忘了在他不是蜘蛛侠的时候，只是一个木讷，呆板，既不帅气也不活跃的书呆子，总而言之，就是在少女们择偶圈之外的人物。 我简直有点同情他了：“我记得你班上还有几个脾气好（内向）的女孩来着，妮儿？米卡拉？” 彼得沉重地摇着头：“连阿瓦都抛弃了我——她准备和卢克作伴。” “……兄弟，我差点笑出声。” 事实上我也没憋住，倒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彼得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知道这复杂情绪里肯定有嫉妒，因为我们一年级的虽然可以参加校庆节，但是舞会只对二年级以上开放，也就是说，我并不需要操心舞伴的事。 在彼得被哀怨的情绪淹没之前，来电铃声解救了他，他看了一下来显，神情严肃起来，说实话，彼得认真起来还是不错的小伙子，居然连一个女孩都没约到，也是挺可怜的。 彼得当着我的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他的脸色：“出了什么事？” 彼得皱着眉，颇有些为难：“我的一个朋友，他遇上了一些麻烦……非常麻烦的那种。”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你要去看看他吗？” 这显然是彼得所需要的，他看着我：“梅婶那边你帮我掩护一下？” “ok~” 彼得勉强笑了笑，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彼得离开后我迅速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今天晚上的新闻，果然，最新的新闻报告中有提到“巨型蜥蜴破坏交通，现不知去向”的消息，我一边浏览网页，一边想着：难不成彼得的队友或许好友受到了攻击？ 我在一个新闻视频底下看见了网友们的评论。 路人甲：我的天呐！太可怕了，我们的英雄呢？都去那儿了？ 路人乙：回来的，纽约这么多超级英雄呢，大家别太惊慌。 路人丙：怎么可能不慌？！这都多少人受伤了，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 这就是有超级英雄的世界。人们寄希望于他们，也附加责任于他们，人们把他们成为“义警”，既对他们的义务劳动感到敬佩，又对他们的警察身份感到怀疑。 看看，彼得还是个中学生呢，就担负着这么多责任和质疑了。 他肯定老得比我快。 我想了想，回复了一下路人丙：吃你家大米了吗？ 当晚彼得就暴露了身份。 他浑身是血地倒在了我的窗下，并第一时间制止了我开灯的动作：“别开灯！” 我不动，也不作声。 彼得发出含糊的笑声：“嘿，我是你的好邻居蜘蛛侠，能不能稍微收留我一晚呢？” 我冷静地回答着：“或许还是请我的邻居回自己的房间比较好？” 彼得沉默着，我也无情地开了灯。 彼得看起来很糟糕，制服脏兮兮的，好几处都破损了，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最糟糕的是连面罩也破了一块，难怪他不得不逃回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伸手把他的面罩扯了下来。 彼得稍微挡了一下，最后还是屈服了，一瞬间的尴尬后，他又笑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 “蛤？” “我说一开始，你偷偷摸摸洗制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就实在搞不懂，玛丽·简啊，哈利·奥斯本啊，也被蜘蛛侠救过多少次了，怎么就是发现不了这个年轻的超级英雄就是自己的亲密好友呢？难不成设定如此？ “哇呜，真是意想不到。”彼得笑着笑着咳嗽起来。 他浑身是血，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往床上躺，便问道：“你的医疗箱在哪？”他三天两头受伤，肯定得准备一些常用的疗伤用品吧。 “衣柜第二层最里面。” 很快我从他的房间里取来了医疗箱，彼得已经乖乖地把制服脱了，等着我给他上药呢。 蜘蛛侠并不是很强壮，但自愈能力还是不错了，一些伤口都已经在慢慢愈合了，但是背后有两条深深的伤痕，看起来是被动物的爪子抓伤的，看起来相当可怕。 我沉默地给他上药，彼得也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康纳博士，也就是彼得口中的那个好朋友，在章鱼博士的药剂作用下变成了丧失理智的大蜥蜴，彼得今晚出动就是想阻止康纳对市民的攻击，不料彼得还把康纳当朋友，被药物侵蚀的康纳却已然六亲不认。 彼得看起来很内疚：“我本来应该拯救他的，康纳博士是个很好的人。” 我只能撇嘴：“是啊，多么崇高的使命感。” 彼得靠在我的床边，看向我床头的照片：“这是本叔，你的爸爸教我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且脸色发青，彼得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想碰我。 我躲开了他的手，收拾好医疗箱扔在一边，不再管受伤的蜘蛛侠，直接躺下睡觉，背对着彼得。 彼得还想解释些什么：“艾伦，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和我提本。” “什么？” “不要再跟我提本。” 沉默了许久，我感到有人坐到了我的床沿上。 “艾伦，我不想动了，能睡在你这边吗？” “……” “不作声就当你同意了哦？” 彼得并没有等很久，他很快就躺好了，不久便呼吸平稳地入睡了。 他是个笨蛋。 【小剧场：肩膀上的小人】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坐着两个两头身的小人，他们一个是小恶魔，一个是小天使，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是偶尔会在纠结如何选择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建议。当然，有些人会比较频繁的听到他们的声音，比如彼得·帕克，比如韦德·威尔逊。 忽然有一天，彼得发现自己能够看见自己肩膀上的小人了，而且似乎还能看见别人肩膀上的小人——大多数人都有两个，某些非常复杂的人还背负着三个或者更多的小人。 但是彼得看见有人肩膀上一个小人都没有。 艾伦·帕克，为什么你肩膀上的小人不见了？ 艾伦挠挠头，表示听不懂彼得在问什么。 记忆的迷宫里，承载了所有欢乐和所有悲哀的两个小人，至今没有走出来。 第十章 10世界上最安全的每周坠毁一次的航母 自从彼得“蜘蛛侠”的身份在我面前暴露之后，他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有时候半夜溜回来还要爬一下我的窗户，跟我打个招呼。 他告诉我尼克·弗瑞，神盾局现任*oss对他的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他和萨姆·亚历山大（新星），卢克·凯（神力侠），丹尼·兰德（铁拳），阿瓦·阿亚拉（白虎）一行人已经算是获得承认，可以参与重要任务的超级英雄新血。 当然他还是很年轻，经常带着伤回来，现在我经常帮他上药，搞得我房间里经常有一股药水味，妈妈还以为我又跟人打架了。切，乔治那一帮人在被我收拾了几次后已经完全不敢惹我了好吗。 彼得似乎很高兴找到了一个听他讲述英雄故事的对象，他不厌其烦地给我描述并演示他的战斗：“嘿，艾伦，我跟章鱼博士的险恶六人组战斗那一次，还用上了我超酷的钢铁蜘蛛战甲，就是托尼·斯塔克送我的那一身，说实话，那真是酷毙了——当然我还是希望有自己的背包飞行棋，那样就不用每次从飞机上掉下来都要手动发射降落伞。” 我对这些事情兴致缺缺：“所以，你为神盾工作，而且经常加班，但是没有工资，没有职称，也没有背包飞行棋。” 彼得顿时卡住了兴奋的表情，然后喋喋不休起来：“是啊艾伦，每次想起这一点我就想去偷弗瑞的眼罩。我跟你说，我遇见过一个独行者——不是单飞的英雄，我想他大概是一个雇佣兵，你懂得，给钱就办事的那种，他有背包飞行棋，超级自由，还有可以把我们房间填满的钱——但是这个人太糟糕了，他非常嘴贱，还模仿我的制服，最可怕的是，他毫无原则……” 看吧，即使什么都没有，他还是非常喜爱这份工作，并且享受这种生活。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会在家里发现一群超级英雄。 萨姆正坐在沙发上打电子游戏。 丹尼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手捧香炉冥想。 卢克站在萨姆背后指挥他战斗。 阿瓦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抱怨萨姆太吵了。 我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彼得赶紧把我拉到一边，解释道：“神盾的航母前几天坠毁了，他们没有地方可以住，于是暂时只能住在我们家。” 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为什么？就不能安排在别的地方吗？”神盾局不可能这么穷吧？ 妈妈忽然从背后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严肃地道：“艾伦，不可以这么没同情心，这些天要和萨姆他们好好相处。” 我看着妈妈的背影，难以置信地问彼得：“你是怎么跟妈妈解释家里要住进来这么多人的？” 彼得狡猾地笑了：“我就说他们住的那个小区被浩克给砸了。” 你赢了，我无语地看着彼得，据我所知，浩克可是他的朋友，让朋友背这么大的锅真的好吗？ 说到让朋友背锅，我忽然想起了尼克，我把梅拉寄住在他家已经好些天了，不知道梅拉的情况怎么样，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了，而且……看着闹哄哄的客厅，我还是比较想出去溜溜。 来到尼克家的大房子，我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没锁门？这小子心也太大了吧！ 推门进去，尼克居然一盏灯都没看，整所宅子都黑森森的，这下我有些紧张了，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谨慎地摸着墙壁往前走，尽量不发出脚步声，但在一片安静中，我隐约听到了其他人的呼吸声，以及……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调动所有感官，同时放慢了时间，继续往前摸索，绕过走廊后我突然感觉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人？ 我第一反应是这是尼克还是梅拉，惊慌的同时时间瞬间恢复了正常，我脚下一动，顿时听见了细线崩断的声音，我还来不及出声，一大瓶气味难闻的液体都倒在了我的头上：“啊！” “……艾伦？” 我听见了尼克弱弱的询问，平静地开口：“开灯。” 啪，灯亮了，梅拉捂着嘴站在开关边上，一边忍着笑一边抖着腿。 半个小时后，我用掉了尼克整整一瓶洗发水，才觉得脑袋上没有那股怪味了，也可能是我被熏久了已经嗅觉失灵了。 见我沉着脸出来，尼克好心地劝解我：“幸好你刚才立马就不动了，否则你再往前走几步，就会碰到第二瓶药水。”他把那瓶色泽诡异的药水倒了一点在抹布上给我看，那抹布很快就融化成了抹布浆…… 我看了看客厅，角落里还丢着我刚才踢到的假人，天花板上吊了好几个□□陷阱，地板上到处是绊马索、捕鼠夹，不由得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 尼克看向梅拉，梅拉解释道：“我预感到今天有人回来找我，以为是那群追杀我的人。” 我不由得冷汗森森，为那群黑衣人默哀了一下，这两人的战斗力是真他妈不弱啊。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那刚才我听到的子弹上膛声？” 尼克掏出手机，给我点开一个音频：咔哒、咔哒、咔哒…… 我继续擦我的头发，尼克和梅拉把东西稍微收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梅拉首先发问：“艾伦，你忽然来这边，是有我爸爸的消息了吗？” 额，并没有，“人字拖”兄弟信守承诺地在两天后给我回了信息，但信息居然是：“不好意思，我询问过s先生了，他说他并没有遗失什么重要物品。” 并不是啊！你很可能丢了一个女儿啊！！！ 但这话又不好直说，我只好继续给“人字拖”发信息：“请问我能知道s先生的名字吗？” “人字拖”却没有再回过来了，可能是他真的不太在线，也有可能不想再搭理我了。 所以，面对梅拉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我只能扭过头去：“讨厌，当初一起吃牛排的时候就叫人家艾伦哥哥，现在就管人家叫艾伦了~” “恶！”尼克很配合地在一旁吐了。 话说到这自然大家都知道没什么进展了，尼克忽然开口道：“梅拉，你不能感应到你爸爸的具体位置吗？” 梅拉捧着头，满脸沮丧：“我不是x教授，没那么厉害，最多就只能感觉到他在纽约，而且我爸爸是魔法师，肯定对这一类感应有抵抗能力。”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我自己对能力的使用也有很多限制，只能在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使用，稍微分心就无法控制时间，并且我一直不敢在彼得面前使用能力，我直觉在他这样的特殊人群面前，说不定我的能力会被识破。 于是我们三个只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下一步能做些什么。 梅拉满含怨念地盯着我：“彼得，你……你的头发？！” “蛤？”我的头发怎么了。 “你……你的……你的头发！”尼克也忽然变了脸色。 我赶紧站起来，顿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满脸呆逼样，一头乱糟糟湿漉漉的白毛。 不知道尼克的药水里放了什么鬼，我的帅气金发，被漂白了。 梅拉阻止了我对尼克的谋杀，把我们一边一个扔在沙发上，叉着腰教训道：“你们两个，都多大了，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吗？” 尼克满脸通红地捂着喉咙：“咳咳……我已经很克制了。” 梅拉横我，我没好气地指了指我的白毛，梅拉扭过头去：“我去做饭。” 看着梅拉消失在视线里，我看向尼克：“她刚才说什么？做饭？？？” 尼克缓慢点头——点太急了会喉咙痛：“我怕保姆阿姨多嘴，就给她放了半个月假。” 哦，是的，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光想着尼克家没家长了。 我稍微有些心惊胆战地看向厨房：“那个，你吃了一礼拜她坐的饭了？口味咋样？” 尼克嘿嘿笑着：“不错啊，很好吃的。” 那我今天就在这蹭饭吧，会做饭的萝莉，嗯，也很萌哒~ 爬出尼克家门的时候，我非常想狠狠地掐住半个小时前的自己，质问他：你怎么能忘了尼克他是个没有味觉没有嗅觉的大奇葩呢，嗯？ 就尼克那种拿瑞典鲱鱼罐头当零食的怪胎，他觉得好吃的东西，基本上正常人类是不要去尝试的，我错了，我放弃了当正常人的机会。 梅拉站在门口送我，我回头看着小女孩，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瘦了。” 梅拉拍开我的手，鼻子里哼着：“恋童癖怪蜀黍，不，怪爷爷。” 我挠挠白毛，无话可说。 梅拉冲我翻了几个大白眼，然后垂下了头，握着挂在胸前的项链，对我说：“喂，艾伦，你会帮我找到爸爸的，对吧。”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可是没敢说出口，而是换成了另一句话：“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个人就把最重要的事托付给他？就凭她的直觉？说实话，我都觉得荒唐。 但是梅拉笑了，她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好欺负。” 我刚想掐她，就听她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吧。” 我默默接过人生中第一张好人卡然后撕掉了，但是，当我看到某样东西时，忽然有了想法：“梅拉，这项链是你妈妈的吧？ 【小剧场：当你老了】 艾伦：我老了，连头发都白了。 彼得：呵，是啊，当初我们谁都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艾伦：可是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彼得：你恨我吧。 艾伦：我……我不恨你，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当初说走就走，走得那么决绝。 彼得：对不起……我实在是——辜负了你太多。 艾伦：是啊……你欠了我好多好多，好多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七十年前的舞步，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阿瓦：卡！彼得，你要演的是美国队长，眼神再深沉一点好嘛！还有你，艾伦，别笑了！ 第十一章 1捡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选择性地交给条子 =》神秘地带=》纽约胡同=》杂谈角落 楼主爸爸去哪儿了 【失物招领】亲爱的史蒂夫先生，本人日前于俄亥俄州意外拾得项链一条，附图如下，若您看到本启事，请与我联系。联系方式：******* （附图） 2l 楼主好人 3l 露珠好人 4l 搂住好人 …… 我把失物招领打印了五百份，准备趁周末把它们贴出去，当然为了避开彼得一群人的耳目，我没留自己的联系方式，留了尼克·万年背锅侠·布朗尼的。 家里忽然多了那么多人，虽然不说讨厌，但还是感觉束手束脚的。首先分配床铺就是一个问题，阿瓦是唯一的女生，妈妈特地把楼下的客房留给了她，彼得搬到了我房里，卢克和丹尼睡在彼得的房里，萨姆就只能在客厅睡沙发了——我觉得彼得是故意的。 另外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彼得成天把我当小弟照顾，但当着外人的面，我还是比较不好意思的，特别是还有女生在，天知道每天早上彼得帮我往面包片上涂果酱的时候我有多尴尬！ 还有，我的私人教师变成了阿瓦，彼得特地拜托她来帮我补课，大概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对我是无能为力的了。 在这个黑皮肤的漂亮女生身上，我看到了卡琳娜老师的影子。 “五道题，我给你半个小时，最多错一个。”阿瓦丢过来一张试卷，坐在我对面不停地敲着键盘，我偷看了一眼屏幕，都是代码。 半个小时后—— “这两道题你都错了，都是知识点缺漏，需要用的公式在这里，这十道题思路跟你做错的一样，一个小时，做完我来检查。”又是两张轻飘飘的试卷丢了过来。 说实话，阿瓦这种辅导方式对我而言比彼得的耐心讲解还更适用一点，虽然女孩在我对面噼里啪啦敲键盘，但她的冷淡态度降低了她的存在感，我需要对付的只是几个知识点，几个公式，这对于我集中注意力是好事。 彼得看着我的进步，表情比较复杂。 妈妈则对于我和阿瓦的友好相处表现得比较兴奋，偷偷摸摸地拉着我说悄悄话：“阿瓦是个好女孩，就是性格好强了一点。” “嗯……啊？” “傻小子，对待阿瓦这样的女孩，你要主动点，最好再……浪漫点~”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敲我脑袋。 我总算明白妈妈的话中含义了，赶紧跳起来表明清白：“妈妈！我对阿瓦一点好感都没有！不是，我不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女孩，马丹也不是，对了，她年龄太大了，我喜欢小一点的。”最好12岁左右的，天真烂漫的那种。 妈妈怀疑地看着我：“阿瓦只比你大一岁啊，有什么要紧的。” 我无奈了：“妈妈，实话跟你说吧，我一看见阿瓦，就想起了我的班主任。” 大概是想起了阿瓦给我补课时的严肃表情，妈妈也笑了起来，这话就撂下不提了。 终于熬到了周末，我把打印出来的失物招领启事塞满书包，准备出门去贴小广告。本来我想拉上尼克的，但那小子贼眉鼠眼地说什么梅拉说最近有点危险，他得在家保护梅拉，不宜出行。 我总觉得梅拉被尼克当神棍用了，哎，我捡回来的萝莉，活生生被送到了别人手中。 说起来我这失物招领怎么贴，还得有点讲究，梅拉她爸是魔法师，要让他看到这张启事，我不能光往大卖场，市中心贴，还得照顾到那种一看就阴森森的暗巷啊，鱼龙混杂的红灯区啊，这才是魔法师该出没的地方嘛，你看过魔法师自己逛超市买生活用品吗？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我专门往那种乌漆嘛黑的地方钻，把失物招领贴到了纽约的各个不和谐角落，当然大超市我也贴了一两张，说不定梅拉她爸真是一个和彼得一样要亲自倒垃圾的亲民型魔法师呢。 即使使用了能力，贴完几百张失物招领我也累坏了，最后还剩了十几张，我想了想该贴的地方都贴了，也没必要再跑了，便塞进了书包，打道回府。 走到家门口，我一时兴起，在自家墙上贴了一张——说不定梅拉她爸就藏在我邻居中呢，是吧？ 整个周末妈妈都不在家，要跟同事们一起去海滩派对，所以三餐都得我们自己解决，这么多人，我们都不好意思出去吃了，只好齐心协力地做饭，不过阿瓦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令人意外的是大个子卢克也能帮忙打个下手，其他人就轮值负责买菜和洗碗了。 我回到家时大家正围在一起看电影，等着丹尼买菜回来做饭。 我算了算：“今天应该是彼得买菜啊。” 萨姆笑嘻嘻地指着彼得：“他骗丹尼跟他打游戏，打输了的去买菜。” 阿瓦不满地看着男孩们：“为什么偏要是丹尼，丹尼除了出拳的时候果断，平时简直有选择恐惧症！” “嘿，我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阿瓦话音刚落，丹尼就拎着菜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这是谁把失物招领贴在门口了？” 我乖乖地坐在了电视面前，假装对电影情节很感兴趣。 吃完饭后我回了自己房间，登上论坛看我发过的那个帖子，果然一无所获，回帖者寥寥，大多数人都是在“帮忙顶顶”，帖子沉得很快。 但我扫了一眼个人空间，发现又多了一条私信？！ 点开一看，居然还是那位“人字拖”，时间就是今天中午。 帅哥都爱人字拖：额，你好，我今天看见了你贴的失物招领，看得出你对此事相当认真，我想我或许认识你要寻找的那位失主。 爸爸去哪儿了：真的？可以请问那位失主的姓名吗？ 帅哥都爱人字拖：额，暂时不行。不过我想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我想了想，对方的考虑应该是怕我对那位魔法师不利，但若当面对峙的话他们又并不怀疑自己的实力。 直接带梅拉去认亲？我想了想，回复道：我想可以，不过或许我们可以先见面沟通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是*******。 这次我留的就是我自己的联系方式了。 我想先见一见这位好心的人字拖兄弟，再判断要不要带梅拉过去。 结果对方没有再回我信息了。 不是吧？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你又要下线？我赶紧又发了几个表情过去。 这时候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我打开门一看，是帅小伙丹尼，他握着手机，表情有点怪异地问我：“爸爸去哪儿了？” “我哪知道……等会儿，等会儿，”我扶住了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人字拖？” 小伙的小白脸瞬间红透了，他捂着脸羞愧地应道：“是我。” 帅哥都爱人字拖就是丹尼·兰德，就是我哥的朋友，就是正住在我家的我哥的朋友，而我发了满城的广告才联系上他。 命运弄人。 花了大约半个小时调整心态，我才能够跟丹尼进行下一步的交流。 首先：“你干嘛取个这么闹心的id？”谁能想到这么个搞笑的id属于斯斯文文一本正经的铁拳啊(╯‵□′)╯︵┻━┻ 丹尼无辜脸：“我确实喜欢穿人字拖啊。” 所以你默认自己是帅哥咯，你咋不叫将军都爱三角裤呢！ 然后：“你真的认识一个叫史蒂夫的魔法师？” 丹尼想了想：“我认识的那个魔法师叫做史蒂芬·斯特兰奇，又叫奇异博士，不过纽约的魔法师不多，如果你要找的那个人很可能是他，即使不是，我想他应该也能提供一些信息。” 确实，史蒂芬很可能是梅拉的妈妈对她爸的昵称。 看了看旁边围观的一圈人，我理了理思路，把关于小梅拉找爸爸的整个故事说了一遍，当然没说我具体是怎么救下梅拉的，只说我碰巧帮梅拉打了个掩护逃过了追杀。 对于这些每周都要经历一些大事件的年轻人们来说，这真是很普通的一个故事，他们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彼得却脸色有些难看，我猜他是怪我瞒了他这么久，但彼得却皱着眉发问：“艾伦，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蜘蛛侠？” “嗯……”怎么问的是这个？我略懵逼。 彼得满脸写满惊讶：“你一直知道我是蜘蛛侠，却没向我打听一下这个叫做史蒂夫的魔法师？” 是哦…… 我下意识地解释道：“一开始你不是没暴露身份嘛……” “那后来呢？”彼得难得强势地追问。 我沉默了，我确实一直都没想过向彼得寻求帮助。 彼得脸色难看地起身上楼了。 我们剩下的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萨姆和卢克互相看了看，还没太搞清楚情况。 阿瓦看了看我，开口了：“你知道他在气什么？” 我苦笑点头，无非就是气我不信任他。 阿瓦摸了摸下巴：“真是的……明明就是你太蠢了啊。” 我无力捂脸——我是真没想到还有直接问彼得这条路可以走啊，否则早就开口了，他以为我很喜欢到处贴失物招领么！ 阿瓦摇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多给你布置点数学题好了。” 【小剧场：丹尼的苦恼】 丹尼·兰德最近有些苦恼，众人纷纷询问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最后排除蜘蛛侠彼得·帕克对铁拳进行关爱性质的跟踪，结果彼得看到了难以接受的场景。 彼得：我看见丹尼在和死侍见面。 萨姆：天呐，他是想单挑死侍吗？ 卢克：不！丹尼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彼得：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我就看见他们说了一会儿话。 阿瓦：会不会是我们这几集的内容有点单调，要让丹尼黑化来吸引人气了？ 众人战战兢兢严阵以待。 但是一周后，丹尼就恢复了正常，执行任务也依然专心负责，众人终于忍不住询问了丹尼前些时候的异常。 丹尼：啊？彼得在跟踪我？……哦，我是和死侍见了一面，我让他去提醒一下画师，最近我制服的脚上总是少画两条黑线，感觉跟我的人字拖掉了一样，让我很不舒服。 第十二章 12如何对付熊孩子、中二病以及青春期？ 我把堂兄惹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很想在去论坛上发个帖子问一下，但事实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在阿瓦等人的关注下上楼去安抚我脆弱的堂兄。 推开门，彼得正躺在床上盯天花板，听见我进来连耳朵都没动一下。 我关上门，挨着床沿坐下，一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拿手指抠床单，一边迅速构思解决方案。 plan1，真情实感：彼得，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傻，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把你放在求助清单的第一位，毕竟你是这么英武、这么帅气，简直是纽约市民的好儿子，朴素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对你的崇拜，请让我用歌声传达对你的崇敬，spiderman~spiderman~ 嗯，估计在我开口之前彼得就一抬手晃走了。 plan1，枪毙。 plan2，以退为进：彼得，是我不对，我该死，一切都怪我，你的作业本是我偷偷扔掉的，不是费里舍拿的，冰淇淋也是我偷吃的，包括你的那份，小学那个校长，是我拔了他的气门芯，然后把你叫过去的……这些事都是我干的，你打我吧，往这里来（这里应有侧头扬颈的姿态）！ 额，不行啊，这个风险系数太高了，万一彼得真给我来一下怎么办，下面四个人肯定没一个会救我。 plan2，枪毙。 plan3，委曲求全：这个倒是简单，具体参考梅拉是怎么哄骗我帮她找爹的，彼得哥哥~你就原谅我啦~ 恶……枪毙枪毙赶紧枪毙！ 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一个妥帖的方法，床单依旧被我抠得起毛了。 结果还是彼得先开了口：“艾伦。” “唔……嗯？彼得？” 彼得慢慢地坐了起来，靠着被子，看着天花板，悠悠地道：“我很生气，当我知道你宁愿大费周章地去论坛发帖子，到大街上去贴失物招领也不愿意向我求助的时候。”他看着我，“我觉得你不信任我。” 我叹气扶额，刚想解释，却看见彼得的表情一松，接着道：“后来我想了想，你应该不是不愿意问我，而是根本笨到没想到还有这个捷径。” 我大喜，赶紧跟他握了握手：“是啊同志，就是这样！” 但彼得话锋又一转：“但是后来我还想了想，你为什么会根本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我痛心疾首：“都怪我智商不高，阿瓦会好好教训我的。” “不。”彼得盯着我，慢慢地说道，“是因为你在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寻求任何人的帮助，特别是我。你从来都是选择一个人。” 我张了张口，最后只能说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彼得坐直了，皱着眉，一连串话甩了出来，“那你为什么明知我是蜘蛛侠，却没有任何疑问？因为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为什么成了蜘蛛侠，也不在乎我到底在干什么，更对我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不抱有任何兴趣。” “嘿，彼得，我确实没有很多朋友，但也没必要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吧！”我尖利地反驳着，看见彼得的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艾伦，是什么时候起，你什么话都不对我们说了？” 我感觉到胸口闷闷地被锥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开了脸，但彼得掰过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我：“是什么时候起，你再也不向梅婶炫耀你的恶作剧了？也不再用各种小伎俩骗我帮你写作业了？你做得很好，你依然会嘲讽别人，依然会开玩笑，依然会玩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把戏，但你不再和任何人谈你自己！” 我想笑，我真的很想笑，我也确实笑了出来，我想说彼得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都多大了有点青春综合征也很正常好嘛。 但彼得盯着我：“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笑，假的跟哭一样。” 我感到那个轻薄的笑容很快地消融了，那么快，我都还没有准备好另一个表情来接班。 彼得伸手盖住我的脸，我感到了无声的叹息，然后听见他说：“本叔的死，我也很难受。”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把翻涌上来的情感压下去，却变成了突然的颤抖，我拼尽全力抱住肩膀，咬牙克制住喉中的呜咽。 彼得吓了一跳，赶紧用力按住我，在发现我在咬牙时不由地喊道：“张嘴，你会咬伤舌头的！” 他用力掰开我的嘴，不让我咬伤自己，同时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拍着我的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艾伦……我在这里……” 他说他在这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我脑中说着。 没用的。另一个声音却显得冷酷无情。 没用的，他救不了所有人。 他也救不了我。 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 但在彼得的安抚下，我最后还是把所有东西咽了下去，渐渐平静下来。 彼得松了口气，后悔地揉着太阳穴：“都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也不提那件事了。” “你们超级英雄都是这样吗？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责任，啊，房价越来越高了，都怪我，伊拉克咋还没和平呢，都怪我，北京雾霾太严重了，嗯，肯定是我的错！”我依然开着玩笑。 彼得也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咦，艾伦，你的头发？” “怎么了？”我那天从尼克家回来就去染回了金发啊，纯正的那种，连妈妈都没看出不一样来。 彼得揪了一根下来给我看：“怎么变白了？” 我接过那根头发，发现它前端大部分都是金色，但底部靠近发根的地方却是白色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跳到镜子前，掀起头发一看，满头都是香蕉奶昔。 彼得站在身后不赞成地说着：“艾伦，梅婶不会允许你把头发染成白色的。” 大爷我染的是金色啊！我又拔了几根头发观察，最后欲哭无泪了，尼克那药水是不是彻底改变了我的发色啊！ 既然已经联络上了人字拖丹尼同志，我们决定下午就带梅拉去见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当然不是全员出动，其实依我的意思，就我和丹尼带上梅拉就够了，但最后彼得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尼克家还是那样的阴暗，但好歹这次没有什么陷阱了。 尼克一身看起来很有科学怪人风范的白大褂，满脸白兮兮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淤青，眯着眼看着我身后的丹尼和彼得。 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可能认识梅拉的父亲。” 尼克还是那么识趣地没多问，把意犹未尽的梅拉从厨房里喊了出来，还好心地问了我们一句：“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梅拉本来兴致勃勃的表情顿时变成了遗憾：“哎，真是的，我们中午还剩了好多呢。” 呵呵。 听我们说马上就带她去认亲，梅拉也没表现得太喜形于色，大概是早有预感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煎锅，回屋换上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黑色公主裙。当我们坐上出租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我还是发现了她紧紧揪着裙摆的小手。 到底是个孩子，说起来，不久之前她才刚失去母亲，被人一路追杀到纽约，只是我是个粗心的，尼克又是个超脱俗世的，我们都没有去照顾梅拉的心情。 我忍不住摸了摸梅拉的头，小声安慰她：“别紧张。” 梅拉紧绷着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抬头看了我一眼，吐槽道：“行了，别乘机揩油。” 我抚摸的动作立即转变成了呼头，就在我跟梅拉笑闹之时，忽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坐在副驾驶的彼得，却见他正襟危坐地看着前方，再看身旁的尼克，他正半张着嘴打瞌睡。 我想起了头发的事，马上毫不留情地把他摇醒了：“喂，尼克，你那药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拔了两根头发捅到尼克眼皮底下让他看。 尼克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结果：“不知道诶，要不我回去再试试能不能把那天的药水配出来？” 我无语了。其实我对尼克也没抱什么期望，大多数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药水有什么效果。 尼克拿着我那两根头发看了一路，最后在下车前郑重地对我说：“你得感谢我这药水只是漂白了，而不是把你的头发变绿了，所以，”尼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为什么那么严肃呢？” 【小剧场：老万家的熊孩子们】 x教授要和万磁王离婚。 老万：亲爱的，你不能这样，我们这才刚刚复婚呢！ 教授：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万：怎么了怎么了，亲爱的你好好跟我讲啊！ 教授：你知不知道刚才计生委的上门来了？ 老万：咱们不是交了罚款了吗？超生一个五千，两个一万啊。 教授：你看看屋里有几个娃？ 旺达、洛娜、皮特罗和艾伦排排坐，等着发果果。 教授：我看你个收废铁的怎么交罚款！ 第十三章 12 这个跨越版权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一脚把尼克踹下了车，刚好扑到了前头被我们抛弃独自坐一辆出租来的丹尼面前，两人相视苦笑，竟然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最后下车的梅拉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恰好也正抬头看我，宝石般的绿眼睛里满是星光般的激动，我意识到了：“就是这里？”梅拉用力地点头。 彼得向我们介绍道：“这就是奇异博士的房子。” 这位奇异博士的家从外观上来看只是普通的宅子，还没有尼克家有奇幻色彩，但是丹尼领着我们一行人站在门口，既没有敲门也没有按门铃，大门就缓缓打开来了。 一进门我就能看出来此处的奇异了，眼前是一条长得不像话的走廊——一条从宅邸外观上看不可能实现的长廊，两侧是高高的烛台，昏黄的烛光里我看见了壁纸上奇特的暗纹，看见锈迹斑斑的铠甲，看见黄金色的狮身人面模型。 铁拳走在我们前面，用他一贯低沉而冷静的声音说着：“欢迎来到魔法启蒙的世界。” 彼得侧头低声告诫我们：“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我立刻缩回了正准备摸一摸那个狮身人面像的手，把它塞回裤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过长廊，是一个恢宏的大厅，我是说，这里不仅仅是哈利·奥斯本家的奢华，更有真正欧洲贵族的气质，看来奇异博士是把一座古堡生生塞进了纽约市的一所住宅。 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那个身材高大披着暗红色披风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仰头观察墙上巨大的钟表，那钟表的指针似乎是静止的，只有秒针在前一格后一格地抖动。 “丹尼，你已经很久没来了，为什么忽然带陌生人来访？”奇异博士冷静地询问着，根本没有转身。 “我受人之托，需要向您确认一件事。”丹尼说道。 在这个奇特的空间里，连最多话的彼得也退居二线缄默着，但看起来丹尼和奇异博士比较熟悉的样子，梅拉靠着我站在一边，我搂着她的肩膀，稍稍用力示意安慰。 “说。”奇异博士的背影相当冷淡。 丹尼吸了一小口气，看了梅拉一眼，谨慎地开口道：“博士，您是否有过婚姻？” 奇异博士终于转过身来了，这是个颇为英武的男人，虽然鬓发已白，但看起来颇有种邪魅的吸引力。他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一行人，最后视线落在丹尼身上：“何出此问？” 丹尼看向我，不再说话，奇异博士的视线也跟着转过来。 “我？”其实这里好像确实只有我来说这件事最为合适，不过我并没有准备好在这么些人面前讲述梅拉的寻亲记，然而，由不得我考虑了。 就在我哼哼唧唧地想着怎么措辞的时候，奇异博士忽然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欺上前来，我瞬间依照本能把时间放到极慢，但就在准备后退避开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彼得还在这里，于是身子僵住了。 我以瞳孔放大满脸惊恐的表情与奇异博士对峙了几秒，面无表情的奇异博士忽然笑了一下，被我凝住的时空解冻了，是奇异博士主动收住了攻势。 我松懈下来，大口喘着气，彼得迅速插到了我和奇异博士中间，一边摆出防卫架势一边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其他人看来，应该只是奇异博士忽然凑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而已。 我摇摇头：“不知道。” 倒是丹尼颇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奇异博士显然没有理会彼得的意思，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仰头看着奇异博士的梅拉。 奇异博士慢慢地走过去，蹲下身来，用几乎称得上温和的声音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梅拉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去：“梅拉，梅拉·佩蒂斯。” 奇异博士伸手摸了摸梅拉项链上的吊坠，我们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距离较近的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 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梅拉的妈妈，应该不是奇异博士的妻子，而是他某个几乎遗忘了的情人，至于他到底对梅拉的妈妈有多少感情，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奇异博士站起来，拉着梅拉的手，朝我们道：“到客厅坐坐吧。” 在奇异博士家温暖舒适的客厅里，我们一边吃点心，一边把梅拉的历险记再听了一遍，期间奇异博士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在得知梅拉的特殊能力之后，倒是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握住梅拉的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我也忍不住盯着他们，发现梅拉的瞳孔中隐隐透着红光。 奇异博士松开了梅拉的手，一直屏住呼吸的梅拉送了一口气，却是满脸惊讶地看着奇异博士：“那是什么？” 奇异博士看了一圈不明所以的我们，解释道：“梅拉的能力并不是什么直觉，而是预知，她能够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只是一来她年纪还小，二来从来没有人引导她如何正确地使用这种能力，否则她的精神力会更加强大，她将可以更加准确地触碰未来，做出准确地预言。” 梅拉张着嘴，像是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我试着理解了一下奇异博士的话：“你是说，梅拉将会是个预言家？”我去，这能力简直是个bug好吗。 奇异博士摇头：“她需要引导，要看她的精神力能够强大到什么程度。”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奇异博士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我几眼。 梅拉忽然抓住了离她最近的丹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看见丹尼紧张得面罩后面的飘带都僵硬了，但梅拉摇了摇头：“我看不清，你的未来在迷雾里。” 看，她已经有神棍的气质了。 梅拉兴致勃勃地把在座的各位都摸了一遍，但都没有太好的成绩。 奇异博士淡定地说着：“如果你足够强大，只需一点触碰就足以看清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梅拉已经摸到了我这里来，我没躲过去，被抓了个正着，梅拉盯着我看了看，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们一齐僵硬了一瞬，但梅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坐回了奇异博士身边，噘着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奇异博士摸了摸梅拉的头：“以后可以的。” 我们剩余的人面面相觑——以后我们千万要离萝莉远一点。 我偷偷地观察着对面那对父女，觉得奇异博士或许对梅拉的妈妈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对梅拉还是不错的，刚才的谈话和相处中，奇异博士虽然比较冷淡，但一直都把目光放在了梅拉的身上，表情平静，但眼神温和。 我悄悄地松了口气，身边的彼得敏锐地看了我一眼，我指了指奇异博士和梅拉，彼得瞬间意会了，低声道：“毕竟是亲生父女。” 是啊，毕竟是血脉之情。 既然已经把梅拉送到了亲爹家里，梅拉看起来也愿意留在这里，在亲爹的指导下走向高级神棍的道路，我们也就没有多留，略说了一些话就准备告辞了。奇异博士居然还很难得地亲自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梅拉站在奇异博士身边，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上前来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看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便配合地弯下了腰，只听梅拉笑嘻嘻地说着：“艾伦哥哥，谢谢你帮我找到爸爸哦。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要说的就是这个？我也好笑，便说道：“还行吧，虽然我是个萝莉控，但不喜欢你这款哦。” 梅拉哼了一声：“这样啊，那么……嗯，你等着我们再见吧。” 再见？她是说拜拜还是再次见面？ 梅拉晃晃悠悠地冲我挥了挥手，沿着长廊往里面走了。 我也冲她挥了挥手，准备跟彼得他们一起离开，却又被奇异博士拦住了。 对上奇异博士，我又回想起了刚才对峙的那一瞬，和他那突兀的笑容，神经立刻绷紧了。刚才他在向我们解释梅拉的能力时，那些话，似乎也有一部分是说给我听的。 奇异博士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叫艾伦，是蜘蛛侠和丹尼的朋友？”彼得是穿制服来的，他并不知道我和彼得的关系。 我点头：“只是偶然认识的朋友。” 奇异博士又笑了，几近邪恶地问道：“你是孤儿吗？” 我咬牙瞪着他：“不好意思，我有家人。” “你是说，你不知道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我不再理会他，拨开他拦住我的手往外走，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听到奇异博士那冷酷的声音。 “还是说，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彼得他们已经在门外等了我一会儿了，见我迫不及待地冲出来，都好奇地问道：“博士跟你说什么呢？” 我摆摆手：“别提了，我把他闺女送回来，他逼着我给他做女婿——你们说我是这种人吗？就算我是，他闺女也不是我喜欢的款啊……” 说话间，彼得已经拦到出租车了，一把把我塞了进去打断了我的话，同时恶狠狠地道：“即使是也不行——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第十四章 （彼得番外） 14害怕做噩梦的话就整夜狂欢吧 【彼得番外1】 我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艾伦的情景，那是个圣诞节，那时候我五岁，妈妈——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遭遇那件意外——把我带到本叔和梅婶的家，把我往艾伦的方向推。那时候我还胆子很小，回身埋到妈妈的裙子里，但妈妈笑着继续推我，一边推一边说：“去啊，那是你弟弟艾伦。” 艾伦本来是坐在圣诞树旁的一堆玩具车里的，他控制着一辆小车，一一将其他的撞翻，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只是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很奇怪我们是谁。 他是个金发蓝眼的漂亮小孩，圆脸，一鼓起来就有两个酒窝，看起来非常稚气可爱，但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常常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那天下午我陪他玩了好久的玩具车，被他撞翻了好几次，但一旦我有操控着小车逼近他时，他就会用各种动静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我的小车便身不由己地翻到了。于是艾伦便会笑得犹如小恶魔。 这是个被宠大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梅婶和本叔，他们轻易地被艾伦的一举一动逗得哈哈大笑，然后本叔把艾伦举得很高，大声问他：“星星是什么颜色的？” 艾伦也大声地笑着回应：“金色！” 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艾伦是在说圣诞树顶端那个最大的星星，那是他亲自被抱着挂上去的。 艾伦有一对用笑声把他养大的父母，梅婶和本叔，从来不吝啬于直白地袒露对艾伦的宠爱，一度我非常嫉妒他。 我爱我的父母，他们也爱我，但是习惯于理性的他们很少那样热情地和我玩闹，我的童年回忆里，多的是他们来来去去的双腿。那时候我还很矮，只能够看到成年人的下半截身子，我先于习惯记忆大人们的模样，习惯了记忆他们的双腿和步伐。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都非常遗憾没有能大声地告诉爸爸和妈妈，我很爱他们，真的。 我当然也爱本叔和梅婶，感谢他们给我和艾伦同等的爱。 我知道艾伦最初不是很习惯我的到来，小时候我们还没有分房住，艾伦气势汹汹地划分了分别属于我和他的地盘，但不久之后国境线就被打破了，他总是随手乱扔东西到我的地盘里，有一次我甚至在我的床上捡到了一只他的袜子。 当然另一条国境线也在悄悄打破，艾伦在学校的朋友不多，他的很多秘密都只能跟我讲，他讨厌的同学和老师，他偷偷暗恋的小女生，他在本叔的衬衫上泼到的牛奶，都只能跟我讲。每当艾伦坏笑着跟我说着这些的时候，我都清楚地意识到：他是我的弟弟，我真正拥有的家人。 后来我们越来越大，开始有了自己的房间，我变成了“书呆子彼得”或者“微不足道的彼得”，也有了像玛丽·简和哈利·奥斯本这样的朋友，但艾伦还是我最重要的弟弟。 如果一个人连第一次遗精都懊恼地来向你抱怨的话，那他对你来说一定是意义非凡的吧。 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的，我和艾伦，最亲密的兄弟，我们无话不说，我替他背锅，帮他解决作业，他则在闯了祸之后不由分说地躲在我身后，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的。 我真是个蠢货。 从本叔去世的那一天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那时候我已经被奥斯本家的蜘蛛咬了一口，轻狂地使用着自己的能力，以为可以凭这个风风光光地在地下决斗中成为强者。 我没想到我的放任会让那个匪徒成为杀害本叔的凶手，我也没想到本叔和艾伦刚好出现在那个匪徒逃跑的路上，我赶到的时候，本叔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艾伦正跪倒在地上，满脸惨白。 那个凶手跌倒在不远处，他被自己的枪打伤了腿。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觉得这是个噩梦，梦里我反复回忆起那个歹徒凶狠的脸、本叔闭上的眼睛、以及艾伦惊恐绝望的眼神。 我反反复复地回忆，一闭上眼，就听见本叔的声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然后本叔分别握了握我和艾伦的手，闭上了眼。 我知道艾伦也在承受着同样的痛苦，隔着墙，我能听见他的辗转难眠，和从噩梦中惊醒的喘息。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半夜敲开了他的房门，问他还好吗。 艾伦迅速消瘦下来的身影在黑暗中异常单薄，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犹在梦中，他说：彼得，你说星星是什么颜色的？ 我的心猛地坠下去，直到深渊。 我在一个月后决定成为蜘蛛侠，我穿上制服，带上我的蛛网，在纽约的高楼中荡来荡去，把小偷、抢匪、以及失控的巴士都带回正道上。 我开始喜欢不停地说话，当嘴巴频繁运作的时候，大脑便能获得片刻的休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本叔用生命给我留下了刻在骨髓的座右铭，他制造了蜘蛛侠。 但是我让艾伦失去了父亲。 从那天开始，艾伦和我，再也没有分享过任何心事。 他恢复了精神，满脸戏谑笑容地回归了日常生活，独来独往，和他的那个小个子朋友一起研究奇奇怪怪的恶作剧，仿佛恢复了正常。 但我知道他没有，我仔细地观察着他，发现他正以异常的冷漠对待着这个世界，对待着自己。他完全放弃了学习，也放弃了和所有人的交流，他说着许多俏皮话，假装和世界开玩笑，却嗤笑着一切。 我用非常无耻的手段让他来到了中城高中，不把他放在视线所及范围内，我怕他会就这样消耗掉自己。 这时候我已经被尼克·弗瑞拉上了神盾的船，有了自己的小队，正在努力变成终极的蜘蛛侠，但我并不敢把身份告诉艾伦，我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艾伦的安全考虑，但诚实的小蜘蛛反复地戳着我的脑袋：事实上，你就是无法向艾伦提起把你变成蜘蛛侠的那个人。 哈，但艾伦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但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半个字。梅拉、奇异博士，他也没有向我提及半个字。 我不知道艾伦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他应该确实是瞒着我很多心事的吧，而我再没有资格向他询问。 第十五章 15女高中生的世界比侏罗纪还要可怕 解决完梅拉的事情，我又恢复了正常的学校生涯，上学—发呆—放学，家与学校两点一线，非常平稳，但这种虚假的平稳很快就被打破了，我晃晃悠悠到周末后，一翻日历，发现居然快月考了？！ 再看看周围的人，尼克早已进入视世界如无物的状态，萨姆和卢克也放下了电玩，开始占据客厅准备复习，我也开始有点着方，翻出一堆彼得给我准备的资料开始恶狠狠地攻略。 月考！为什么要有月考！每次血条都还没有加到一半对方就来个r，这日子还怎么过！我选择回城。 我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拿着复习资料，嘴里叼着铅笔，眼睛看着一个个晃来晃去的字，觉得每一个都认识，但都不是很熟，心思飞来飞去就是不能落在知识点上。 阿瓦倒是想给我们几个都补补课，但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阿瓦完全不愧于她“白虎”的称号，她一拿起书我们就能看到她背后气势汹汹的火焰，于是我们都很老实地自己折腾，不敢在房子里溜达。 彼得见我抓耳挠腮的不是办法，不得不亲自出马给我梳理课本。 “你看，月考又不是期中考，你只要把这个月上过的课本内容看一遍就好了，你们这个月学了什么？”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你等一下。”彼得转身给尼克打了个电话，然后继续给我讲，“你们这个月学的内容是……”他翻开我的课本目录把学习进度给我圈了出来，然后说道，“你拿张纸出来，我报你写，我们从记忆性的科目开始。历史课的重要知识点有……” 就这样，彼得一边说，我一边跟着记，把所有科目可能会考到的知识点都归纳了一边，我惊讶地发现这样做效率还是有一点的，至少我终于知道这个月学了些什么呢。 唇干口燥的彼得瘫在了床上，我知恩图报地问道：“嘿，想喝点什么吗？” “谢谢，给我来一杯泛银河系含漱爆破药。” “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瓶可乐。” 彼得告诉我，如果实在不想听课，上课就看我自己手动整理的这些资料，在试着做一做题，效果可能好一点。 我信心满满：“哈哈哈哈，这次肯定能及格。” 彼得：“……”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连课本都懒得背，就带上了彼得给我的复习资料和我的笔记，在萨姆和卢克嫉妒的眼神中出门了，决定用这最后的三天搞个冲刺。 结果我刚坐下，连书包都还没打开，卡琳娜老师就给我来了个大新闻。 “不好意思，占用一下大家的时间，让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学：梅拉尼·斯特兰奇。”卡琳娜老师拍了拍讲台，想要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但是我完全分不出心看她，我死死盯着卡琳娜老师身边的“新同学”：“尼克，告诉我，那个叫梅拉尼·斯特兰奇的家伙是不是我们的梅拉？” 尼克也神魂颠倒的：“梅……梅拉？” 金发姑娘凯瑟琳惊讶地跟她身边的人讨论着：“我的天，她看起来真小啊！” 梅拉·一米四·斯特兰奇已经换下了她的萝莉裙，穿上了短袖和短牛仔，黑色卷发剪短了一点，乖巧地垂在肩上，她看起来有点紧张，羞涩地朝讲台下笑了一下。 我发誓我听到了宅男们咽口水的声音——呵呵，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大家好，我是梅拉尼·斯特兰奇，当然大家可以直接叫我梅拉。”梅拉甜蜜蜜地说着。 “斯特兰奇小姐，请问你是走错了校门吗？”乔治在下面吹口哨。 梅拉神色不变，嘴角上扬，微笑着道：“当然不是哦，我可是马上就可以考驾照了哦。” 我不信。我死死盯着梅拉，但梅拉没有看我，她用完美的假象欺骗了所有的萝莉控。 卡琳娜老师淡定地敲了敲桌子，给梅拉安排了座位，她当然只能坐第一排，卡琳娜老师把她放在了凯瑟琳身边，我的斜对角。 一下课我就把梅拉拉了出去，把那一群该死的萝莉控宅男甩在了身后。 我把梅拉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你说你多大了？” 梅拉耸肩：“15岁啊，我还比你大两个月呢。” 我挠墙，表示拒绝接受：“可是你没胸。”马蛋，难不成我忙活了半天都是为了这个十五岁的伪萝莉？ 梅拉眯了眯眼睛，抬腿踢我肚脐下三寸左右位置。 我险险避开，梅拉再踢，我伸手抵住了她的头：“投降吧，妖孽，就你这短手短脚还平胸，好好地当萝莉不好嘛！” 后来梅拉满脸郁卒地告诉我和尼克，自从十一岁她发现自己能够看见未来之后，她几乎再也没长过：“就长高了两厘米，爸爸说这是正常现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大预言家，也曾有过我这种‘不老’的特征。” 尼克先是迷醉般地消化了一番这几句话，然后阴笑道：“所以你十一岁的时候连一米四都没有？” 梅拉黑着脸用十一岁的身体把十五岁的尼克踢跑了，然后坐回我身边。 我看她神色不太好，以为她还在懊恼自己的平胸，便随口安慰道：“没事啦，你这萝莉永驻身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要知道这世上萝莉控还是很多的，我可以给你指点几个漫画店……” 梅拉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顿时结巴起来：“但……但是我喜欢的不是你这款萝莉。” 梅拉冷着脸：“闭嘴。” 我忽然想起了梅拉的能力，听话地住了嘴。 半天，梅拉松开我的手，皱着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了。 我：o(╯□╰)o 吐烟圈的梅拉还真有点神秘莫测的感觉，而且梅拉不刻意卖萌的时候，声音里完全没有糖分，清晰又淡漠，她说：“艾伦，我看不见你的未来。” 这是讽刺？还是讽刺？ 我挠了挠脑袋，不解地看着梅拉。 她恨铁不成钢地踹我：“我能力还不强，但是上次我碰了你们每个人，其他人我都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有你，我碰你的时候，我什么都看不到。” 难不成我没有未来？我问梅拉：“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会这样吗？” 梅拉皱眉：“我问了爸爸，爸爸让我自己去翻书，我翻了好多书，只想到两种可能。第一，你非常强，强到我完全不能侵入你的命运。” 我谦虚地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第二，你他妈没有未来了。” “……修辞手法？” “不，就是说你是个死人。” “这个‘死人’应该是从修辞角度理解吧？” “是的，可是你没有死，这个可能性也没有了。” 我仔细想了想，又想出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我们的能力的缘故？你看，我能够控制时间，而你是预见未来，这两种能力之间会不会有某种关联，所以我能够抵御你？” 梅拉也很郁卒：“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这方面的知识。” 但相比我是个死人，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我的魔抗比较强。 梅拉吐了个烟圈，告诉我：“我爸问了我关于你的事，我把你的事告诉他了。” 你不告诉他也已经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没多问，而是换了个话题：“你爸知道你吸烟？” “我没吸烟。” “……你想说你这是舔棒棒糖舔到冒烟？” 梅拉又摸了一根烟出来给我看：“我爸做的，这里面不是烟丝是药物，帮我提高精神力的。” 我仔细看了看，无言地把魔法香烟还给了梅拉——要是哈利·波特能抽上这个也就不用跟斯内普教授学大脑封闭术了吧！ 【小剧场：大脑封闭术】 假如哈利·波特得到了奇异博士的特供香烟。 斯内普：波特，你居然敢翘我的课后补习？ 哈利（吞云吐雾）：自从抽上这种烟，我肝也不颤了，胃也不疼了，吃嘛嘛香，大脑封闭术是一日千里，就不劳烦你老人家帮我补课了。 一个月后 哈利：教授，为什么我最近越来越胖了？ 一番检查过后，斯内普倒吸一口冷气：“波特，你抽的那烟让伏地魔的魂片精神力越来越强大，以至于有了实体！” 哈利：o(╯□╰)o到底怎么回事？ 斯内普：你怀了伏地魔。 第十六章 16带妹妹去参加舞会是失败的人生 “b、b、c、c、b，还有一个a。”彼得死死盯着我的成绩单，然后猛然抬起头来，“艾伦·帕克！这是你的成绩单！” “否则呢？”我躺在床上看漫画，假装对彼得那边的动静毫无兴趣。 彼得用力戳着我的成绩单：“这里有一个a！a！” “你再戳它就没了彼得！”我实在受不了了，转身背对着他。 彼得立马收了手，把那张被□□了一遍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压在了书本底下，然后窜上床来，“如果梅婶能看到这个肯定会很欣慰。” “嗯，如果妈妈知道她的侄子是大名鼎鼎的蜘蛛侠，肯定会更高兴。” “嘿！” “没得商量。”我可不想下个月这个时候看见妈妈自然而然地追问月考的成绩，尽量把“学生还需要考试”这件事从她的记忆里抹除掉才是正经的。 “好吧，艾伦……我可以让你帮个小忙吗？”彼得撇了撇嘴，继续问道。 “曰。” “额，你想不想去参加校庆节的化装舞会？” “我们一年级不是不能参加吗……等会，你？”我翻过身来，瞪着彼得。 彼得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天呐，你居然真的没有找到舞伴？！”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彼得，不觉得low到了这种绝境啊，“你们班那个出了名的眼睛妹呢？” “……她是蕾丝边。” 呵呵。我躺了回去：“那你就死心吧，在家里宅着也挺好的。” “艾伦~”彼得跪在床上双手合十，“真的不去的话我肯定会被全年级当做笑话传说的。” 你现在也差不多是了吧？ 我把头埋在书下面拒绝接受：“那你也不能祸害我啊，我就算把脸遮了也不想女孩好吗——除了梅拉以外你见过十六岁的女孩这么平的胸吗？” 等会！我缓缓把头露出来，平静地道：“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梅拉愿不愿意跟你去。” 彼得感激涕零。 “舞会？”梅拉看了看我，“舞伴？”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 梅拉缓慢摇头：“没兴趣。我不打算参加校庆节，爸爸帮我找好了全科的老师帮我补习。” 梅拉刚来到班上的时候不少人猜测她是不是智商一百八超越你我他的天才少女，因为蔑视所有同龄人的水平所以越级来到高中上课。但梅拉用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她考得比我还烂，几乎处于垫底。 “我没怎么上过课。”梅拉对我们解释道。 其他人自然不信，但我和尼克对视一眼，都知道梅拉的某个特殊原因。 奇异博士本人似乎还蛮重视女儿的成绩，当然即使他智慧过人博闻强识，也不太可能来辅导高中知识，于是他当机立断给梅拉请了全科的老师来辅导女儿的学习。 梅拉抱着有她半个人那么高的辅导书给我们看：“我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认他了。” 说是这样说，梅拉还是马不停蹄地在赶着课程。 我一度很好奇作为一个立志成为预言家的少女，她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对他们来说基本属于浮云的考试，但隐隐的我感觉到了奇异博士在背后的作用。 特殊人群——我是指魔法师，变种人和其他有奇特能力的人，他们在这个现代社会中的生活并不是全然安全的，自然，他们可能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超越光速的才能，但一旦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致同意排外，他们未必能占优势。 譬如梅拉，一旦她能够遇见未来的本领被外界知晓，九头蛇、神盾局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组织，都会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他们需要学会如何在抛开特殊能力的情况下生活。 我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怪怪的。 他们、他们、他们，其实应该说“我们”的。 见梅拉果断拒绝了彼得的请求，我也只好这样回去回复他。 彼得沮丧了五分钟，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艾伦，化妆舞会啦，我保证没有人能认出你来——包括萨姆他们！” “你是要我打扮成木乃伊吗？”我感到非常好笑。 彼得立马接话：“你同意吗？” “我拒绝！” 彼得隔着桌子动之以情：“看在我辛辛苦苦帮你补习的份上？” 我铁石心肠：“我愿意给阿瓦当舞伴。” 彼得挟之以成绩单：“那我把你成绩告诉梅婶了。” 我不为所动：“随便——或许她还会表演我呢。” “上个月的。” “……上个月的成绩单我已经烧掉了~” 彼得阴森森地摸出了一张纸条：“不好意思，我复印了一份。” “……” 什么人呐这是！！！ 见我要掀桌子了，彼得赶紧跳上桌子来按住我：“艾伦，你就帮了我这个忙吧！我保证没人能认出你来好不好！” 我瞪他：“大夏天的我才不要当木乃伊！” “我保证不是木乃伊！” 那你怎么保证没人能认出我来？ 彼得附身在我耳边说着他的计划，我越听表情越微妙。 这小子……可以的。 我还是有点为难：“仅此一次。” 彼得点头：“下不为例！” “行，把保密协议签了再说。” 校庆日当天，尼克和梅拉都没有来参加诸如手工展览和美食街这些活动，我自然也不会跟其他同学一起出动，于是一个人慢悠悠地在各个美食摊子上吃了个饱，不得不说学姐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怎么大家都喜欢做水果沙拉？ 彼得和卢克一起做了个小玩意儿参加科技展，我对他们的情谊表示尊敬，我清楚地记得上次彼得和卢克一起参加科技展的时候，彼得折腾出了个会不停吞噬不停长大的板砖人…… 但这次他们的作品好像还是正常的。 彼得滔滔不绝地向我介绍着如何用他们的机器制造小型的无污染烟花，我看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特别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我站了两分钟不到就有七八个女生围了上来，衬托得隔壁展位凄凉无比。 我好心地过去看了看，发现那位仁兄制造了一个可以把纸团弹出波浪形的小炮台，确实没有什么可观之处，只好勉强称赞两句：“哈，这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吗，还原度真高啊！” “那是什么？”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身后居然是一个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家伙。 我立马看了看彼得，彼得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淡定下来，我看了看那个“蜘蛛侠”，也看出不对劲来——他起码比彼得高半个头。 假蜘蛛侠哈哈大笑着摘下了头套，底下是费里舍的脸，他洋洋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艾伦·帕克？你是叫这个吧？彼得·帕克的弱鸡弟弟？放心参观吧，蜘蛛侠为你巡逻！” 我无语地看着费里舍穿着蜘蛛侠的cos服——没错，我还怀疑就是曾经有人向我推销过的那一件——他甚至还去向彼得炫耀了一番。 我忽然想起了费里舍身为蜘蛛侠的铁杆迷弟，如果有一天得知彼得就是蜘蛛侠会有什么反应？ 带着这个有趣的猜想我又去美食街吃了一圈，差不多吃到了他们要收摊散伙，也就是化妆舞会快要开场的时候了，我慢悠悠地拍了拍手，朝与彼得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男厕所里，彼得已经穿好了他的服装，正拎着一大包东西等着我呢。 我抽了抽嘴角：“为什么是这一身？” 彼得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无奈地耸耸肩：“我不喜欢穿长外套或者西装。” 好吧。 彼得赶紧把东西塞给我：“快去换上吧，我去外面给你把把风。” 我接过袋子钻进了一个隔间，开始换上这套繁琐的装备，一边往身上套零件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就不能向钢铁侠取取经弄一套全自动的吗？” 穿好“服装”差不多花了我二十分钟，而且穿上后我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只好凭直接推开门走出去，结果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彼得？”我惊了一下，一边扶起对方一边伸手调整头部，透过眼部的留空我看见一个瘦小的男生正被我拉在手里。 “抱歉，我认错人了。”我赶紧松手道歉。 对方阴沉着脸没有理我，而且匆匆拉好书包的拉链离开了。 我愣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眼，但我似乎看见那个男生的书包里，有什么？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慢慢挪出去。 彼得正站在外面等我，见我出来后露出了一个特别傻的笑容：“艾伦！我们肯定会压倒全场的！” “别废话了，快帮我看看怎么才能让我看到路。” 彼得赶紧仔细看了看我的“服装”，然后松了口气，用起子调整了一下接合部分：“好了，可能是重合部分错了一下位。” 我重新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无误了，便和彼得一起朝会场那边走。 彼得还在啰啰嗦嗦地吩咐我怎么不被识破身份，我听得不耐烦，便随口打断了他：“在我之前出去的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彼得仔细想了想：“好像见过，谈不上认识。” 【小剧场：服装选择】 彼得：艾伦，我偷了罗曼诺夫特工的一套制服出来，你穿吗？ 艾伦：不露脸。 彼得：哦……钢铁女侠这套呢？ 艾伦：不要超级英雄。 彼得：艾伦，我抢了死侍一身衣服…… 艾伦：这什么鬼味道拿开点！还有，那掉出来的是什么？他的大脑残骸吗？ 彼得：/(tot)/~~ 第十七章 17 校方似乎还蛮重视这次校庆节的，我和彼得匆匆赶到的时候学生礼堂已经被灯带和摇滚乐填满了，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礼服带着面具的女生，以及打着领结分外绅士的男孩们。 我到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他妈是化装舞会但不是cosplay啊！！！ 彼得也恍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隔着手套握了握我的手：“没事，还是有人穿成cos的。” 我往四处看了看，确实还是有一些宅男宅女把自家得意的装扮传出来了，这一会儿我面前都走过去几个女仆了。 彼得仔细看了看，挂着黑线告诉我：“刚才走过去的确实是志愿服务员。” 哦…… 我被来来往往的人看得浑身发毛，催着彼得赶紧找个清静点的角落呆着，说实话，彼得的愿望还是实现了的——我们确实压住了全场，现在会场内有一半的人都停下来谈话在往我们这边看…… 但天不如人意，我跟彼得刚转身就看见了被一群人围拥着的费里舍版“蜘蛛侠”正在走过来。 费里舍自然也看见了彼得，他稍微震惊了一下，撇开众人过来俯视彼得：“皮衣、t恤、休闲裤……你穿的这是什么，大头皮鞋？” 彼得迅速反驳：“这是工装靴！” “工装靴？”费里舍哈哈大笑，满脸嘲讽，“所以你是刚从打工的地方赶过来吗，书呆子？” 彼得握紧了手中的起子，我赶紧拉住他。 费里舍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我这里，但他还没有开口进行第二场嘲讽，围观多时的宅男宅女们已经围了过来，我仔细看了看，捕捉到蝙蝠侠、猫女、哈利·波特若干…… 萨姆在卢克的协助下犹如摩西分海般挤到了最前方——他们分别打扮成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萨姆一看见我们两个就尖叫起来：“天呐！rwho！” 彼得终于遇见了识货的，冲萨姆晃了晃手中的起子，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来了：“音速起子！” 萨姆冲到了我面前，开始对我“上下其手”：“天呐！塔迪斯！还是金属的不是纸板的！” 是啊，可重了。这是彼得借用神盾的工具亲手制作的一套“服装”，完美还原了那台时间机器——深蓝色的警亭，并稍作改良让我穿上后还能够比较自由的活动。 萨姆试着扒开前边给我留作视野的玻璃窗往里看：“话说这里面真的有人吗？还是彼得你造出了机器女友？” 彼得紧张地把萨姆推开：“绅士点！别这么粗鲁，这里面可是我的舞伴！” 被我们撂在一边的费里舍不甘寂寞地嘲讽道：“舞伴？帕克，据我所知并没有女生愿意跟你一起出席啊？” 我努力地克服着心理障碍，捏着嗓子道：“彼得~我…我们去旁边吧。” 彼得赶紧过来拉住我——我快被好奇的学生们推到了——特别温柔地道：“卡丽，我们去那边喝一点饮料好了。” 我在塔迪斯里面点着头，迈着小碎步跟着彼得溜出了人群。 我这身装备自然是跑到哪里都能够吸引目光了，彼得打发了好几拨想要摸一摸塔迪斯的痴汉，最后我还是跟好些人合了影，好不容易舞池里音乐劲爆起来了，来参观的人才少一点。 我艰难地隔着“门窗”用吸管喝橙汁，一边嘲笑彼得：“好像并没有人相信你有舞伴呢。” 大多数人都认为彼得造了一个机器女友比他找到了女朋友更靠谱。 绝望的彼得把头埋在了桌子底下。 “嘿！彼得！”玛丽·简忽然带着一个女生过来了，看到我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发现了正在努力隐藏自己的彼得。 彼得只好钻了出来，跟玛丽·简打招呼：“嘿m·j，你打扮成了，嗯……宝嘉康蒂？” 玛丽·简笑着摇头：“是萨卡加维亚。”然后问道：“你这是？” 彼得笑着拍了拍站在边上的我：“你看看？” 玛丽·简笑着打量了我们一会儿，似乎还是没有看出来，她身边那位女生倒是先开了口：“啊，你是第九任神秘博士！” 彼得看向那个金发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赞扬她：“你的装扮真漂亮，额，特别漂亮。” 玛丽·简化妆成了西部拓荒时期著名的传奇女向导萨卡加维亚，把肌肤涂成了橄榄色，又穿着印第安服饰，看起来充满野性。她的陌生女伴则是欧洲古典风格，穿着华丽典雅的黑色长裙，卷发精细地用发带绑在头上，看起来充满淑女气质。 听了彼得直白的赞美，女孩矜持地笑了一下：“是茅德·冈，一位19世纪的女演员，也是爱尔兰民族独立运动的斗士，当然，她更为有名的是与叶芝的爱情故事。” “啊！”我忽然想起来了。 三人都忽然看向我，彼得是紧张的，两位女生则是惊讶的。 我赶紧捏嗓子：“啊，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当你老了》，这首诗，对吧？” 女孩微笑着点头：“是的。我非常喜欢那首诗，他说，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是怎样步上群山，在繁星间藏住了面庞。这种几乎要满溢又不得不压抑的感情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我沉默着。另外两个人也尴尬地握着杯子。 女孩回过神来，也意识到了场面瞬间的尴尬，于是回到了玛丽·简身边低声道了个歉。 玛丽·简赶紧打圆场：“啊，彼得，你可能不认识她，格温·斯黛茜，这学期的转校生，就在我们隔壁班，我们都在学校辩论队。” 格温·斯黛茜向彼得点头问好，彼得不自在地摸着头：“格温？我能叫你格温吗？——嗨，我是彼得，彼得·帕克，玛丽·简的邻居加同学，这是，呃，我的舞伴卡丽。” 格温笑着说：“我听玛丽·简说过你。” 我看着彼得那手足无措的傻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对格温·斯黛茜一见钟情了，再看看格温：五官秀丽举止文雅，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模范优等生的气质。我在心里默默扶额——还真是跟彼得一个款式。 玛丽·简终于忍不住过来摸了摸“我”：“嘿，卡丽？不好意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机器人呢。” 彼得赶紧凑了过来，向玛丽·简科普了一下《神秘博士》，玛丽·简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格温在一旁听着，忽然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卡丽要办成塔迪斯，而不是露丝或者别的女伴呢？” 彼得一时卡壳，我幽幽地圆着场：“因为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有塔迪斯陪伴他走过了十二任啊。” 完美的理由！ 两个女孩见“卡丽”沉默寡言也不愿露面，大概以为“我”比较羞涩，随便聊了一会儿也就走了，我还看见玛丽·简冲彼得使了个眼色，含义很明显——事后好好交待一下这个“卡丽”的事。 女孩们走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忍不住向彼得抱怨：“你设计塔迪斯的时候就没想过怎么让里面的人坐下来吗？” 我已经站了一个晚上了，目前情绪很不稳定。 我揪住了彼得：“好了，我已经完成约定陪你来了，快把我的成绩单给我。” 彼得磨磨蹭蹭地掏出了成绩单塞给我：“诺。”然后迅速跳出三米远。 我艰难地把成绩单举到眼前一看，嗯，果然是上个月的，但是——他妈这是彼得上个月的成绩单！！！ “彼得！”我三两下撕碎了纸条，摇摇晃晃地追杀着那个坑爹货，彼得也没敢真跑远，我们就这样绕着桌子转圈，旁观者都笑嘻嘻地以为我们在闹着玩。 直到费里舍的惨叫出现。 我停了下来，彼得也马上回到我身边，受到惊吓的人群惊叫着散开，我们隔着会场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灰色怪物在嘶吼，被它攻击的人是——费里舍。 费里舍的蜘蛛侠制服已经被扯破了，头套掉在地上，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橄榄球明星此刻正满脸鼻涕眼泪地求饶。 “这是……犀牛？”彼得仔细观察了一下袭击者。 我注意到彼得又露出了属于蜘蛛侠的严肃表情，不由地拉住了他：“喂，那个费里舍，让他受受教训也好吧？” 彼得眨了眨眼，一笑：“是的，我还是先把你送出去再回去救他吧。” 我彻底领会了英雄们的气节，推开他：“不用了，我这一身一般人伤不了我，你去救其他人吧。”还有不少人被吓呆了没逃出去的。 彼得微微皱眉，然后叹气道：“那好，你赶紧出去，注意安全。”说完便迅速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蜘蛛侠制服返身进入舞池拉出了一个摔倒的女生。 我捧着我的塔迪斯尽量快速地跑了出去，避开惊慌逃窜的人群，躲在阴暗的树后把“外壳”卸了下来，顺手掏出手机报了个警。 三十分钟后，警方赶到了，此时战斗已经到了结尾，我看见一个被蒙着毯子的人被抬上了救护车，然后费里舍被蜘蛛侠扶了出来，有一个小警员见蜘蛛侠似乎也受了伤，问了他一句什么，彼得摆了摆手，在警方围上了之前——一扬手，荡着蛛丝离开了。 【小剧场：当神秘博士遇上艾伦】 博士：我是时间领主。 艾伦：我的设定现在还不能透露。 博士：我可以用塔迪斯进行时空旅行。 艾伦：额，我没有旅行过，我只能放慢时间。 博士：可是我的旅伴们都不能陪我到最后。 艾伦：我有旅伴吗？ 博士：我活了很多年，记住了很多事。 艾伦：我不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反正我都忘光了。 博士：我可以重生。 艾伦：我还没死过，下次可以试试。 博士：我曾经燃烧一个恒星向我的露丝告别。 艾伦：我这么纯良的孩子，肯定不会破坏公共财产的……是吧？ 第十八章 18用帅气的反派来吸引观众简直太下作了 彼得盯着那支墨绿的药剂出神已经半个小时了，那就是导致前几天校庆节上出现犀牛人的罪魁祸首，章鱼博士的研究成果——也就是我在厕所撞上的那个小个子男生背包里的东西。 彼得已经把搜出来的药剂都交给了神盾，手中的是他从神盾的实验室中偷来的，他已经研究了三天了，但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艾伦，”彼得忧心忡忡地告诉我，“只要这么一点药剂，章鱼博士就可以制造出蜥蜴人、犀牛人，或者整个动物园，而我们却束手无策。” “神盾抓不住章鱼博士？”我印象中章鱼博士比漫天的外星人还是好对付的。 彼得摇头：“抓住章鱼博士不难，但我们害怕的是他破釜沉舟，直接把药剂传播到整个纽约。” 我想了想整个纽约都被埋在各种大型动物里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所以彼得和神盾的顾虑并不是章鱼博士本身，而是他那些可怕的化学药剂。 我想了想，还是对彼得说：“或许尼克可以帮你。” “布朗尼？” “嗯，还记得那天在奥斯本家吗？我向毒液撒了一点小玩意儿，那就是尼克自己研制的药剂。”虽然我很怀疑尼克的本来目的并不是制作杀伤性武器。 彼得却瞬间激动起来，马上就给尼克打了个电话：“嘿，布朗尼？我这里有一个化学上的小问题，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呃，电话里可能讲不太清楚……我这里有一点样本……对，比较特殊的样本……行，那就这样约好了。” 我知道尼克会同意过来的，那小子或许懒得出门，但如果把“一点特殊的样本”挂在终点，那他是愿意跑个五千米的。 次日下午，趁萨姆等人都不在，彼得把尼克约了过来，尼克如约而至，并且还把梅拉带过来了：“她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我忍不住去捏梅拉：“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掺和这些事干嘛。” 端茶点进来的妈妈看见梅拉，先是有点意外，然后便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头：“是尼克的妹妹吧，上几年级了。” 梅拉：“……” 尼克把他平时常用的工具箱都带过来了，一一排开，然后和彼得凑在一起分析那些药剂的成分，我和梅拉也看不懂，就在一旁玩大富翁。 梅拉一边心狠手辣地吞并我的房产，一边关怀我的近况：“我看见了你的照片。” “什么照片？果照？” “不是，是你穿着可笑的铁盒子傻乎乎跟别人合影的照片。” 我直接把头埋在了裆里，羞愤难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没认出来，就这么一猜——这不，你就承认了。” “……你果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梅拉穿着t恤和短牛仔，头发随便烫了个挂面款，叼着烟，一拍床单：“你破产了。” 我默默地捡起了心碎的渣渣——奇异博士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一个萝莉一去就不复返了。 在我第二次破产前，尼克忽然开口：“成了！” 我们都看向他，尼克却抖着腿摇头：“只分析出这一份药剂的成分，并没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有用？我看向彼得：难道不是分析出成分就可以开始配制解药了吗？ 彼得也兀自皱着眉，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不知道章鱼博士具体研究过哪些动物，所以即使研究出了反抗犀牛人的解药，也没有解决剩下的那些。” 我猜彼得现在肯定在想他的朋友“蜥蜴博士”。 尼克摇头：“如果没有更多种类的药剂，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彼得真诚地道谢：“还是要谢谢你了。” 尼克只是摇头：“我不来你应该也能把成分解出来。” 两人一起抬头望天，苦思冥想。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但我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摸下巴：更多种类的药剂？ 最后是彼得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思考，彼得看了看来显，没有犹豫地接通了，简单回应了几句后满脸歉意地向我们解释：“邪恶四人组砸了一个中餐厅，我要去解决一下问题了。” 我们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大力表示对纽约治安管理的支持，彼得点了点头，迅速脱掉外面的衣服沿窗户爬出去了。 我没有兴趣看尼克拿着几种药水兑来兑去，回头准备找梅拉继续玩大富翁，却发现梅拉看着彼得出去的窗户出神。 我的心往下一沉：“嘿！” 梅拉回过神来，慢慢地说着：“艾伦，你觉不觉得，我们太没存在感了。” “蛤？” 梅拉收起了大富翁，指着窗户道：“复仇者里有蜘蛛侠，x战警里有小淘气，西海岸神奇四侠他们也有了富兰克林和瓦蕾娅，正义联盟有沙赞——他们都是未成年。” “所以呢，你想干嘛——超杀女？还有，沙赞不是咱们这个宇宙的哈。” 梅拉皱着小眉头：“你看看我们三个，尼克还好，我能够预测未来，你可以控制时间，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好心好意劝她：“没有人规定我们有能力就必须做些什么啊，好好活着不好吗？” 梅拉还是有些郁闷：“可是我想做些什么。” “……奇异博士知道你的想法吗？” 梅拉忿忿地抓着我的床单：“爸爸他太保护我了。” 我苦口婆心：“老丈人是对的啊，当超级英雄有什么好的啊，又累又危险，还不给加班工资——你看看人家鹰眼，这么些年不回去，他媳妇居然还给他生了三个小孩！” “谁是你老丈人！”梅拉挥枕头打我，然后沉静下来趴在枕头上认真想事，看起来还是没有放下刚才的想法。 我特别想给奇异博士报个信，告诉他他闺女到了中二期了，一定要好好看住。 但是事情从来都是不如人愿的，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午夜凶铃惊醒了。 居然是尼克的电话，我纳闷地接通：“喂？”也不用放低声音，同房的彼得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任务去了。 那头传来的居然是梅拉的声音：“是我。” “……你们同居了？！！！” “胡说什么呢，我和尼克就在你家楼下，快出来。” “出来干嘛，我对你们两个都没兴趣。”我往被子里缩了缩。 “跳跃者越狱了，蜘蛛侠正在满城抓他。” “让他去啊。” “我知道跳跃者大概在哪。” “要我帮你传达给彼得吗？” “你！”梅拉在那头似乎剁了剁脚，“我们要亲手抓住他。” 我头都大了：“姑奶奶，我家已经出了一个蜘蛛侠了，你就给我们帕克家留个后吧，我们没有全家献身于超级英雄大业的意愿啊！” “……那我和尼克去了。” 我抓着手机，五秒钟没说话，然后—— “你们两个，别动，等着我。” 匆忙穿上衣服从窗户爬出去，梅拉和尼克还真的就在楼下等我，身边还有两辆自行车，但他们怎么都穿得奇奇怪怪的？ 尼克还好，就一身惨白惨白的大褂，就是平时他做实验穿得那件，然后还在脸色蒙了个白色的三角布，看得我特想给他脑门上贴张黄符。 梅拉就穿得活像哈利·波特里那位神神叨叨的占卜学教授特里劳妮了，全身裹在麻布里，手上颈上挂满了乱七八糟的珠链。 我好半天才把火气压下去，板着脸教训他们两个：“你们这是想干嘛！” 尼克只是“嘿嘿”的笑着，梅拉也并不害怕我，满脸兴奋地道：“我想好了，我们这算是刚出道啊，得有自己的特色，像服装啊，称号啊。我给自己想好称号了，就叫‘示见之眼’。” 看吧，我就说她中二期到了。 我看向尼克：“你就这样陪着她胡闹？” 尼克挠挠头：“我说不过她……” 梅拉拉了拉我衣袖：“艾伦哥哥……” “别叫哥，叫叔都没用！”我扭过脸不看她。 “嗷……艾伦叔叔，你要不要把脸蒙一下。” 我拒绝了尼克把那块白色三角布让给我的好意——太像内裤了！——爬回房间从衣柜里掏出了一件中二时购入的黑色大披风，还带兜帽那种，又找出个黑口罩一起带了出去。 我穿好后把兜帽拉上，口罩带上，感觉自己跟异端宗教人士一样，但好歹是把脸遮住了。 梅拉仔细看了看我，忽然一笑：“你这样还挺像一回事嘛！” 我还没反应过来，尼克摸出一面小镜子让我自己看。 我看了一眼，白花花的月光刚好落在我脸上，黑衣黑帽黑口罩，但不知不觉完全褪色成银白的头发从兜帽边缘露出来——这他妈太像邪教了！我说妈妈这几天怎么老看着我欲言又止的，肯定觉得我又叛逆了。 我郁闷地把小镜子丢给尼克：“快走吧。”然后上了其中一辆自行车，尼克看了看情形，选了另外一辆。 梅拉直接跳上我的后座，表示对我的形象非常满意，乐颠颠地给我取着各种称号，我卖力蹬车，一边一个个否决梅拉的议案，一边心想她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像她爹的？ 【小剧场：梅拉的大小姐生活】 玛利亚：斯特兰奇小姐，你的文化课程进展很快，让我们来休息一下吧！ 梅拉：可以看漫画了吗？ 玛利亚：来，我们来烤一个戚风蛋糕给老爷当下午茶吧。 梅拉：我可以配一个大象牙膏给他用吗？ 玛利亚：吼吼吼小姐你可真幽默，不如我们去逛街吧？去买几件漂亮衣服？小姐都十五岁了，该学一学化妆了呢。 梅拉：你老公出轨了你知道吗？哦，原来不是你老公啊~哟~原来你才是第三者啊~ 第二天早上奇异博士在盥洗室看见了一坨巨大的牙膏，刚找回来的女儿则一脸哥特妆向他道早安。 于是家庭教师玛利亚被开除了。 第十九章 19笑声是天然的麻醉剂 我一边蹬车一边问梅拉准备怎么抓捕跳跃者巴托克，梅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东西：“我们三个武力值都不高，就不用想什么搏斗了，原先我住在尼克家的时候发现他研制过一种杀蟑螂的药水，效果……有点惊人，所以我让他把那个杀虫剂改进了一下，变成了液体zd。” “听起来有点像塑胶zd啊,你还说你们不是kb分子！”我实在是对尼克的杀伤力感到恐惧，“你们实验过没有。” “呃……我试过从二楼把药水泼下去，把家里的餐桌炸掉了。”梅拉补充道，“成了渣渣。” 我心惊胆战地询问道：“跳跃者没那么罪大恶极吧？”他只是一个喜欢卖萌的小偷啊！ 梅拉在后座上掐了我一下：“我又不是真的去当恐怖分子的，我们只是去用一些小型的爆破困住跳跃者，然后抓住他。” 哦……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一趟，蜘蛛侠在那儿呢，他肯定能抓住跳跃者的。 但身后的梅拉兴致勃勃，身边的尼克悠闲得像是出来夜间兜风，我也就只能认命地踩着自行车，心里万分期望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这一集剧情已经结束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栋正待拆除的废楼，似乎是斯塔克在某次战斗中把它炸毁了一个角，就干脆把它买了下来准备重建一个科技展览馆。有钱人就是好，彼得连制服都是自己缝的。 到了这里我就知道梅拉为什么要带□□来了，这里四处都是立柱和墙壁，几个小型的爆破就可以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困住跳跃者，问题是跳跃者在哪？ 我看向尼克，我知道尼克虽然嗅觉和味觉基本已经失灵，但听觉却是异常的敏锐。 尼克闭上眼，表情专注，侧头捕捉静夜里的细微动静，片刻后，尼克微微有些诧异地开口了：“这栋建筑里有人，但是似乎不止一个……” 梅拉点头：“看来蜘蛛侠已经进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不要去了吧——他一个人能搞定的。” 梅拉不甘心地拉着我：“那我们也可以去帮忙啊。” “大姐！”我摘下口罩，“如果我被彼得认出来怎么办？” 梅拉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个事，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 她不安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最后咬了咬下唇：“艾伦，我自己去。” 我赶紧拉住她：“梅拉！你到底想干什么？” 梅拉低头不看我，也不说话，我看向尼克，尼克也耸肩表示不理解女生的心思。 “行！”我瞪了尼克一眼，重新把口罩带上，向梅拉伸出手，“zd给我。” 我不可能让梅拉去干这种事，虽说她理论上比我还大几个月，但看看她那小身板我就只能把她当小妹——还是不听话很能折腾的那种！ “尼克，你听见的两个人分别在什么方位？” 尼克又仔细听了听：“一个在一楼西南角，没有移动，一个在三四楼，正在移动。” 毫无疑问正在移动的是在搜索跳跃者的彼得。 我吩咐道：“尼克，你就在这守着，我带梅拉进去布置炸弹。” 最好的方案自然是让梅拉当后援，我带尼克进去布置炸弹，但是…… 我弯腰抱起梅拉，同时把时间放慢，朝废墟里走去——我可不想抱着尼克或者跟他手拉手。 梅拉异常乖巧地窝在我手臂间，凭直觉指引着我朝哪个方向走。 我见时间也不急，就一边走一边跟她聊天：“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英雄情节？” 梅拉低头，我能感觉到她在咬嘴唇，半天才开口：“爸爸……他一直在训练我，我能感觉到，他想让我变得更强。” “嗯哼？” “但是……他很矛盾，他一边训练我，一边却不允许我使用能力……我觉得他好像很害怕，好像我使用能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样。” 我斟酌着语句：“或许就是很危险呢？你想想，现在的人们虽然能够接受超级士兵和铁皮人，但是对于预知未来、对于魔法，他们的接受度还没有那么高。我想博士并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 梅拉低声道：“我知道。”她说，“妈妈就是因为我而被那些人杀害的……” 我想起来了，第一次与梅拉见面，她正在被一群人追杀，她告诉我她妈妈去世了。 “那些人……” “爸爸已经处理掉了。”梅拉告诉我，“我知道暴露自己是很危险的事，但是……爸爸他似乎想用正常人的生活把我埋起来，他让玛利亚——我的家庭教师带我去逛街，去买衣服，还一起做甜点，他甚至还会检查我的作业！他一点都不像奇异博士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被我胸膛的震动惹恼的梅拉低声咆哮着：“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我是说，我能够看见未来，我也不讨厌这个，我就是这样的，而且我希望成为一个强大的预言家，而不是躲在人群里偷偷摸摸刺探别人*的神棍。” 我大概理解梅拉的想法了，她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获得承认。 梅拉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说着：“我……蜘蛛侠，彼得·帕克，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可是他现在是一个英雄。艾伦，虽然有很多人在骂他，可是他保护了很多人。” 但我还是站在奇异博士那一边：“梅拉，你羡慕彼得吗？” “嗯。”梅拉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成为蜘蛛侠的。”我在黑暗中微笑着，“他刚刚获得能力的时候，并不是想要去行侠仗义，而是去地下搏斗场挣钱。” 梅拉低声啊了一些，我轻轻捂住了她的嘴：“那时候彼得看见小偷也不会走上前去揪住他，揍他一顿，而是默不作声地把他放走。彼得并不知道那个小偷是一个抢匪，他偷完东西后在逃跑的路上遇见了我爸爸，本·帕克，并且枪杀了他。” 梅拉在我的手掌下微微颤抖着。 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了：“我爸爸的遗言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看，梅拉，成为超级英雄并不是一件使用能力的事，而是怎样使用能力的事。博士并不是想把你雪藏起来，只是你还没有成长到能够站出来使用能力的地步。” 梅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还有最后一个zd，我们还是放完吧。” ok. 我在梅拉的指点下把最后一个zd固定在了一根横梁上。 说实话尼克这炸弹做得还真精致，他把那些□□都密封在了一个个玻璃球里，而底座则连接着传感器，同时可以用来固定在任意一个平面。 我带着梅拉躲在了爆炸范围外的一个墙角，然后按下了手中的开关，两秒钟？还是三秒钟？我们就听到了可怕的爆破声，我赶紧捂住梅拉的耳朵，两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虽然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次行动没有必要，但真正身处这种环境中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他娘的，这可是zd啊！我以前最多就是用小鞭炮炸过别人家的花园啊！ 爆炸平息后梅拉立马拉着我往外跑，我也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有没有成功地困住跳跃者，但刚拐过墙角，我就看见了可怕的东西，立刻转身重新躲了回去。 不明就里的梅拉随后也看见了来人：“彼得？”然后是，“跳跃者！” 来人正是蜘蛛侠和他的猎物，彼得显然更加吃惊：“梅拉？你怎么在这里？” 梅拉可能还有点吃惊，但还是机智地应对道：“我预感到今天这里有一些麻烦事，所以过来看看。” “你一个人？奇异博士知道吗？还有，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 背锅侠尼克立刻上任了。 “尼克的液体zd弄的，我想或许能够帮个小忙。” “你们……我的天呐，梅拉！尼克在哪？” “就在外面等着呢。” “我的天！”我能够想象彼得手足无措的模样了，“阿瓦，我这边遇上了一点小麻烦，你能不能来帮我把跳跃者带走？对，我抓到他了。” 跟阿瓦对讲完，彼得叹了口气：“梅拉，我可不放心你大晚上跟着那个会做炸药的小子在外面跑，我必须送你回去。” 梅拉乖乖地应声点头。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把紧紧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松了口气。 走出藏身处，我才清楚地看到我们刚才的爆破制造了怎样的一个废墟，不过——为什么尼克和梅拉都会觉得这里有人呢？ 我意识到一件事：尼克刚才听到这里有两个人，我们先入为主地就认为他们分别是蜘蛛侠和跳跃者，但如果彼得或跳跃者——其中一个是在我们后面才到的，那被我们困住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我们很可能困住了一个恰好藏身于此的流浪汉，我赶紧动手清理被炸下来的碎块，试图清出一个缺口，一边喊道：“里面有人吗？” 不多时，我扒拉出了一个狗洞大的缺口，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看，但几乎我刚刚把光线朝里面探进去，一只满是血污的手就忽然从里面伸了出来握住了我的胳膊。 “啊——” 我被这堪比恐怖片的情节吓了一跳，手机也摔到了地上。 黑暗中我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和黑暗中分外刺耳的笑声。 【小剧场：关于口口的一点故事】 由于某种特殊生物的入侵，中城世界的三百多个词汇都变成了口口，包括一些非常日常的用语，这给人民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比如说： 梅：“艾伦，你的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啊？” 艾伦：“你是想听口口消息呢？还是口口消息呢？” 梅：“呃……我想听口口消息。” 艾伦：“哈哈，我的期末成绩非常口口。” 第二十章 20而哭泣却痛彻心扉 “你是谁？”黑暗中的人似笑非笑地问着。 我盯着他抓住我的那只手，手背上还有污血，但伤口正在快速地愈合，我看见层层叠叠的疤痕，似乎这只手曾经被砍碎再拼接起来。 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死侍。” “~我是死侍。”我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你是谁？” 我不打算回答他。我听说过这个疯狂的雇佣兵，我并不确定他下一秒是要跟我互换名片还是给我一枪，所以我暗暗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同时试图放慢时间把死侍抛开。 但是我错了。 我费力地掰开了死侍的手，想要后退跑走，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嗤笑。 难不成……死侍挥刀破开墙壁，我在四处飞溅的残骸里骇然后退，愕然看着死侍疯狂大笑着背着双刀站在废墟间——以接近一丝不苟的形象。 除去挂在身上的所剩无几的制服，死侍浑身上下都是可怕的疤痕和脓包，这让他的笑容变得非常怪异可怖。 这个曾经与死亡女神亲密接触的人，不死的雇佣兵，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将不停地添上伤痕，作为存活的证据。 但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何能破开我时间的屏障。 我谨慎地看着他的手，时刻准备着逃跑，最近我连续遇上了两个不为我所控制的人，除了惊讶以外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除了能够凝固住短暂的时间，我其实并没有任何防卫或攻击的资本。 死侍却不知何时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拎在手中转悠，同时笑着问道：“需要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嗯哼哼，能够控制时间，所以你不是靠装备的高富帅，是个靠后天变异的*丝？” 我谨慎地后退：“一个微不足道的变种人而已。” “变种人？不不不，你才不是什么变种人。”死侍似乎皱了皱鼻子，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我在三公里外就能闻到变种人身上的臭味，你不是变种人。” ……他是在说金刚狼？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站着：“额……所以，我可以走了吗？你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死侍却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不不不，我并不忙——我只是刚刚被人砍碎了，现在还有点不太清醒——你能够控制时间？” “稍微、稍微而已。” 死侍忽然跳到了我面前，将牛油果一般的大脸凑了上来：“你刚才似乎很惊讶？噗~好像次元壁划破了对不对？” 我完全不想回答，幸好死侍还能够自说自话：“这不对劲对不对？为什么时间的法师失去了力量？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能力去思考他在说什么了，我清晰地闻到了死侍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是的，他刚刚被人砍碎了——他就是尼克听到的第二个活人，他那时候应该在努力把自己的残骸拼凑起来重生。 死侍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盯着我，用另一种低沉的声线问道：“你能不能看到我的时间线？” 见我满脸茫然，死侍又怪异地笑了起来：“我有点饿了，想吃墨西哥鸡肉卷——你要吗？” “不，谢谢……” 我就这样看着死侍从废墟中掏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又从一堆炸药中掏出了一个冷透的鸡肉卷，就这样坐下吃了起来。 我：o(╯□╰)o 我本想就这样毫无存在感地离开，但死侍忽然发话了：“小子，回来坐下，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段剧情里，但既然作者安排了，估计是想让我当个npc什么的。” 我战战兢兢地在死侍对面坐下：“大哥，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死侍大口吞着鸡肉卷：“你看起来知道哥的一些基本情况？” “不多。”只听彼得讲过一点，关键词是：不死，有钱，疯疯癫癫。 “嗯哼，你应该多关注一下最酷英雄排行榜的，哥的人气一直在前十位。” “我关注了，并没有看见过。”我见死侍似乎把手伸向了放在一旁的□□，赶紧补充道，“但是我关注了你的推特。” 死侍的手回到了鸡肉卷上：“这还差不多……嗯，大多数人是怎么叫我来着？不死的嘴贱划掉雇佣兵，听过没？” “听过差不多的。” 死侍邪恶地笑了起来：“知道为什么不？” 我想了想：“因为你嘴贱？” 死侍：“……我不是把那句划掉了吗？” 我赶紧摊手表示无辜，死侍忿忿地把吃剩的包装纸扔在了地上，接着说：“哥年轻的时候可帅气了，当然现在也有很多美人对我仰慕不已。” 我看了一眼他的脸，像是被一个年老的牛油果日过的更老的牛油果。 死侍浑然不觉，继续向我历数他的艳遇历史以证明他的帅气：“直到我从那个实验室出来，那个混球医生用他烂到地狱十九层的医术治好了我的癌症——副作用就是把我变成了弗莱迪。” 我忍不住鼓掌——终于找到比牛油果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死侍看了我一眼：“知道他是怎么治疗我的吗？他们居然给我注射了那头臭狼的基因！” 我想了一下：“可是你的自愈能力比金刚狼更强。” “当然~哥是漫威世界第一强~这当然并不是因为那头蠢狼给我的再生细胞~”死侍笑得阴风习习，“我曾经死过一次。” “嘿，不肯露脸的小子，我曾经去过地狱，我在那里见到了我的死亡女神。” 在生与死的边境，死侍爱上了死亡女神，他用夸张的语句形容着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虽然我并没有听出女神对他有什么回应——然后忽然又沮丧起来：“我那时候并不知道灭霸也爱上了death。” 他躺在地上，卖弄着身材：“那个老小子，知道跟我拼不过个人魅力，就使了一个极其卑劣的花招——他给我下了诅咒，诅咒我永远死不了。” 所以，这就是死侍不死之身的由来——他永远死不了，也就永远见不到死亡女神。 我赞叹着灭霸的机智。 死侍似乎也觉得这个诅咒实在太奇妙了，也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稍微有点打不住了，他捧着肚子在地上笑得打滚，滚到我面前时还抬头跟我说了一句：“你知道死不了是什么感觉吗？” 我自然不知道。 死侍在我眼皮底下大笑：“灭霸——他切断了我所有的时间线！我从此不属于时间中的人——你明白了吗？死侍不属于时间！” 我不明白。 我只是觉得死侍似乎疯得有点过头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都是作者安排的。” 我陪着死侍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空气都是荒唐的，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这次死侍没有拦我，他只是躺在地上抽搐着，在我走出三步之后才忽然开口：“小子，你多大了？” 我没有回头：“15.” “真年轻啊……那么，十五岁的小屁孩，让哥教你一个道理：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哭，要么笑。笑声,可是天然的麻醉剂;哭泣,则痛彻心扉。” “你平时总是说那么多话吗？” “啊哈？那可是四倍的量。”死侍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最后一句：在乎得越多，你越容易受伤。” 我没有再回话，也再没有回头。 【小剧场：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这里是破碎时空的尽头，许许多多的碎裂维度，都把残骸投向了这里。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也没有风和雨，只有一株金属色泽的大树笔直地站着，从混沌中生长出来。 在死侍刚刚成为死侍的时候，他经常把自己弄得破碎不堪，几近不能再拼凑起来——当然他最后还是拼凑起来了——不过，那时候他经常来到这里，坐在大树的某一根枝丫上发呆。 这棵树不开花，没有页，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如刺般插在树干上。 后来，某一次死侍终于厌烦了干坐着苦等，他开始攀爬这棵奇怪的树，他就这样沿着密集的树枝往上爬，一直爬一直爬…… 直到他重新回到现实的世界，他也没有爬到顶。 不过不要紧的，还有下一次。 在他那段不停找死的日子里，他终于爬到了树的顶端。 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风景，但是没有。 他只看到一个人和他一样坐在树的顶端，百无聊赖地看着虚空。 那人看了看他，笑了：“你终于爬上来了。” 死侍也笑——他习惯了笑：“是啊，毕竟你不肯下去见我。” 那人还在笑：“因为没有用啊。” 死侍不解，那人却愈发高兴地哈哈大笑，他甚至伸手从破碎的时空中捞出了一条银白色的带子，然后随手揉碎了：“碎了就是碎了，断了就是断了，拼不起来了。” 死侍反手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肯定有人可以做到的，哼？” 那人咧嘴：“是啊，有人可以。” “谁？” “我。” 死侍侧头：“所以？” 那人哈哈大笑着，抬腿把死侍踢回了现实的世界里。 死侍久久不愿醒来，他乱糟糟的脑子里依然回响着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我已经没有我了。 时间再没有时间。 第二十一章 21最受欢迎的冰淇淋果然还是香草口味的 虽然盛夏正在悄悄地溜走，但是最后的那几只蝉还是那么地聒噪，当然，蝉鸣还是掩盖不了沿街叫卖的冰淇淋车的声音…… 我摊开的作文本上只写着这么一句话。 那天晚上从废墟赶回来后，不知是因为晚上着了凉，还是晚上没睡安稳踢了被子，反正我华丽丽地感冒了，而且我向来是不那么容易感冒的体质，所以一病倒就有卧床不起地倾向。 妈妈见我昏昏沉沉地赖床不起，赶紧给我量了体温：104度，算得上高烧了。 彼得当即给我请了假，我卷在被子里听了卡琳娜老师隔着手机捎来的问候。 虽然并不是很喜欢上课，但相比浑身无力加头晕眼花，我还是更喜欢坐在教室里神游。 当天妈妈和彼得都请假了，中午我就被喊来的医生挂了点滴。 医生：“喉咙疼吗？” 我沙哑着嗓子：“有点。” “啊——嗯，扁桃体发炎了，我开点消炎药吃着，在输两天液，看看能不能退烧。” 彼得在一旁听着，赶紧问了一句：“医生，那他有什么不能吃吗？” “上火的都不能吃。薯片、鸡翅……反正越清淡越好。” 我就这样绝望地看着彼得把我的零食都搬出去分给了萨姆他们，妈妈不仅没有阻拦，还说出了相当可怕的话：“艾伦，别看了，这几天你禁止吃零食——包括布丁。” 我含恨吃了两天的病号餐，感冒却完全没有好的迹象，第三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喉咙痛得不行，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给我输液的医生让我张大嘴检查了一下咽喉，脸色比较难看：“扁桃体化脓了，只能吃流质食品了。” 我艰难地咳嗽了一下，顿时疼得喘气弯腰，最后只吐出一点浓痰。 彼得皱着眉：“不能割了吗？” 医生摇头：“不能，他现在化脓很严重，如果要割的话必须把化脓部分刮干净，恐怕病人受不了。” 结果就是又给我开了左氧沙星并且接着输液，一输就是一个礼拜。 我病倒的期间神盾的航母修好了，萨姆他们也就搬了出去，似乎本来他们还要办一个离别派对，但我卧病在床，彼得每天忙忙碌碌的，他们也就安静地带着我的零食走了。 他们来告别的时候我还完全不能说话，只能虚弱地龇牙咧嘴。 完全不能说话的我用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喉咙：咽喉处殷红肿大，食道完全被化脓部分堵塞了。这带来的不止是难熬的疼痛和咳嗽，更让我的进食成了问题——我连流质食物也难以咽下，已经接近一周没有吃东西了。 彼得忧心忡忡地熬了牛奶麦片来喂我，我好不容易吃下了半碗，结果一个反胃又全部吐了出来。暴躁的彼得又拉来了医生——我现在已经完全怀疑这是个庸医了——他一本正经地给我又开了两种药，并且开始给我挂葡萄糖。 我每天就这样躺在床上等着彼得来喂我喝汤，床头挂着两三瓶药水，浑身无力，大脑空白，感觉自己像个癌症病人。 最让我委屈的是，在我严重怀疑自己再也不能吃到好吃的食物的同时，其他人还能够淡定自若地吃着香煎培根和黑椒牛排。 彼得首当其冲地面对着我的怨念：“我要吃蛋挞。” 彼得严阵以待：“不可以，你才刚刚好一点。” “我要吃。” “张嘴！” 我下意识地张嘴，彼得捏住我下巴看了看，满面愁容：“还没消肿……你不能吃蛋挞、热狗或者任何其他食物。” 我幽怨地看着彼得，半天，他终于缓了缓语气：“我去给你熬土豆浓汤。” 土豆浓汤并不能拯救我思念着小牛排的心情，但是彼得异常地有原则，他没收了我藏在各个角落的零食，并且收买了邻居家的几个小孩，不让任何“违禁食物”出现在我的周围——连厨房都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体力跟彼得发火，而且理智上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好起来。 彼得是个乖巧的侄子，他越过妈妈承担了照顾我的大多数责任，甚至每天在我的卧室打地铺以防我有不时之需，要知道喉咙堵塞的我现在每天入睡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呼噜！ 等到稍微能正常说话的时候，梅拉和尼克终于得到了彼得的同意来探望我了。 我盯着两手空空进来的两个人，直到尼克摊手耸肩：“你哥把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拿走搜查了。” 我冷漠地躺了回去。 尼克嘿嘿地笑着在我床边坐下来：“艾丽，要保持好心情啊，要知道分娩后的这段时期最关键了呢……”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尼克的小喉咙掐在了手里，瘦弱的化学天才连我一个病号都打不过，只能伸手摸了一张餐巾纸摇晃着表示“举白旗”投降。 我放开尼克，哑着嗓子抱怨：“老子已经一礼拜没吃上东西了。” 尼克看了看我的肚子：“那你肠道现在挺干净的啊。” 我冷哼：“呵呵，我这些天连尿尿都全是药水味。” 我跟尼克就排泄问题吐槽了几句后，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梅拉。 她今天居然又穿上了哥特少女风的裙子，卷发用发箍稍微拢住，露出一张干净乖巧的小脸，活像个漂亮人偶。 我咳嗽了一下：“hit-girl，怎么又改风格了？” 梅拉似乎僵了一下，我拍了拍床头示意她坐下来，梅拉慢慢地挪了过来，依旧不吭声。 我拍了拍她的卷毛：“嘿，我可是个病人，不能多说话。”所以到底是你先开口还是我慢慢来问？ 梅拉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居然直接趴在了我身边的被子上。 我受惊了：“喂，尼克，快把她弄起来，别让彼得看见了啊。”彼得似乎一直觉得我对梅拉有着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即使我说了一万遍梅拉并不符合我的口味。 梅拉在被子里闷闷地说着：“对不起。” 嗯哼？我看了看鸵鸟状的梅拉，再看看仿若事不关己的尼克，无奈地伸手拉梅拉起来。 好家伙，吓得我不轻，梅拉居然还带着泪光：“艾伦，如果不是我非拉着你出去，你就不会病得那么严重了。” 额，其实我从来没把这场病往梅拉身上想……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敏感的。 梅拉低着头又开始揪我的床单：“爸爸……他骂了我，就彼得送我回去的那晚，他说我幼稚得像只没见过世面的鸭子……” 鸭子招谁惹谁了？我为奇异博士的修辞法囧了一个。 “总之，”梅拉深吸一口气，“抱歉艾伦，是我太任性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揉揉梅拉的脑袋：“我接受你的道歉，反正——中二病对于青少年而言就像冰淇淋对于夏天的意义啊。”话说我真的好想吃冰淇淋啊，再不好起来的话吃冰淇淋的季节就要过去了。 梅拉憋不住笑了一下，脸色终于好了一点，随后又暗淡了下来：“反正我连自己的能力都还不能掌握，就更别提去掺和超级英雄们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她应该是在介意那一晚她并没有准确判断跳跃者位置的事——其实她并不算失误，只是没人会想到那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死侍。 我垂下了眼睑，并不打算把死侍的事告诉他们。 一时间房内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蝉鸣，和隔街叫卖冰淇淋的声音。 我忍不住戳了戳梅拉：“嘿，给你一个补偿我的机会要不要？” “什么？”梅拉呆呆地问道。 “听见那动静没？去给我偷运个冰淇淋进来，我要香草味的……” “艾伦·帕克！”我话还没有说完，满脸正气堪比缉毒犬的彼得就出现在了门口。 我们瞬间摆出了三脸无辜的队形，彼得无奈地冲我们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艾伦，格温和玛丽·简来看你了。” 我看着彼得，挑了挑眉——玛丽·简来看我也就算了，格温是怎么回事？ 然而彼得没有回应我，他只是让开了门，让两个女生进来。 红发御姐还是那么理性睿智，她先是嘲笑了一番我的“体弱多病”，然后亲切地问了梅拉和尼克的名字，接着就开始向他们回忆我的童年往事。 “天呐，你们肯定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有多可恶——他才十岁不到的时候就假冒彼得向我写情书，问题是他那脚丫子写出来的字我能认不出来嘛！结果彼得怕我揍他，还当着梅姨和我妈妈的面承认了，结果所有人都笑话我跟彼得是一对！” 玛丽·简说得神采飞扬，梅拉和尼克听得目瞪口呆，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 一旁默默听着插不上话的格温微微笑着，忽然低声对彼得道：“听起来你是个好哥哥。” 彼得红着脸支支吾吾。 我躺在床上刚好看见了这一幕，忽然明白了格温这个跟我完全没有联系的学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尼玛这是把彼得的桃花运建立在我的病痛之上啊！ 【小剧场：彼得的桃花运】 在彼得和艾伦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家附近住了好几家女孩子。 艾伦特别喜欢这些女孩子，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常常寻求机会亲近她们。 比如在超市里遇上。 梅：“哟，这就是你们家莉莉吧，小姑娘真可爱！” 莉莉妈：“哪有哪有。” 艾伦扑上去，抱住，亲脸。 莉莉：“……呜哇，流氓！” 莉莉妈神色尴尬地牵着莉莉走了。 比如过节的时候串门。 梅：“圣诞快乐！我做了一点小点心，端给你们尝一尝。” 邻居：“哈哈，真是太感谢了。” 艾伦：“我给露娜也准备了礼物。” 露娜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全是艾伦偷拍的她的照片，丑相百出：“……呜哇，变态！” 就这样，帕克家附近的女孩子们渐渐的变少了。 后来玛丽·简搬了过来，艾伦死性不改地给玛丽·简写了一封情书，但接受教训地署名彼得·帕克。 玛丽·简理所当然地认出来了，并且找到了帕克家两兄弟对质。 彼得毫不犹豫地替艾伦背了这个锅，恰恰好被梅和玛丽·简的妈妈听到了，于是在好些年里，彼得和玛丽·简都被认为是一对。 后来玛丽·简向好些人说过这个故事，都能引起好一阵欢笑，直到哈利·奥斯本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是艾伦而不是彼得写的那封情书呢？” 为什么呢？玛丽·简也说不出来。 或许，至少这样还能有一段暧昧的回忆吧。 第二十二章 22女人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化妆 我哑着嗓子回到学校时才知道彼得和格温的事已经全校皆知了。 首先是在卡琳娜老师的办公室，我去办公室找她销假时，她难得地给了我一个比较温和的笑容：“听说你这次病得很严重啊，已经完全好了吗？” “差不多好了。”我一开口就听见了自己砂纸般的嗓子。 卡琳娜老师安慰性地笑了笑，把我请假这些天的讲义递给了我：“帕克，这是你所有科目的讲义，可能有缺漏的地方你可以向同学们问一问，回去好好看看，不要落下太多。” 我接过一沓讲义，颇有些感动，卡琳娜老师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老师，虽然不苟言笑，但相当地认真负责：“老师，我……” 结果我话还没出口，卡琳娜老师就来了句：“马上就要月考了，我希望你能够像上次一样好好发挥。” 我感谢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月考？月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卡琳娜老师满意地看着我□□般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道：“我听说彼得·帕克最近在帮斯黛茜小姐补习数学，你是他堂弟，他应该也会很乐意帮你辅导一下吧。” 走出卡琳娜老师的办公室后，我才把彼得在帮格温补习数学这个消息消化下来，只想奉送给彼得两个大大的白眼。 帮格温补习数学？虽然他们比我高一届，但是格温·斯黛茜的成绩名列前茅我也是有听说的好嘛？跟好学生彼得根本不相上下好嘛？他们用课后辅导的名义发展纯洁的男女友谊真的好吗？ 随后便是学生们口中的八卦了。 我的前桌金发姑娘凯瑟琳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源头：“艾伦，没想到你的书呆子哥哥还蛮有本事的？” “蛤？”莫非彼得蜘蛛侠的身份暴露了？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凯瑟琳冲我挤挤眼睛：“别装傻啊？你哥哥把高岭之花斯黛茜追上了不是吗？我们全校都传遍了。” 彼得在追格温？我没看出来啊，而且我更好奇的是：“这事能引起全校的关注？” 凯瑟琳拿出手机，把中城高中的校园网站调出来给我看，一边解释：“诺，前不久学校里那群无聊的男生搞了个校花评选，格温·斯黛茜虽然是转校生，但人气相当高，挺多人想追求她的，结果最近好多人看到斯黛茜跟你哥一起出现，还共进午餐。” 我看着满屏幕格温的照片，以及虽然屈居角落但吸引无数男学生火力的彼得，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坏了——彼得就这么把格温追上了？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我返校后的第一顿午餐。 我端着餐盘跟尼克、梅拉一起坐在我们固定的位置上，还没有开动，彼得就忽然出现了——这并不奇怪，可怕的是他身后还跟着格温。 这张桌子只能坐四个人。 我分明看见格温的笑容里有一丝尴尬，像牛奶里还没有搅拌均匀的砂糖。 彼得坐下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格温，张了张嘴，然而并没有挑出合适的话。 尼克看了看情境，识趣地站起身来准备换座位，但格温眼明手快地拦住了他，神色不变地微笑着：“布朗尼，你不需要换座位啊，我去搬一张椅子来就好了。” 于是格温就从隔壁桌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神色自若地和我们共进午餐。 我全程旁观了这一场戏，不由得挑眉：他们两个……气氛很奇怪啊。 彼得见格温终于还是坐下来了，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皱着眉开始找我的麻烦：“艾伦，你病才刚好，不要吃油炸食品。”然后一只叉子过来，我餐盘里的薯条没有了，又一支叉子过来，我餐盘里的炸鸡排也没有了。 我看着仅剩的意大利面和水果，抬头瞪彼得。 彼得不为所动，又是一叉子，把他的意大利面分了一半给我。 格温笑了：“彼得，你真是个好哥哥。” 我瞪着彼得的凶狠眼神在格温的一笑里破功，转而低头吃面。 尼克自然是完全不理会桌上发生了什么。 梅拉更强，她看看桌上的情况，转头问尼克：“你需要炸鸡排吗？” 尼克茫然抬头，梅拉顺手把自己的鸡排转移到了尼克的餐盘里，叹气道：“食堂里的鸡排实在是太咸了。” 梅拉这么一打岔，尴尬的气氛倒是消减了一些，我们自动地分成了两批，我和尼克、梅拉互相聊着天，格温和彼得则在另一个话题里友好交流。 令我意外的是，格温和彼得谈论的话题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情感与生活”，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一个什么科学课题，格温在提问，彼得则在思考后得出解答，格温再进行追问，就这样他们友好地度过了午餐时光。 难不成他们真的只是纯洁的学习小组关系？我叼着叉子目送彼得和斯黛茜远去，在他们身后是不少男生嫉妒与嘲讽的目光。 不，我不信。 我在社交软件上戳彼得的损友萨姆：“水桶脑袋，你们的队长好像恋爱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滚，网格脑袋的笨蛋弟弟，他不是我们的队长。” 我咬了咬舌头在屏幕这边嘲笑：“那是谁给彼得发短信说终于服气了，你是个优秀的领队？” 夜空中最亮的星：你居然偷看彼得的短信！！！ 帅得没溜：我没偷看，他向我炫耀的。 夜空中最亮的星：彼得那个变态！ 帅得没溜：（得意洋洋的表情） 夜空中最亮的星：不过他没恋爱啊。 帅得没溜：那格温是怎么回事？ 夜空中最亮的星：他们不是在准备一个竞赛吗？全市高中生物理大赛？我不知道，反正差不多吧，老师安排他们合作好像。 帅得没溜：……我还以为他的春天终于到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别逗了，彼得对异性的敏感度还不如他对杀虫剂的敏感度。 帅得没溜：哦？那跟你对兔子的敏感度相比呢？ 夜空中最亮的星：滚！（血淋淋的菜刀） 我又给萨姆发了几个贱兮兮的表情，一边看着萨姆在屏幕那边磨刀霍霍一边在心里感叹彼得的无辜——什么嘛！结果最后彼得的春天还是只能寄托于研究一个机器人女友。 萨姆连续发了几个表情过来之后，忽然发过来一句：“话说笨蛋弟弟，你怎么忽然开始关心起你哥的感情生活了？” 我慢悠悠地发了个抽烟的表情过去：“你不觉得，赶紧让他找个女朋友，他就没心思管我了吗？” 这还用问？萨姆的头盔果然是智商干预器。 【小剧场：如何攻略一只小虫】 温暖的石头：m·j，我像你说的那样从彼得的兴趣入手，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啊？ 红发不叫韦斯莱：怎么可能？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温暖的石头：我们能说上话，可是也只能说上话啊。 红发不叫韦斯莱：都说些什么？ 温暖的石头：就说一说声光热力电，还有我们正在进行的那个项目。 红发不叫韦斯莱：好吧…… 温暖的石头：可是我不想说这些啊，我想聊一聊风花雪月啊嘤嘤嘤 红发不叫韦斯莱：我还没见彼得跟谁聊过这些呢…… 温暖的石头：上次我假装课题遇到困难，向他抱怨，想让他安慰一下我。 红发不叫韦斯莱：然后呢…… 温暖的石头：（再见表情）他给我举了古今十大名人的励志故事，灌了我一嘴鸡汤。 红发不叫韦斯莱：要不你换一个人试试吧…… 温暖的石头：可是我就喜欢这种温柔宅男怎么办？ 红发不叫韦斯莱：…… 温暖的石头：要不我也生一场病试试？ 格温：彼得，我最近嗓子有点疼，好难受啊。 彼得：啊，我弟弟上次还有没吃完的药，反正他也不肯吃了，你要吗？ 格温：…… 第二十三章 （倒V） 23老妈我也是很忙的不要对晚饭说三道四 不管彼得和格温是怎么回事，第三次月考反正是越来越近了，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又开始投入到学习状态，终于明白中城高中的声誉是怎么来的了。 然而这次考试并没有彼得来当我的外挂，他忙着跟格温弄那个参赛项目呢，有一天彼得忽然告诉我：“抱歉艾伦，下周就是竞赛了，我要抓紧时间做完这个项目，可能下午都要去实验室呆上一会儿。” 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彼得是在解释以后我要一个人回家：“啊，没事啊，你去吧，是和格温吗？” 彼得颇有些不自在地答道：“是她，老师安排她跟我一组做一个项目。”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加油吧。” 至于是加油比赛，还是加油泡妞，那就不便明说了。 总而言之，考试来临之际，我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梅拉和尼克也各自忙着考试，我在人渐渐走光的教室里发了会儿呆，拎起书包独自回家。 结果回到家却发现妈妈又在加班，只给我们留下一张简单的字条，让我们自己解决晚餐。 靠，真是倒霉的一天。 我翻了翻冰箱，食材倒是不少，但是既没有厨艺也没有心思做饭，便拿了一包全麦面包和一袋牛奶上楼了。 简单地解决了晚饭，我发现自己居然是无所事事的，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只有我被丢开了。我为这个念头感到脊背发凉，于是强迫自己坐在了书桌边，而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掏出了上次考试后就被我丢在一旁的资料——彼得整理的那套。 我没有直接开始看，而是又拿出了纸笔，从第一个字开始抄。这是受到了上次彼得的启发，既然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阅读，那就干脆直接手抄吧，这样我还能稍微了解一下到底学了些什么，即使我能够一边抄写一边走神，效果也好一点。 满室寂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眼前满是富兰克林和华盛顿，各种历史观在纸上交锋，我心神又不由自主地开溜了。 我忽然回想起那一夜在废墟，死侍疯狂地笑着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说他是不死的雇佣兵，他不属于时间。 他说灭霸切断了他所有的时间线。 死侍怪异的腔调让这些句子似乎都充满了蛊惑色彩，我忍不住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这几句话：死侍不属于时间……灭霸切断了他所有的时间线……所以他是不死的……他不属于时间……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时间是线状的吗？ 死侍说灭霸切断了他所有的时间线，这究竟是一个修辞手法还是一句称述。 时间线……时间是线状的吗…… 我满脑子混乱的定义，手中早已停下了笔。 不，时间不应当是线状的，时间应该是莫比乌斯环、是乌洛波罗斯、是耶梦加得、是世界蛇、是永恒的循环往复。 难道不是吗？翻开任意一本史书，我们都能看见反复上演的那几出戏剧：复仇、征服、互利互用、尔虞我诈……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重复从前……时间是莫比乌斯环状的…… 可是死侍说灭霸切断了他的时间线！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宛如正托着一条隐形的线。 我能够放慢时间，但我对时间一无所知。 另一句冰冷的话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那天，奇异博士站在他狭长阴暗的长廊，在我耳边说道：你以为你知道一切？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哑然失笑：他说对了，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时间对我毫无意义，满室死寂才被刹车声打破，大约是妈妈回来了。我赶紧深呼吸了几次，站起来打算去给妈妈开个门，但还没有动身，就从窗户看见了窗外的情景。 车是妈妈的车，可是开车的人是谁？那个发际线堪忧的中年男人，假使我视力没问题的话，是不是我敬爱的校长、神盾局的特工——菲尔·科尔森！ 科尔森特工开着我妈妈的车把我妈妈送回来了？ 我不能再忍了，迅速地冲下了楼，在妈妈掏出钥匙之前就打开了门，正好看见他们正在有说有笑地告别，科尔森校长还是那么的文质彬彬一本正经，妈妈也还是那样的活力十足充满魅力——可是这不应该摆在一起给我看！ 我强压着别扭向校长问好：“科尔森校长，晚上好？” 妈妈看了看我的脸色，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很和气地向科尔森道别：“谢谢您送我回来了，也谢谢您的招待。” “你们还一起去吃饭了？”我颇有些炸裂，“你不是去加班吗？” 妈妈过来挽住了我的手，提醒道：“艾伦，注意你的语气。我今晚确实要加班的，但公司那边今天提前完成了工作，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恰好在路上碰上了科尔森校长，校长先生刚好要同我谈一谈彼得的事情，所以……” 妈妈虽然话语中有些生气，但我听得出她其实是在向我解释我所看见的事情。 我还是很别扭：“彼得有什么特殊情况还需要校长先生亲自来联络家长的。” 在一旁装透明人的科尔森终于开口了，而且还狡猾滴使用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彼得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学生，拥有非凡的理解力和创造力，所以我想给他推荐一些实习的地方，在此之前自然需要和家长们聊一聊。” “那真是谢谢你了，校长先生，我也觉得我哥哥非常‘优秀’呢！”我看着科尔森一字一句地道。 笑话，他可是你一手培训出来的不是吗。 科尔森淡定自若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跟妈妈简单地道了个别，便转身走了。 妈妈拍了一巴掌还在冲着他背影磨牙的我：“行了，进去了，你再瞪他也看不见了。” “妈妈！” 妈妈没有理会我，径直进去了，我赶紧跟进去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妈倒是先问我：“彼得呢？还没有回来吗？” 我闷闷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要参加一个竞赛，这几天都在实验室忙着做项目。” “哦，是的，刚才科尔森先生好像跟我说了一句。”妈妈换上居家的衣服，也坐了下来。 我看看妈妈，虽然她也即将迈入欧巴桑的行列了，但依然注重仪表，身段并不比年轻人差，而且眉目间有着兼具母性和女性的魅力，她依然是充满光彩的，而且光华内敛。 说实话，我并没有阻挠她再寻找婚姻爱情的理由。 刚才面对科尔森时满腔的不满渐渐熄灭了，我讷讷地再说不出话来。 知子莫若母。妈妈敏感地察觉了我的情绪变化，她起身去冲了两杯可可，然后递了一杯给我：“冷静下来了？” “嗯。”而且冷静下来后还感觉有些丢人。 妈妈笑了笑，温和宁静，她说：“我并不是在和科尔森先生约会——当然，我们确实是一起去吃了顿晚餐，但我们只是在谈彼得的事。” 我慢慢地喝了口可可：“其实你们即使真的在约会也没关系。” “哈？是吗？” 虽然很别扭，但我还是把话说出了口：“真的，妈妈，没有任何人有阻挠你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使是我和彼得。” 妈妈认真地看了看我，忽然伸手把我搂住了，吓得我赶紧放下杯子：“妈妈！” 妈妈使劲地揉我的脑袋：“我儿子真的长大了！” 我一边惊呼一边躲避，最后还是被妈妈按在了沙发里，她伸手把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我早就想说了，好端端的干嘛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 我挣扎着做起来把头发捋顺，笑道：“酷嘛。” 妈妈撇嘴：“青春期。” 我和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事了，从黄昏起就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那股不安终于慢慢散去了。 妈妈把我送上了二楼，在卧室门口，妈妈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我：“艾伦，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被妈妈的话弄懵了，但还是用力地回抱了一下作为回答。 妈妈在我耳边说着：“艾伦，我没有再次结婚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们都不能忘记那个最好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妈妈转身下楼，许久，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当晚彼得差不多九点钟才回来，一回来就直接冲到了我的房间，开口就是：“梅婶和科尔森在约会？” 我看着彼得满脸不能接受的样子，终于找回了平衡。 我平静地解释着：“没有，他们只是聊了聊你的事情，然后吃了顿饭。” 彼得又再三确认了几遍，才松了口气。我本想好好劝一劝彼得别小孩子意气干预长辈的感情生活，却听彼得说：“科尔森——你知道的吧，他是神盾的特工，我真怕他一不小心把梅婶扯进危险的事件。” 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人家的觉悟高着呢。 彼得在我床上瘫了下来：“幸好梅婶没看上他。” 我踹了彼得一脚让他别压着我腿：“妈妈说了，她不能忘记最好的那个人。” 我看见彼得闭上的眼睛动了动，嘴角也动了动，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许久，我又踹了彼得一脚：“还不滚回你房里去。” 彼得艰难地动了动，最后耍赖不动了：“不想动，我这一天都快累死了。” “滚！” “不能动了哎。” “你连澡都没洗啊！” 【小剧场：关于叶芝】 彼得回到家，找到艾伦递了一本书给他：“今天格温忽然送了一本书给我。我实在搞不懂，我看起来像是喜欢文学的人吗？” 艾伦看了看封面，是《叶芝诗集》，翻开诗集后，发现一张书签，书签指示的那一页，明明白白地写着： 哦，这小小的房间对我有什么意义， 虽然里面充盈着祈祷和安谧。 他已把我邀进了夜色， 我和他的胸脯已贴在了一起。（《□□》） 艾伦抽了抽嘴角，把书合上还给彼得：“谁知道呢，呵呵，呵呵。” 第二十四章 〔倒V〕 24 胡乱搪塞完一场月考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要知道在第一次月考前我可是毫无感觉的——都是第二次超常发挥惹的祸！ 为了充实自己，我把整个周六耗在了漫画店里，看了个天昏地暗。 漫画店看店的吉姆是我小学同学，每个周末都在这里帮他叔叔看店，挣外快同时也满足他的漫画痴，我也就喜欢来这里蹭漫画看。 吉姆这小子小时候没少被我揍，但隔了这么些年倒是“相逢一笑泯恩仇”，颇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这小子有个毛病。 “啧啧，艾伦，你还真是在萝莉控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啊。”吉姆一边说笑一边拿店里的蝙蝠镖丢我。 我淡定地避开攻击，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 我喜欢躺在柜台后面的休息间看漫画，一方面这里有躺椅有风扇，舒服，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对外面的疯狂宅男敬而远之——咱不是一路的。 吉姆扔了我几下见我的目光还是没有从《加油吧！加百列！》上移开也就放弃了，但一会儿又不甘寂寞地问道：“喂，你真的不考虑看一看纯爷们的世界？” 我的目光紧追着十一岁少女加巴列的命运，分出少许心神回应吉姆：“只有未经人事的男孩子才喜欢泡在男人堆了，成熟男士都开始追逐女士了。” 吉姆无话可说，转头看他自己的去了，我重新获得了安静。 但不到两分钟，吉姆又转了回来：“我跟你说，这剧情简直太虐了……” 我把加百列扣在了脸上——是的，这就是吉姆的毛病。 他总是锲而不舍地向我分享着他所看的漫画，而且感情充沛，语句流畅，故事完整，并伴随着一定的肢体语言——而他这种行为就像尼克忍不住要把看见的一切液体混合在一起一样，无法阻拦。 我没精打采地大致听完了闪点事件，就在逆闪电向闪电侠解释真相的时候，店外忽然传来了骚乱声。吉姆不乐意地住了嘴，回身去看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心情再拿起加百列了，因为我听见店里有人在喊“蜘蛛侠”。 不得不佩服纽约市民的心理素质，他们虽然有在惊叫，但大多数人惊叫完后不是逃跑，而是站在各个商店的门口自以为存在感很低地掏出手机拍照或者录视频——这就是某些视频网站和论坛很火爆的原因？ 我和吉姆挤到店门外看情况，吉姆惊讶地喊了一声：“这是什么？” 我皱眉看着那个正在用利爪撕扯满身蛛丝的怪物——锋利的利爪和尖牙、满身棕红色的肌肉、毛发旺盛，以及明显虹膜异化了的双眼，看上去就像是…… “狮子！”吉姆喊了出来，同时掏出了手机准备录像。 伴随着群众们的惊呼，那头兼具狮子和人特征的怪兽已经摆脱了蛛丝，怒目圆瞪地抬起了路边的一辆汽车砸向彼得。 彼得险险避开，一扬手用蛛丝糊了怪兽一眼，还不忘放嘴炮：“嘿，野兽，你这样是追不到贝儿的哦。” 噗嗤。 我想了想迪斯尼电影《美女与野兽》里野兽的造型，还真的跟这怪物很像。 不过随即我又想到了一件事，这怪物除了跟野兽像，还跟一些“人”很像，兼具动物与人类的特征，脾气暴躁，力大无穷，没有理性，只有破坏力而无格斗技巧……最近一年来纽约新出现了哪些怪物？蜥蜴博士、犀牛人，以及眼前的这头狮子。 章鱼博士。我默默地给这个名字打了个圈，把他们联系起来的，是章鱼博士的药剂。 我悄悄退出了围观人群，回到休息室掏出手机给尼克打电话，尼克很快接通了：“艾伦？” “是我。你还记得章鱼博士吗？” “记得。怎么？”尼克的声音很平稳，但我一听他这种简洁明了的说话方式就知道他肯定又在通宵达旦地做实验了。 “又出现了新的怪物，这次是一头狮子。” “有趣。”尼克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句子表达着兴奋。 “我想问你，章鱼博士是不是能够无限制地把这种变异活动搞下去？” “有失败率，但不在乎。” 我想了一下，确实，章鱼博士并不在乎这些被派出来的杂兵是不是能够成功地变异，他只要他们能够跟蜘蛛侠捣乱就好了。 这时尼克忽然说了一句：“血液。” 我立马追问：“变异体的血液有用吗？” “试试。” 尼克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扔下手机，敲着脑门想怎样才能弄到那头狮子的血——彼得可没有背两把武士刀！ 刀！我忽然想起了一样好东西，回身冲到吉姆的柜台，那里乱七八糟地堆着许多动漫周边，而我要的是——找到了！蝙蝠镖。 这玩意可不是塑料做的，而是吉姆的私藏金属制加强版蝙蝠镖，即使是吉姆用来扔我，扔准了还是会破皮的，不过如果是彼得的力气，那就不只是破皮了。 我抱起那个装着蝙蝠镖的罐子重新挤了出去，迅速捕捉到彼得的身影：“网格脑袋！” 彼得本来是趴在墙上的，听到这个称呼后似乎滑了一下手，不过还是稳住了，我身边的一些群众不由得对我侧目而视。 然而我没工夫在乎他们的眼神了，彼得避开野兽荡到了我这里，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迅速塞了几个蝙蝠镖到他手里，低声道：“采集血样，尼克要的。” 彼得立马心领神会，虽然隔着面罩，但我还是感觉他似乎笑了：“背后！” 彼得回身就扔出了一个蝙蝠镖——没中，但是还是把野兽唬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蜘蛛除了蛛丝还能发射出别的东西。 彼得重新投入了战斗，我也就抱着那一罐蝙蝠镖随时准备给他补充子弹，充当一个不光彩jh商。 吉姆挤到了我身边来，一看我手中空了一半的罐子，顿时就哭了出来：“我的珍藏版！” 我安慰他：“别哭了，这也算漫威和dc的难得合作呢，算得上珍藏版剧情了。” 但是吉姆的心情并没有好一点，因为彼得的技术并不是很熟练，他还来我这里补了两次货……最后就给吉姆留了两个蝙蝠镖，而那些没有留在野兽身上又成功采集到了血样的蝙蝠镖，就全部被蜘蛛侠带走了。 看完蜘蛛侠的现场格斗后，我马上告别吉姆回家了，换下制服的彼得正在我房间等着我给他上药，我随手糊了他一背膏药，问道：“血样呢？” 彼得指了指，我看了一眼桌上，两个密封袋里分别装着好几个蝙蝠镖，看来有一袋是要交给神盾的。 彼得笑着拍我脑袋：“没想到我弟弟关键时候还蛮机灵的嘛！” 我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手下的力度，看着彼得疼得变了脸色，心里才舒畅了：你这话听着可不像是正经夸人的啊！ 上完药的彼得趴在床上给尼克打电话：“嗯，是我彼得……血样已经采集好了，犀牛人还在神盾的控制下，我可以想办法去弄一点……” 彼得说着说着神情忽然严肃起来，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观察着，只听他说：“……嗯……好的……没关系……” 发生什么了？ 又说了一会儿后，彼得挂断了电话，坐了起来，托着下巴想事情。 我就坐在一旁瞅着他，彼得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转头对我说：“艾伦，你说，我从本质上来说是不是跟蜥蜴博士他们差不多？动物，人类，变异，一样的关键词呢？” 我假装苦思冥想：“好像是差不多呢，这些设定可真俗套啊。” 彼得又笑了一下：“我决定把我自己的血样也给布朗尼一份。” 我立刻知道他们刚才在谈什么了：“尼克跟你要的。” 彼得点头：“嗯，或许会有个参考作用。” 我语塞了，心里颇为尴尬，虽然按理来说尼克的要求并不算太过分，但把彼得的血样和犀牛人一类的怪物的血样相提并论，感觉还是怪怪的。 彼得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好了艾伦，你看，同样的设定下，我是英雄，他们是反派，多明显的区别~” 我拍开彼得的手，转移了话题：“喂，英雄，我这算不算助攻了一次？” “当然算大功劳了。” “嗯，这次月考的事就不用再提了行吧。” “……” 【小剧场：尼克的日常】 众所周知，尼克有一对很少在家的精英爸妈，出于对尼克的亏欠心理，尼克爸和尼克妈决定好好地陪尼克过一次圣诞节，所以当尼克一身破破烂烂的白大褂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客厅里多了一棵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试管和烧杯。 尼克爸：咳咳，尼克，今年的圣诞节，我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吧。 尼克：嘿嘿，好啊。 尼克爸：嗯，那好。尼克，那里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圣诞礼物，你不要拆开来看一看吗？ 尼克妈：特意给你准备的哦。 尼克打开包裹，看见两篇论文：《关于高分子材料热塑丁苯橡胶的固体废物研究》以及《高分子材料环形焊缝超高速同步焊接的探讨分析》。 尼克爸、尼克妈：好好读一读，会对你有帮助的。 尼克把礼物收起来，笑着递上自己的礼物。 尼克妈：这是什么？尼克的研究成果吗？ 尼克：嗯，前几天我发现家里的感冒药好像都要过期了，就拿去玩了玩，不小心搞了点“冰”出来。 尼克爸、尼克妈：…… 第二十五章 〔倒V〕 25 彼得和格温的成果毫无压力的在全市高中生科技创新大赛上获得了魁首，换回了金光闪闪的奖杯一座，最后两人抱着奖杯合了个影，把奖杯送给他们共同的物理老师了。 我看着那张合影咋舌：“挺好的姑娘，你就没一点感觉？” 彼得用笔敲我：“梅拉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你就没一点感觉？” 我猛摇头：“不合口味。” 彼得失笑：“那你怎么就确定格温一定合我口味了？” 长得漂亮，成绩优异，教养良好，而且知性与理性合一，真么完美的姑娘彼得都不喜欢？我咬了咬笔头，实在好奇：“那你喜欢怎么样的？” 彼得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作业，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你跟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喜欢怎么样的？” 诶嘿，他还学会反问了。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善良？” “嗯。” “勇敢？” “嗯。” “漂亮。” “这个未必。” 还是个重内涵不重外表的？我又想了想：“理性？” 彼得点头。 这我就纳闷了：“格温哪里不符合你要求了？她太漂亮了吗？” 彼得看着我：“有这些特点的人应该很多吧？难道每一个我都喜欢。” 我语塞。 彼得低头继续写作业，一边摇头道：“艾伦，感情的事不是简单的配对，即使我心里有十个标准，也能筛选出很多很多个对象，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可能这十个标准都不满足，但只要她这个人在我眼前，我就什么要求都不想提了。——只有这一个，是我真正喜欢的。” 我咂摸了一下这番话：“所以你是看眼缘？” 彼得一下趴在了桌子上，然后扶着脑袋爬起来：“你说是就是吧。总之，格温很好，可是我没有跟她发展感情的*。” 这我相信，那本《叶芝诗集》还在他书架上落灰呢。 彼得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我也没有碰到合适的小萝莉，中城高中看来不是很适合青少年的身心发展啊。 彼得无情地提示我：“如果你今天还没有把这套题目写完的话，明天就不要想去参加梅拉的生日派对了。” 是的，梅拉又长了一岁，而且她还征求了奇异博士的意见，准备邀请我们这几个比较熟的朋友去参加派对。想想，在奇异博士的奇妙宅邸里举办的派对！这可比哈利·奥斯本家的派对有趣多了。 我立马闭了嘴，开始对付眼前这些不是很友好的数字。 次日，我和彼得一同到访奇异博士的宅邸，同上次一样，有魔法识别系统的大门自动开启了，梅拉已经站在长廊里迎接我们，一身新定制的哥特萝莉裙——她超喜欢这样打扮，可惜在学校里这样穿就太招摇了。 我一看她这样就笑了，顺手掏出手机：“来，让哥拍两张照！” 梅拉抬腿就踢，我直接躲到了彼得身后，这一脚就落在了彼得身上。 梅拉赶紧道歉：“抱歉，蜘蛛侠。” 彼得笑着把我拽出来：“为什么不叫我彼得呢？” “可以吗？”我看见梅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小丫头对超级英雄真是有着莫名的崇拜感。 “你是艾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彼得弯腰拍了拍梅拉的脑袋。 “哟，哟，怪蜀黍要拐带萝莉了哦。”我在彼得身后做鬼脸。 这时，奇异博士忽然出现在了长廊的另一头：“梅拉，你的朋友都到了吗？” 梅拉回头应道：“到了。”然后对我们说，“来，进去吧，大家都到了。” 原来我和彼得是最晚到的，尼克和丹尼一行人已经在特别装饰过的客厅闹得气氛火热了。 萨姆最先看见我们，立刻站起来冲彼得大喊：“彼得！快看，斯特兰奇小公主这里有《银河战役》第四版！” “真的？”彼得立刻被吸引过去了。 我跟了过去，看见茶几上和地板上都堆满了东西：游戏光盘、影碟、漫画、手办、零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里简直是宅男天堂！ 我看出来梅拉这个生日派对的性质了，没有我期待的魔法元素，不过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天了——那边彼得、萨姆和卢克已经在开始争游戏手柄了。 尼克正坐在一堆影碟里挑挑选选，最后挑出了一张《霍比特人1》，抬头看我们：“来个霍比特马拉松？” 大家都表示同意。 梅拉又从角落里拖出了一个箱子，在我们一众的期待眼神里，梅拉拿出了两瓶啤酒：“爸爸的特别允许：我们有一箱啤酒。” 男孩们欢呼起来。 我看完了第一部霍比特后，又被彼得拉去打了一会儿游戏，打累了便躺在角落里沙发上看漫画——梅拉居然还真的给我准备了桃色封面合我口味的少女漫！这一天真是放松极了。 梅拉忽然凑到了我身边来，开口就是：“喂，萝莉控，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哇呜，你可是比我还大诶，有向弟弟要礼物的吗？过生日不收礼物是迈入成年社会的第一个标志啦！” “切，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准备礼物，诺，这个给你。”梅拉砸了一个盒子在我肚子上。 我坐起来一看，居然是某当红虚拟少女偶像的手办：“我去，十五年珍藏版，市面上早就没有了吧？你从哪儿弄的？” 梅拉得意洋洋地扬着小下巴：“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看了看桌上那些盒子，小心脏跳了跳：“我去，那些不会都是你给他们准备的回礼吧？” 梅拉耸了耸肩：“结果只有阿瓦姐姐给我准备了礼物，男孩子们果然靠不住啊。” 我抽了抽嘴角：“不，彼得也给你准备了。”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礼盒递给梅拉。 梅拉颇有些意外地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枚耳钉，还有一张小卡片，梅拉看了看卡片，似笑非笑地读了出来：“艾伦和彼得祝梅拉生日快乐？” 我抬头望天——嗯，我也有署名哦。 “不论如何，谢谢了。”梅拉还是笑着把礼盒收好了，“等我打了耳洞就戴上。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来说一说另一件事吧。” 我看着梅拉脸上甜蜜蜜的笑容很快地切换成了“有事跟你商量”的冷静脸，并且从裙摆里摸出了一根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梅拉无语地看了我一眼：“没那么严肃好嘛……那个，我们的校长，科尔森，是神盾局的特工你是知道的吧？” 我点头——何止知道啊，他还有当我后爹的潜在可能呢。 梅拉皱着小眉头：“前几天他忽然找到我，并且指出了我的身份。” 我的心沉了沉。 有蜘蛛侠和他的小队在中城高中，神盾局自然会对这学校严密监控，说不定连扫地的斯坦老爷子都是哪个神盾局的卧底，梅拉的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 但问题在于神盾局主动挑明这件事是什么意思，我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梅拉抽了两口烟，才满脸纠结地说道：“他问我要不要和彼得他们一样，加入神盾的培训计划。” 梅拉的能力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她的预知力如奇异博士所说的一样不断增强，毫无疑问会是一个团队中非常宝贵的力量，神盾想要招揽她，也是情理之中。 我看着这个140的小姑娘：“所以？” 梅拉又是好一阵沉默。 我知道她对彼得有一种羡慕，如果她答应科尔森探员的邀请，就是名正言顺的走上了成为超级英雄的道路，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明智的事。 事实上，任何一个义警加入一个组织在我看来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半天，梅拉抬头问我：“你觉得呢？” 我挠了挠头：“我可没考虑过这种事啊。”我连把自己暴露在神盾面前的打算都没有，除了梅拉和尼克，其他所有人都认为这屋子里就我一个普通人呢——连尼克都会做生化武器不是吗？ 梅拉还不放过我，继续逼问：“那你给我讲讲加入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处呗？” “好处？额，会有人来专门培训你，你会有一些小伙伴一起行动，或许你还能在神盾蹭到一些黑科技。” “坏处呢？” “坏处嘛，你必须遵守他们的条例和准则，有时候还得服从他们的安排，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他们要来抓我，但不知道我躲在哪里，所以来让你说出一个预言，而你不想说，或者不能说，怎么办？” 梅拉愣了一下：“我一直以为你是笨蛋的，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 梅拉捂着脑门，眼里还闪着泪花：“好痛……” 我气定神闲地拿起漫画：“反正道理我都说了，路还是得你自己选。” 梅拉眨了眨眼睛：“神盾它……虽然是我一直很向往的地方，不过它毕竟是一个由人掌控的组织，我如果不够强大，很可能会被它反控制。” 没错，虽然神盾看起来只是一群复仇者集结的地方，但实际上背后站着的，是zf的力量，而那是一股随时能对英雄们进行反扑的力量，目前复仇者们能和神盾达成平衡，一方面是美国队长这个美利坚精神领袖的存在，另一方面是钢铁侠等人都比较强势。可是如果神盾有意培养一些像蜘蛛侠、梅拉这样的年轻英雄，很难说最后他们会不会卷入这两股力量的争斗之中。 彼得还好一点，我知道彼得虽然年轻，却极有原则，他自己有自己的行为标准，他在道德上几乎无可挑剔——除了他私下帮我填报志愿！但梅拉不同，她还是太年轻，她在心理上确实还是一个幼稚又冲动的中二少女。 梅拉缓缓地说着：“训练？我爸爸是至尊法师，他足以把我培训得很强大。伙伴，我有你和尼克。至于科技嘛，我是不是该跟你哥套套近乎？”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梅拉的意思。 梅拉摊手：“这么一来我好像没必要加入神盾嘛，除了一个正义的头衔我还能得到什么呢？” 我失笑——确实，她背后还站着一个至尊法师的老爸呢。 梅拉吐了个烟圈：“我呀，要先成为一个预言家，再考虑跟神盾的合作。” 【小剧场：彼得的恋爱观】 格温：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去看电影吗？ 彼得：不好意思，艾伦他这次考试又考砸了，我得回去帮他补课。 格温：好吧，那下周末我要办一个派对，邀请了玛丽·简和哈利，你来吗？ 彼得：艾伦的一个朋友也在举办生日派对，不好意思，我要陪他去一下。 格温：……上次我们在实验室你为什么突然跑出去了？ 彼得：额……艾伦他自己做饭差点引起火灾，我不得不赶回去看看…… 第二十六章 〔倒V〕 26清洗厕所就是在洗涤心灵 “萨姆！”彼得大惊失色地推开又开了一瓶酒的新星，把我救了下来，“艾伦，你喝了多少？” “我……我不知道啊……”我已经有点眼花了。 不知为什么刚才打着游戏，男孩们忽然就灌起酒来，我就记得我连输了几盘游戏，就被萨姆、丹尼和卢克围着倒了……倒了多少杯酒来着？ 虽然还没到醉的地步，不过我已经感觉到有些肠胃难受加头晕眼花了，眼看着彼得毫不留情地把萨姆拎到了一边，居然不由自主地傻笑着一仰头——把手上这杯又一口闷了。 “艾伦——”彼得转身抓住了要往地上躺的我，回头问坐在尼克身边看电影的梅拉，“盥洗室在哪？” 梅拉站了起来：“我带你们去吧，我怕你们被爸爸的幻术弄迷路了。” 我是真觉得自己没醉也没事，只想好好在地上躺着，但彼得毫不留情地把我拖了起来，梅拉看着我死皮赖脸地扯着沙发不肯松手，没忍住开口道：“他以前醉了也是这样的吗？” 彼得苦笑：“他以前就没怎么喝过酒。” 最后还是彼得用蛮力把我和沙发、地毯等物隔离开来，直接把我背了起来：“行了，梅拉你带路吧。” 奇异博士的宅邸内部犹如一座古堡，除了长廊、长廊、长廊，还有数不尽的楼梯、楼梯、楼梯，我在彼得背上晕乎乎地看着这些盘旋的楼梯，总觉得似曾相识。 “霍格沃茨？” 彼得跟梅拉对视了一眼：“这是真醉了。” 不是霍格沃茨……我失望地又想了想，但被酒精损坏的大脑里似乎剩下的东西已然不多，越是回忆越是头疼，只好丧气地放弃了。 梅拉把我们带到了四楼最大的盥洗室，一直声称自己没有醉的我一进去抱着马桶吐了出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彼得看看我身上和地板上的呕吐物，又看看梅拉，最后只说出一句话：“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浴缸吗？” 梅拉捏着鼻子塞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钥匙给彼得：“我总算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喝酒了——你让他清醒清醒然后休息一下吧，拿着这个钥匙在这里就不会迷路，我就不看艾伦洗澡了。” 彼得道了谢，然后无奈地把我拖了起来，也没嫌弃我身上的呕吐物，三两下把我扒了个干净。 虽然大脑宕机了，但我还是隐约知道彼得在干什么的，也没怎么反抗，只是在彼得嘲讽我“瘦得跟干柴”一样的时候抬手给了他一拳。 彼得不躲不避受了这一拳：“我去，你到底醉没醉，打人的力气还不小嘛！”然后把我弄进了浴缸，打开喷头试了试水温。 我端坐在浴缸里不想动，但水柱溅到脸上让我很不舒服：“彼得。” 彼得低头看了一眼，伸手盖在了我眼睛上。 唔……这样好一点。我乖乖坐着让彼得把我冲了个干干净净，温热的水非常舒服，几乎让我昏昏欲睡，彼得也就干脆放了一浴缸水让我好好泡着：“别乱动，等下淹死了。” 噗嗤。彼得是个骗子。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说我的，那时候我还那么小，都淹不死。 我趴在浴缸边上看彼得把我脱下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这些都不能穿了。” “不要裸奔。”我只有这个简单的诉求。 彼得敲了敲我的脑袋：“以后不准喝酒。我去问问梅拉能不能给你找一身衣服——实在不行我让萨姆他们一人脱一件给你穿！” 我点了点头，彼得又吩咐了我几句别乱跑就走了，留我在温水里泡得浑身舒坦。 但酒精加上热水，泡得久了我又有些头晕眼花了，不得不坐起来，抬头看看，旁边挂着的浴巾似乎是没用过的，就伸手扯了下来，稍微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就这样缠着浴巾出来了。 彼得怎么还没来？ 我差不多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还有一点头疼，感觉浴室里水雾弥漫让我感觉有些缺氧。 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喝酒。 我裹着浴巾拉开了门，想稍微透透气，但一拉开门我就完全清醒了。 楼梯。 各种回旋往复的楼梯。 仿若埃舍尔画作的充满悖论的楼梯。 看着这些本不应该存在于现实的楼梯，我完全清醒了。 我心知这就是梅拉必须亲自把我们带过来的原因，也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关上门，等着彼得给我送来衣物，但是—— 我看着眼前飘过一段自成莫比乌斯环的楼梯，跳了上去。 楼梯平稳地上浮，我瞅准机会跳到了另一节楼梯上，往上攀登，走着走着才发现我正站在楼梯的背面，于是赶紧跳到了另一边的楼梯上。 这是超现实的空间。 这才是让我似曾相识的地方。 这些碎裂的楼梯最后把我带到了一节断裂的平台上，我毫不犹豫地跳了过去，呼了口气，往里面走，在我看到正等待在那里的奇异博士之前，身后的平台已经缓缓消失，取代的是一堵完整的墙壁。 这里似乎是奇异博士的书房，空间并不大，三面墙都是满满的书柜，另一面墙上则是一面大得吓人的钟表，指针似乎停止了，但我不由自主地看了它几眼后，发现秒针似乎在前一格后一格地跳动——似乎在开玩笑。 奇异博士正坐在舒适的沙发里捧着一本书等着我。 我顺着他的示意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穿得这么随意就来拜访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奇异博士礼节性地笑了笑，然后问道：“派对可还愉快？” 我调整了一下腰间的浴巾：“宅男宅女们都玩得很开心，如果还能再来点魔法世界的特产就更好了。” 奇异博士盯着我：“艾伦·帕克，你对魔法的世界有什么认知呢？” 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well，会说话的动物，有自我意识的植物，咒语，飞天扫帚，巫师们挥舞着魔杖……” 威严的男人打断了我的列举：“除了儿童文学中对魔法世界的描述，艾伦·帕克，你自己对魔法世界有什么认知？” “额，其实你不用每次都叫我全名的。”我再想了想，“魔法元素？我是说，像风啊，水啊，这些物质，其实都是构成魔法的元素？” 奇异博士不动声色地合上他的书：“还是文学作品中的描述。” 我无奈了：“还请赐教？” “魔法编织了世界的结构，艾伦·帕克。” “我说了不用叫全名……这是什么意思？” 奇异博士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那面巨大的钟表面前，我的视线跟着他移动，只听他说：“有些人称呼我为至尊法师，我可以穿透物体，感应心灵，感知到时间与空间的异常，把各种生物流放到异空间——艾伦·帕克，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不知奇异博士做了什么，我瞬间察觉到这个空间里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压迫着我，我随后意识到这是奇异博士的力量——他果然非常强大。 他很快就撤掉了自己的力量，然后看着钟表沉默了许久：“艾伦·帕克，你可以控制时间。” 我谨慎地回答着：“一点点而已。” “确实。”奇异博士毫不犹豫地判断道，“而且我听梅拉说你告诉她，你是个变种人。” 我愣了一下。 我确实认为自己是个变种人——没有被什么昆虫咬过，也没有喝下什么药水，还没有黑科技装备——我确实认为自己是个变种人。 可是，看着奇异博士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起了死侍的话：“……你才不是什么变种人！” 我缓慢地开口：“看起来我不是了。” 奇异博士笑了，同时我察觉到了某些异常，我看见壁炉里的火苗似乎停止了晃动，空气流动也停止了，我甚至感觉到身体被重重压力凝固在了这张沙发上，但我立刻反应过来了，并且跟上了奇异博士的步伐。 又来到了那一天，我们在被放慢了时间的空间里对峙。 但奇异博士很快撤掉了自己的能力，我随后也撤掉了，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控制时间不是很常见的魔法，也不是我的领域。” 所以他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其实也是个魔法师？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但奇异博士还在说话：“其实，与其说不是很常见，不如说是罕见。艾伦·帕克，你看了这面钟表没有？” “嗯哼，它似乎有点毛病？” “或许吧，这是别人寄放在我这里的，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走过了。你看看上面的花纹。” 我站了起来，走到巨大钟表的面前，仔细看了看铜制边框上的花纹，花纹并不连贯：“与其说这是花纹，不如说这是一种文字吧。” “你能阅读吗？” 我回头看了看奇异博士：“这面钟的主人，也是一个能够控制时间的魔法师？” “你很聪明。” 我摇了摇头，坐回了沙发上：“我看不懂。” “真遗憾。” “是啊，我还以为我会是这个大魔法师的转世呢。” 我和奇异博士都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气氛又冷了下来。 我感觉怪没意思的，便随口问了一句：“博士，那些楼梯——” “蜘蛛侠来找你了。”奇异博士忽然道。 我愣了一下，然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拿着一袋衣物的彼得。 他挠了挠脑袋：“这里……不是浴室？” 【小剧场：论考试作弊的一百零一种方法】 彼得：你说你能够放慢时间？ 艾伦：额……是啊。 彼得：也就是说你比我们多许多倍的时间学习？ 艾伦：……也可以这样说。 彼得：那你把这些多出来的时间用在哪儿了？ 艾伦：…… 彼得：而且你考试的时候偷看不是很方便吗？ 艾伦（呐喊脸）：你还是我道德完人的哥吗？ 彼得（微笑脸）：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第二十七章 〔倒V〕 26 奇异博士贴心地从另一扇门离开了，我迅速换上了彼得带来的衣服，发现居然不是从萨姆一行人身上扒下来的。 “呃……原来奇异博士还有个儿子？” “是梅拉让萨姆出去买的。” “好吧……好像有点胖了？”我扯了扯还能塞进三分之一个我的上衣。 彼得无奈扶额：“是你太瘦了。” “裤子也有点松了……” 我和彼得都没有腰带。 我看了看四周，走到窗边，从窗帘的穗子里扒了几根出来，然后打结拼成一根，充作腰带绑在了裤腰上。 彼得全程假装在看风景。 “走吧。”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拍了拍他，“他们还在喝酒吗？” “没喝了，阿瓦把男孩们都吼了一顿。”彼得顿了顿，“你也不准再喝了——话说你酒量实在不行啊。”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好不好。”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醉，我猜这足够彼得黑我一年了。 “哈哈，我第一次喝酒可是把哈利都喝趴下了。” 我斜眼看他：“什么时候？” “额，初中毕业的时候……嘘！别告诉梅婶——当然我也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她！”彼得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笑了一下，拍拍他胳膊，往前走：“行了，好学生彼得。” 彼得笑着赶了上来：“话说尼克真的挺厉害的——至少在化学方面。” 我顿了一下，回头看他：“他把能够抑制章鱼博士那些血清的东西捣腾出来了？” 彼得摇头：“没有，不过他一个人就把那些血样的分析报告做出来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能把原始的血清给他，可能他真的能把解药研制出来。” “你记得你上次追到了章鱼博士的老巢？” “是，不过那次我受了伤，没能把血清带回来。” 我想起来了，那天彼得是带伤回来的，不过以他的自愈能力，既然没能把血清来回来，大约当时受的伤还要更严重。 沉默了一段路，彼得忽然开口问道：“艾伦，你觉得，是因为存在反派，才有英雄，还是因为英雄的存在，促生了反派？” 这问题可严重了。 我干脆站住了，反问他：“你觉得是美国队长引发了二战么？” “自然不是。”年轻的英雄轻笑着，似乎觉得我问了个傻问题，“可是队长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我忽然很想学梅拉摸出一根烟来抽，“即使钢铁侠不制造武器，战争还是一样会爆发，即使没有蜘蛛侠，章鱼博士还是一样会作恶。这是一个熵值无限递增的世界，罪恶不会停止，即使把所有英雄都关押起来，作恶者依然作恶，只是他们会把对象转移到群众的身上，因为再没有英雄来吸引火力。——没有英雄应该为罪恶负责。” “艾伦……”彼得看起来有些惊讶，“你这些话，听起来像个英雄。” 恶……我赶紧摆手：“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蜘蛛侠的崇拜者！！！” 然而彼得的眉眼都笑开了，甚至凑上来问：“真的吗？我回去要看看你手机里是不是存满了哥的帅气照片。——你这些话可真不像我认识的艾伦说的，你知道，你看起来……对超级英雄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我失笑：“我确实不是很信任这些英雄主义，因为虽然英雄不应该为罪恶负责，不过善恶在这个世间是平衡的——即使没有超级英雄，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依然能够正常运行。不过我承认，有这么一些人，这世界是更有意思了一点。” 彼得狠狠地夹了一下我的脑袋：“孩子中二老不好，多半是欠揍！”然后又带着担忧道，“我是不是该把你的那些少女漫收起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彼得赶紧追上来。 聚会厅里似乎收拾了一遍了，萨姆和卢克见我进来，脸色半是傻笑半是抱歉：“对不起艾伦，我们不知道你酒量那么浅。”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坐回了尼克和梅拉身边看霍比特人爬山，那边打游戏的也继续，彼得看看那边的战场，再看看我们这边一片祥和，也坐了过来。 我从梅拉手上抢了一袋芒果干，随口问尼克：“老章鱼那事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尼克摇头：“没有，看来美国队长只有一个是有原因的。”说着尼克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彼得道：“不过那些血样里只有蜘蛛侠的基因是最完美的。” “怎么说？”我盯着尼克。 尼克似乎最近也耗费了蛮多心神，本来就惨白的脸还凹陷了下去，看起来跟吸粉过量一样，但眼睛倒是异常明亮：“那些章鱼博士的产物，他们跟蜘蛛侠比起来简直是残次品，它们没有心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且非常容易被利用。” 彼得点头：“确实是这样。” “还有一点。”尼克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了几张a4纸，我虽然看不懂，但凭着那些数据和表格也看出了那是一份报告，“蜘蛛侠，你应该能看出问题来。” 彼得接过报告仔细阅读，越看神情越严肃。 我和梅拉都没敢说话，只是视线在彼得和尼克之间溜来溜去。 半天，彼得放下报告，做了个深呼吸，盯着尼克：“他们都非常脆弱。” “脆弱？”我不由自主地插话，“你是说那些在街头砸车子的家伙？” “是的。”彼得不安地翻动着那几张纸，“章鱼博士那些血清本来就是没有完善过的实验品，注射了这种血清的人虽然会变得极具攻击力——就像你说的砸车，但是这并不是在完善他们的基因，而是一种破坏。” 彼得看着尼克：“他们就像是在体内埋了个zd，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但迟早会猝然死亡。” 尼克补充道：“其实这个炸弹也可以人为操作的。” 我终于听懂了：“尼克……你是说，如果我们不能找到解药，其实也可以把他们人道毁灭了？” 尼克摊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彼得眉头紧锁：“章鱼博士，他是在制作武器，而不是培育士兵。” 尼克把从彼得手中滑落的纸张塞回彼得手中：“我能做到的都在这里了。” 被尼克这份报告一扰，接下来的电影情节几乎没多少人在认真看了，本来非常哈皮的派对最后居然草草收场，我几乎有点为梅拉感到尴尬了。不过梅拉倒是挺无所谓的样子，她依然把准备好的回礼派送了出去，然后悄悄告诉我：“我只是想名正言顺地玩一天，否则——你知道的，我爸还是挺严厉的。” 你爸不止很严厉，而且很喜欢故弄玄虚。 回家的路上彼得的话异常的少，我心知是那份报告惹的事。 他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小队，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我能猜出几分。 果然，回到家后他把这份报告看了又看，最后在我面前烧掉了，然后神色稍缓。 我提醒他：“即使你烧掉了，神盾那边肯定也能得出这个结论来的——说不定已经得出来了。”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他们是会开启那个炸弹的。 彼得做了个难看的笑容：“或许。不过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可以发表。 我知道蜥蜴博士本来是彼得的长辈加朋友，犀牛人貌似也是他的同学，即使是那个“野兽”，在彼得看来，也不过是被化学物质操纵的可怜民众。 蜘蛛侠不会背叛他的市民。 【小剧场：论英雄是怎样炼成的】 蜘蛛＋本叔=蜘蛛侠 眼睛＋格斗＋父亲=夜魔侠 战甲＋智力＋父母=钢铁侠 武器＋格斗＋智力＋父母=蝙蝠侠 血清＋盾牌＋吧唧＋佩吉=美国队长 艾伦摊手：所以当超级英雄到底有什么好的？ 第二十八章 〔倒V〕 28 我万万没想到，我也会有在学校被女生拦住的一天，即使不是什么艳遇，也够我感慨一阵子了。 格温穿着合身的小风衣，抱着一摞课本微笑着看着我们；反观我们这边三个，我是万年不变的卫衣加牛仔，尼克披着破夹克，梅拉在学校已经放弃了萝莉路线，越来越随意，而且她已经不耐烦地摸出烟来了…… 格温笑着拦住了我：“艾伦？你是叫艾伦吧？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额……”我还没说出几个字，尼克和梅拉已经把我拱手让人了：“那我们就不等你了，赶着去买最新一期的漫画呢。” “……帮我带一本。” 冲尼克和梅拉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我回过身来应付学姐：“斯黛茜学姐？” 格温温和地笑着：“叫我格温就好了。” 我也模仿着笑了笑，发现有些不伦不类后便转而摸了摸鼻子。 格温也不介意我的心不在焉，还是那样和气地问着：“艾伦，我知道你是彼得最亲近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最亲近的人？我被格温的话稍稍刺激了一下，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指导她再也撑不住她的端庄和矜持，两颊微红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额，应该没有吧，至少我没发现他有。” “那……卡丽呢？”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卡丽”是我在化妆舞会上扮演的那个角色，不由得失笑：“卡丽啊，不过是他随便拉来充面子的舞伴啦。” 我本以为这一番确认会让这个堪称完美女生的学姐心情好一点，没想到她却神色一黯，强笑着道：“是吗……” 彼得这是作了什么孽了……我大概知道这个学姐对彼得有着好感，也知道彼得多半没反应过来，但瞧这情况，彼得是直接拒绝她了？还是很直白的那种？ 格温察觉到我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很快调整了情绪，但笑容还是有些勉强：“他告诉我他有心上人了……” “艾伦！”彼得忽然出现在了楼梯口，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也马上看见了格温，稍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比较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嘿，格温！” 格温也神色如常地回应：“彼得，你怎么在这里？” 彼得指了指我：“接他回家。” 我：== 格温看了看我，也笑了出来：“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特别是艾伦哦~” 格温走后我抬脚把彼得踹开：“你就不能说个好点的理由？” 彼得灵活避开，同时满脸无辜：“可是我确实是接你回家啊！” 滚。 虽然彼得并没有多问格温为什么会来找我说话，但等车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彼得一句：“听说你已经有看上的妹子了？” 彼得迅速摇头，然后看了看我：“格温说的？” 我耸耸肩：“她看起来被你打击了，大概是想知道怎样的女孩把她比下去了吧。” 彼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充满怀疑地试探道：“你真的没有看上的妹子——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她？” 彼得一把把我拉上校车，然后敲了我一下：“不要打探哥哥的感情生活，懂？” 事后我还是没忍住想了想彼得到底是看上了什么妹子？他真的有时间去跟妹子发展感情吗？结果这么一想，我发现彼得的生存环境似乎并不是很适合他发展恋情啊。 首先，他的时间基本上都被学业和兼职（给神盾打工）瓜分掉了，剩余时间还要帮妈妈洗碗倒垃圾。 其次，看看他身边的妹子都是怎样的：疯狂迷恋费里舍的女拉拉队员们，和他一样没有情趣的女书呆子们，*但是心也狠辣的女性罪犯们，知道他所有童年糗事并且把他当闺蜜的青梅玛丽·简…… 所以说，他居然还要把几乎完美的女神给拒绝了？若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对格温毫无兴趣，我几乎要以为他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等等……他告诉格温的可不是他看上了哪个妹子，而是他有个心上人！ 难不成……难不成……没错就是你也正在想的：那不成我堂兄是个gay？ 再这么一想，彼得有个心上人就自然多了。 看看他周围吧：年轻帅气的富二代、年少有为的超级英雄、年长但是有气质的各类宅叔……各种配对都行啊！ 我越想越觉得彼得应该已经弯成蚊香了，忍不住掏出手机来给萨姆发了个短信：水桶脑袋，你觉得你有可能成为我嫂子吗？ 很快，我就收到了萨姆的回信：我是彼得，我在抓催眠师，回去好好给我解释一下“嫂子”的事情。（微笑脸） 欧哦，被发现了。 我赶紧放下手机装睡，最好彼得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得托尔也弄不醒了！ 随着圣诞节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凉了，我也不得不换上了妈妈买的圣诞节款毛衣——和彼得同款，穿上毛衣走在冷风里后，我忽然觉得彼得还挺可怜的：他的制服里可不能再穿秋衣。 但彼得在听了我的同情后稍微有些呆滞：“艾伦，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体质……” ……你变异你了不起啊！ 彼得笑得贱不拉几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一直想改进一下我的蛛网发射器，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尼克对这事感不感兴趣。” “你不是有他电话吗，干嘛不直接跟他说。” “那他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我忙嘛！” 得，这人情我受着。 到学校跟尼克一说，他自然是很淡定地点了头，并且把日子定在了周末。 我知道梅拉对彼得的蜘蛛侠身份还是很感兴趣的，便随口问了一句：“梅拉，你周末来不来？” 但意料之外的，梅拉摇了头：“我要复习。” 我一滞，梅拉在第三次月考中以黑马的姿态一跃进入全班前十名，而且我知道这还是她同时进行精神力训练的结果。 “你爸把你逼得挺紧的……”我只能这样说。 梅拉抬起头来笑了笑，又顺手想要摸烟，但反应过来这是在教室里，便改而摸了几个棒棒糖出来，分了我们一人一个：“我自己要求的。” 接过梅拉的棒棒糖，同时不明就里的凯瑟琳夸赞道：“艾伦要是有斯特兰奇一半的努力就不用抄我作业了。” “我什么时候抄你作业了？”我纳闷了，“我都是抄尼克的啊。” 凯瑟琳指了指魂游天外的尼克：“可是他是抄我的啊。” “……” 看着能力与学业双丰收的梅拉，我忽然感觉有些羞愧——同样的地图，人家都升了好几级了，我还没出新手村呢。 结果放学前梅拉拍了拍我：“艾伦，你最近注意点，我老感觉不久会有大事发生。” “你是看见我脑袋上的晦气云了吗？” “不是……我是看我爹最近脸色不太好。” 什么事能让奇异博士脸色不太好？我不是很愿意回想起两次和奇异博士交锋的体验，于是想了一下便抛在脑后了。 自然，我也没有很关注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索科维亚事件，以及神盾创始人之一佩吉·卡特的葬礼，更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大事件在等着我和彼得。 我目前最苦恼的是眼前忽然出现的这个黑红制服的家伙。 我本来是好好地出来帮妈妈倒垃圾的，结果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刷”的就出现在了我眼前，看着胳膊和腿都没缺，好像是被人崩了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别看哥不复帅气的脸蛋！别吵了，这腰带就是喜欢闹脾气我有什么办法呢？嗯？” 我张着嘴看了在地上打滚的死侍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应该惊叫两声的，但是，一我害怕把妈妈吓着，二来……我实在叫不出来了…… 终于从混乱的脑浆中游出来的死侍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站了起来，好奇似的侧了侧脑袋——这个本应该很可爱的动作配上他称得上惊悚的脑袋可真是哔了狗了。 他咧开嘴笑了笑：“白头发的小子，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应该没有吧……”我明天就去把头发染成金色！ “不不不不，我们就是见过面的，在哪儿呢？”死侍用一根手指戳着脸颊。 恶…… “抱歉这位先生我想您的脑子现在应该有点混乱……” “啊！我记得了，是你把我挖了出来，是不是？” 我看着死侍满是恶意的笑容，明白过来了——他分明是还记得那一天的事。 “啧啧啧，小子，你跟哥是真有缘分啊。” “孽缘，孽缘……” “嗯哼，我差点要以为你在暗恋哥了呢~”死侍忽然凑上前来拍了一把我的屁股，在我惊叫之前捂住了我的嘴，“我记得，你是可以控制时间的？对不对？” 我现在说不是你会信吗？我瞪着他。 “嘻嘻嘻，一点都不可爱。不过哥还是很喜欢你哒~至少你的制服没有小虫虫的那么讨厌~”死侍凑在我耳边道，“怎么样？要不要跟哥去干一票玩玩？” 我差点以为他再说要不要干一炮…… 我用力把死侍的手掰开，喘着气道：“抱歉，我没有什么做兼职的兴趣。” 死侍面罩上的两个圆眼睛忽然弯了下来：“真的么？人家可是给了我挺大一笔钱呢~是去偷东西哦~偷很有意思的东西哦~” 我坚决拒绝：“除了偷蓝白色的胖次，别的都不要叫我。” 死侍委委屈屈地摊手耸肩：“好吧，那哥再去找别人陪我去，哥可不想一个人去面对黏糊糊的大章鱼。” 章鱼？我本来已经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你要去偷章鱼博士？” “章鱼，鱿鱼，八爪鱼，哥都不喜欢。”死侍嬉皮笑脸的，“不过有人给了我很多很多的money~” 行了我知道你给钱就办事。我再次确认道：“你知道章鱼博士在哪？” “哈哈，哥有自己的情报~” 我盯着死侍看了一会儿：“加我一个。” 【小剧场：关于死侍的腰带】 旁白君：你可真不靠谱。 腰带君：他发明我的时候就忘了给我输入坐标地图。 旁白君：那你也不能每次都把他往敌人身边送啊。 腰带君：为什么不可以？ 旁白君：因为我会死掉，你会守寡。 腰带君：╭(╯^╰)╮，可是我还有别人家的脑洞君啊。 第二十九章 〔倒V〕 29 在圣诞节来临的前一周，我以胃疼为由拒绝了妈妈和彼得一起上街购物的邀请，独自在家等待着某神经病雇佣兵的来临。 换上了那天的黑色斗篷加黑色口罩，再把白色的头发全都塞进斗篷的帽子里，我看着镜子里那个人，几乎已经记不起半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扯下口罩，我难得仔仔细细地看看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虽然我常常嘲笑尼克的模样像是嗑药过度，但其实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板消瘦没有悬念，两颊也丧气地相交成一个锐角，唇色浅淡而线条刻薄，双眼凹陷，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分外明显，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起，我遗传自妈妈的蓝眼睛褪了一个色度，看起来有些灰蓝了。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面庞在不甚明亮的月光里看起来正是那种劫后余生者的模样，这认知让我有些不快，但同时我冷静得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我静默着与镜子里那个人两两相望，似乎那具躯壳是与我无关的，它有它自己的情感与意愿。 “嘿~白发小子~准备好我们的约会了吗？” 突然出现在窗口的嘴贱雇佣兵打破了我这一室莫名的僵持，我立马戴上口罩，同时回应他：“如果你确实有着想被侵犯的*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助你——其他的就不必了。” “嘿，哥怎么可能是零号！哥的墨西哥鸡肉卷可是非~常强健的~”死侍贱笑着握着□□做了个下流的手势。 作为一个品行端正的未成年少年，我决定打住这个话题：“我们怎么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侍扔了一把枪给我，“你猜哥是怎么来的？” 我万万没想到——最近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简直太多了！——死侍他居然是开私人飞机来的！我想起了那时候彼得向我吐槽他辛辛苦苦地训练连加班费都没有，而某些单飞的流氓却能有自己的喷气式背包！ 死侍熟练地开着飞机，还不忘回头冲我炫耀：“怎么样？哥比蜘蛛侠什么的酷多了对不对？”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彼得和我的关系，但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小心撞树！——还有，这飞机里的斯塔克工业标志是怎么回事？？？” “额——我可是付了租金的！”死侍操纵着飞机以极刁钻的角度避开了一棵大树，“嘿，别这样看哥，哥可是很讲诚信的。” 我无奈扶额：“只要你付的租金不是一个墨西哥鸡肉卷。” “当然不是啦——我付了两个~” 我忽然稍微能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彼得会放弃跟我吵架而选择直接满足我的要求了。 紧紧抓着前座以防碰头，我真佩服自己还能想起问一问死侍我们这次出行有没有什么计划。 “哈？计划？”结果死侍夸张地大笑着开着飞机在空中画了一个d，“计划就是我们冲进去，然后把东西拿出来。” 我开始后悔跟他出来了：“碰到章鱼博士怎么办呢？” “哥有炸药哦小弟弟~很多很多的炸药~”死侍笑眯了眼，“哥去炸章鱼，然后你趁乱去把东西拿出来~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很好，我选择死亡。 章鱼博士的窝安在了市郊一处废弃的别墅——的地下室，死侍看来确实是有确切的情报，他顺利地破坏了别墅的安保系统，然后找到了水池下的暗道，示意我先下去。 我没动，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死侍耸耸肩：“come~我以为我们是神奇好朋友呢~” 见我坚持不动，死侍只好丧气地弯着眼睛先下去了，然后被电了个正着，我安心地等着他的惨叫声平息了才下去。 下去之后是一条长长的散发着腥土气味的地下通道，我谨慎地跟在死侍后面打量着两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怕不小心碰到章鱼博士的警戒。 散发着烤肉味的死侍一边走还能一边嬉笑着问我：“话说我还没问过你名字呢小弟弟~你叫什么来着？艾伦·艾德勒？巴里·布莱德？科林·考森特？——我能从a一直说到z！” 一开始听见“艾伦”我还吓了一跳，但随后我便发现他只是在随即组合人名，便不以为意了：“那你呢？死侍先生？你叫什么？大卫·杜金森？” “韦德·威尔森。”死侍却忽然换了个声线，低沉地道。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瞬间摆出了极其猥琐的笑脸：“如果有一天你看见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千万记得要杀了他哦~” 不知为何，虽然他说着这样的话，我还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韦德·威尔森，这就是死侍的名字。 越往深处走，我们就见到越多的机械器材，死侍一边走一边随意地往过道上装□□，我有些心惊胆战地提醒他：“等下我们出不去了怎么办？” 死侍无所谓地道：“没事，哥又不是第一次从废墟里爬出来。” ……我是真的上了一条有去无回的贼船了！ 地道的重点是一个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大实验室，但没有看见章鱼博士。 我已经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刚才死侍的尖叫可算凄厉，而且我们一路过来的动静也没有刻意压制，但章鱼博士却完全没有现身，那么…… “哦哦~哥的money~money~”然而死侍已经欢呼雀跃地扑向了实验台那边，开始翻找血清。 “嘿，死侍，你动静小点！章鱼博士……”如果不是重伤到不能出现的话，就是正在埋伏…… 我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因为某个不属于人类肢体的物件已经搭上了我的肩膀。 “呀啊~屋主回来了~”死侍居然摆出了无辜少女的姿态！但我明明看见他刚刚还把人家的研究成果一股脑塞进了他的四次元口袋！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身后的章鱼博士语带威胁地质问着。 死侍掏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拉链锁住了嘴，并且摇头表示保密。 章鱼博士立刻用他触角的一支锁住了我：“那么你的同伴就要没命了。” 死侍犹豫了一下，解开了拉链，但我甚至还来不及怀疑一下他是否真的有这么好心，就看见他从四次元口袋里翻出了一块墓碑：“抱歉迪恩，你的墓志铭想写什么？” 我几乎要昏过去了：“谁他妈是迪恩？” “嗯哼，你确定吗？这样的墓志铭可不太雅观呢~” 章鱼博士大概没看懂我们的内讧，不过也看出了我的死活并不能威胁到死侍，于是甩下了我转而攻击死侍。 我被狠狠砸在了一台仪器的尖角上，疼了个半死不活，咳嗽着提醒死侍：“炸弹！” 死侍正用双刀砍章鱼博士的触角，闻言便分神扔了个遥控器过来：“红色按钮。” 我拼命地按了老半天，连个炮仗声都没听到：“你确定不是把空调遥控器带过来了？！” 章鱼博士虽然并没能压制住死侍，但也还没有落到下风，此时还能冷笑着嘲讽我们：“你们那些小玩意儿，现在正在我的垃圾箱里呢。” 希特！我扔下遥控器，心知章鱼博士应该刚才就跟在我们身后把炸弹拆掉了。 那我手边就只剩下一把□□了，□□对于拥有金属外壳的章鱼博士的攻击力……大概就跟吉姆往我身上扔蝙蝠镖差不多。 “迪恩，轮到你上场了哦~”死侍奋力劈断了一根章鱼博士的触角，然后跳出了章鱼博士的攻击范围，冲我喊道。 我看了看死侍，再看看略显狂怒的章鱼博士，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死侍彻彻底底地利用了一把。 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冲死侍比了个中指，然后收起四散的心神，集中注意力，开始揉捏时间，于是狂躁的章鱼博士忽然变得笨拙起来，追杀死侍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要跟他玩抱抱。 而那边把我坑入局的死侍则收起他的双刀，冲我比了个“哈特”，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逃跑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趁着目前还能控制住局面，得赶紧找到血清，希望死侍那个坑爹货没有把它们一扫而光——我根本不指望他能在外面等着我分赃。 毫无疑问，冲他刚才应对章鱼博士的方式就能看出他这一行本来是毫无问题的——情报，经验加上能力，死侍完全可以应付章鱼博士，但他还要偷血清，偷那些装在易碎的玻璃容器里的血清，这就让他的行动束手束脚了。 我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在心里骂死侍：所以他找上了我，只要我能够牵制住章鱼博士，他就能逃出去——他是时间之外的人，根本不受我的影响！ 找到了！ 看来死侍还算良心，他在一个柜子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头像，旁边还画着对话框“来呀~”。我打开柜子后发现了一个小箱子，再一看里面大半试管都被死侍拿走了，但好歹给我留了一些。我锁好箱子，也没法验证这些到底是不是彼得需要的那些了——一来我没那水平，二来我已经开始头疼了。 我一手拿起箱子一手按着太阳穴往方才死侍逃跑的通道跑，身后章鱼博士的动作依然越来越生动——我快控制不住了！ 就在快要看到出口时，我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同时对时间的控制也瞬间解除了，惊慌过后我才反应过来绊住我的并不是章鱼博士，而是死侍的背包。 这一下我简直想把死侍分尸成夸克了！耳边已经能听到章鱼博士追来的“脚步声”，我拎起装着血清的箱子爬起来要跑，起身的瞬间却又看见了那个背包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同样是一个笑脸，旁白一个对话框：来呀~ 我咬牙捡起那个背包，打开一看：一背包的手榴弹。果然是死侍的风格。 法克鱿，死侍。 我无声地骂着死侍，然后在章鱼博士的触角碰到我之前，一边努力朝着出口跑去，一边在手中拉开了一个拉环，然后毫不犹豫地朝后掷去。 强力的爆破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热浪，我几乎是被这强大的气流抛出了地道，在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能听见章鱼博士的怒吼。惊魂未定的我迅速爬起来，拎着箱子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跑，路上还拼尽全力放慢了两次时间，唯恐章鱼博士破开土层来追杀我，索性在我脱力之前，便看见了熟悉的公路和零星的灯火。 气喘吁吁的我在看见公路的影子时便已经腿软了，当下坐在了公路边的草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身后没有章鱼博士的影子，眼前只有漫天的星斗，手边还有一箱子来之不易的血清，甚好甚好。 歇了一会儿，卖队友的死侍果然没有再出现了，大约是跟他的雇主交差去了。 我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辆载满了摇滚青年的小车，拦下后编了一个碰上变态司机被扔在半道上的瞎话，顺利地蹭上了车。 摇滚青年们倒还都挺热情：“你这种看起来瘦得没几两肉的居然也有变态玻璃喜欢？” 我：“……可能口味比较独特吧。” 摇滚青年们：“这年头基佬的品味越来越低了。” 我在一车的重金属音乐中沉默地进了城。 在进入皇后区前他们把我放了下来，下车前一个坐我旁边的莫西干发型瘦子好奇地问道：“嘿，你箱子里是什么玩意儿？” 我拍了拍箱子：“我叔叔的论文，他是个化学博士呢。” “切，我还以为是粉呢。”莫西干顿时没兴趣了，其他人也都耸肩表示无趣。 我谢过了他们的善举，挥手跟他们告了别，然后准备搭个车回家，方才还不觉得累，此时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特别是大脑——我怀疑我长期使用能力过度会得脑瘫。 坐上出租后，我终于想起来还得跟妈妈报个平安，她和彼得应该已经回家了，但不等我掏出手机，便有电话打了进来，我本以为是妈妈或者彼得打来询问的，结果来显却是梅拉。 狐疑着接通了电话，不等我开口，那边的梅拉便急匆匆地问道：“你在哪？” “额……”我报了坐标后，梅拉不容质疑地道：“快去德立金餐厅顶楼，蜘蛛侠和你妈妈都在那！” “德立金？他们在那干嘛？”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有危险！快去！”梅拉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尖叫了，“我看见了！我刚才在街上遇见了他们，我碰了他们，然后——我看见了！” 我立马坐直了身子：“你看见了？” “你不信我？”梅拉的声音忽然虚弱下来，“上次……” “不！不是的。”我抬头对司机道，“去德立金餐厅。”然后问梅拉，“你看见了什么？详细跟我说一遍。” “我……我看不清楚，不过我看见有怪物在袭击你妈妈……蜘蛛侠没来得及救她……我很害怕，我回到家后才认真回想……”梅拉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恐慌，但还是继续追问着：“你看清了那个怪物吗？” “没有……”梅拉已经带了哭腔，“对不起艾伦，我爸爸他入了幻境，我喊不醒他。” “没事，我自己去，你先别急，帮我联系一下尼克，问他有没有时间来接管一下章鱼博士的血清。”我把梅拉安抚住后挂断了电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捶了车座一拳。 前排的司机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没心思理会他，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发抖。 第三十章 〔倒V〕 30 还没到德立金餐厅，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大群人围在餐厅门口，皆仰脸看着楼顶。 随手塞了张钞票给司机，我抱着小箱子挤入人群前排，看见了一片狼藉的大厅，和围在门口神色惊恐的服务员们，有保安正在安抚她们。 见我似乎有冲进去的意思，一个眼尖的保安赶紧过来拦住了我：“嘿，孩子，我们今天不营业了。” “发生了什么？！” 保安指了指楼顶：“一个危险分子挟持了一位女士，蜘蛛侠正在营救她。” “那是我妈妈！”我忍不住冲他吼了起来，心底满是寒冰——梅拉的预言是真的，蜘蛛侠，他这次也没来得及救…… 善良的保安多了一份同情，兀自好心地劝说着：“孩子，就算你上去了又能怎样呢？”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把他和身后的人群抛弃在了时间里，直接闯入了餐厅，找到电梯按了顶楼。 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渐渐升高，我终于克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只能拼尽全力抱住那个箱子，暗暗祈祷一切都还来得及，同时又忍不住地诅咒着命运。 艾伦·帕克，你可以的，只要让时间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手脚冰冷地从电梯里出来，我迅速带上口罩，冲上天台的同时，我听见了彼得带着薄怒的声音：“用漂亮的女士做人质，这我可不赞同，甲虫！” 我看见浑身机甲的危险分子——也就是甲虫用火炮的攻击回应了彼得，但被彼得矫健地躲过过，只是轰掉了大楼的一角。 甲虫沉默地攻击着彼得，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仇恨，只是躲在水箱的后面隔着战场焦急地寻找着妈妈的身影，该死的，她怎么会被卷入这种充满枪炮硝烟的地方！ “要知道，被我投进过监狱的家伙，一般最好不要再来找我算账，”彼得用蛛丝卸掉了甲虫胳膊上的一个火炮发射器，同时把他摔倒在地，“因为会有第二次的。” 我终于看见妈妈了，她正躲在一座停在楼顶的直升机后面，看起来毫发无损，正在向着蜘蛛侠这边张望。见妈妈还安好，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过去把她带离现场，那边的甲虫却忽然发出了难听的笑声：“不，蜘蛛侠，这次会是我赢的。” “什么？”彼得似乎皱了眉，他踩住了甲虫，并且用蛛丝把他绑得紧紧的。 但一旁的我却看见甲虫的手按了身上的机械战甲一下，然后腿部的隐藏式火炮射了出去，正是朝着那辆直升机的方向。 在我反应过来的同时，火炮击中了直升机。 “梅婶！”彼得惊叫着回头，地上的甲虫狂笑起来：“蜘蛛侠，你输了。” “不！”我迅速握紧了双手，在彼得转身之前停住了时间，奔向妈妈的方向，狂跳的心脏让我几乎窒息，而剧烈疼痛的太阳穴则提醒着我不可能撑太久了。 我甚至能看见那些熊熊的火焰在继续蔓延。 而被气流冲向大楼边缘的妈妈也在继续向后方倾倒，她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卷入了甲虫的阴谋，脸上还满是迷茫。 仿佛又回到了爸爸在我面前倒下的那一瞬…… 明明是那么短的一段距离，可我还是感觉在“争分夺秒”，这对于一个时间控制者来说简直残忍，如果……如果当初……我万分痛恨自己的愚蠢…… 千钧一发，我在妈妈掉下大楼之前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同时被放慢的时间也彻底回归了正常，我被妈妈下坠的冲力带得往外冲了一段，幸好我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一旁还没有损坏的护栏。 妈妈……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幸而面罩挡住了我的眼泪。 对不起妈妈……我总是慢一步…… “不要害怕女士，我们这就拉您上来……”被哽咽弄得有些怪异的嗓音妈妈应该听不出来吧？ “你……你是谁？”受惊的妈妈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句。 赶过来的彼得加入了我，我们合力把妈妈拉了上来，向来注重仪表的她受了这么一晚的惊吓，看起来也有些狼狈了，但从生死线上回来的她第一句话却是：“那只甲虫呢？” 妈妈！我几乎要喊出来了，幸而受惊过度的嗓子并不是很配合工作，而彼得已经在我之前开口了：“他逃掉了，不过我一定会把他再次投入监狱的，我保证。” 妈妈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叹息似的摸了摸彼得的手：“你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你是个很棒的年轻人，你也是。” 眼看着妈妈的手似乎要碰到我的斗篷，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裹紧了斗篷。 妈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僵在原地等着蜘蛛侠的收场。 “梅！”一个挺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回头一看，菲尔·科尔森校长冲了过来，迅速插到了我和妈妈之间，扶住了她，“梅，你有没有事？” “菲尔……” “菲尔？！”我和彼得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然后彼得立刻看了我一眼，我则假装在看风景。 “咳咳，”妈妈尴尬地再次开口，“我没事，蜘蛛侠和那位小朋友救了我，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科尔森特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在电视上看见新闻了，发现那个人质很像是你，就赶过来了。” 屁。我忿忿地看着妈妈貌似含蓄地道谢，但神情里满是藏不住的感动。 科尔森扶着妈妈向彼得道：“谢谢你了蜘蛛侠，让我送这位女士回家吧，我看她非常需要休息。” “你……那你们路上小心。”彼得咬牙目送科尔森扶着妈妈走了。 在妈妈走下天台的时候我听见她在问科尔森：“对了，你有看见我的侄子彼得吗？” …… 看着被毁得差不多的天台，再看看自己的手，我呼出一口气。 幸好……这次我还来得及…… 扯了扯嘴角，我裹紧斗篷，捡起刚才被我扔在地上的箱子，打算离开了，深夜的天台，风还是挺冷的。 但彼得叫住了我：“well，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我是说，你刚刚救了一位女士，我们似乎是一路人。” “不，不是。”我并不打算在彼得面前多说话，毕竟穿上制服后身边所有人就都认不出你来的剧情只有漫画里才有。 “那么，我能不能问一句，你的胃疼是不是好了？”彼得似乎在笑着问。 接下来是一段令人难以忍受的漫长沉默。 最后还是彼得先开了口：“鞋子。艾伦，是你的鞋子。” 我低头看了看，不由得轻笑，果然细节决定成败，虽然我把整个人都藏在了斗篷里，但是脚上却还是穿的日常的运动鞋——彼得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它，估计连哪里脱线了都知道。 若不是妈妈刚才心神未定，可能也已经发现了。 彼得摘下头套，走上前来，拉下了我的帽子和面罩，我在彼得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面带微笑的自己。 “说吧，你还隐瞒了什么？”彼得却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淡淡地问着。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只是笑着笑着，觉得眼前的彼得越来越遥远，而一直在大脑中回荡的钟摆声越来越响，最后形成了一个黑洞，吞没了我。 我在彼得的面前昏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倒V〕 31 slowdownyoucrazychild you'resoile ifyou'whyyouarestillsoafraid where'sthefire,what'sthehurryabout litoffbeforeyouburnitout …… 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平安夜的傍晚了，茫然地眨了眨眼后，我发现晕过去前浑身的疼痛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飘飘的舒适感——我的意思是，虽然没有什么不适，但似乎每一块肌肉都跟我说拜拜了，温暖的床铺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适应了一会儿这种奇怪的感觉，我扶着床头柜坐起来，把彼得留在我桌上的ipod给关了，然后打算下床走走，但我还没有穿上鞋，彼得就端着一碟姜饼进来了。 我发誓他看见我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称得上狂喜，但随后就被一种僵硬的冷淡给覆盖了。他走进来把碟子放下，淡淡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有点恍惚。” 彼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奇异博士昨天从幻境中出来后就直接来看了你。” 我有些纳闷：“他怎么说的？” “疲劳过度。” 彼得说完这四个字后就闭紧了嘴，我张了张嘴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片刻尴尬过后，彼得丢下一句“我去告诉梅婶”便转身要走。 我慌忙叫住他：“彼得，你有告诉妈妈吗？” 彼得的背影看起来冷漠又疏离：“没有。” 也是，彼得自己都是双重身份，应该不会暴露我的。 不等我想起来打听一下血清的事，彼得就已经毫不留恋地下楼了，不一会儿妈妈就推开了我的房门，见我安安稳稳坐在床上吃姜饼，霎时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艾伦·帕克，你可算是折腾够我们了。” 我根本不知道昏迷这段时间彼得或者其他人跟她说了什么，所以这时候也是多说多错，不如闭嘴。但妈妈却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数落着我：“艾伦，你和彼得都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有时候彼得看起来比较出色一点，但这从来都不代表我的艾伦是个失败的人……”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了，我茫然地看着妈妈，但不知道这茫然被妈妈解读成了什么，她忽然搂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艾伦，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 一脸懵逼的我被发了一张“好孩子卡”就被妈妈按在床上好好休息了，直到我给尼克打电话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what？学习太努力以至于精神紧张过度晕倒了？？这理由谁他喵的想出来的？？？” 电话那头的尼克气定神闲地说着：“还能有谁？你哥呗！” 很好，所以彼得一句话就把我塑造成了在堂兄阴影下成长的小树苗。 我虚弱地问着：“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血清怎么样了？” 尼克半死不活的声音听起来快活了点：“彼得全部送到我这儿来了，目前还没有什么成果，不过他的蛛丝我已经升级了一次了。” 我敷衍着：“嗯嗯，我回头让他谢你。” “嘿嘿嘿，如果要谢的话，我能不能跟他要点那个……” “……哪个？” 尼克压抑着渴望的笑声道：“毒液。” “去死吧，这可不是好玩的。”我至今还记得那种沾身就上的狗皮膏药，那可是一点点就能毁掉一个人的玩意儿，以尼克的尿性……他就算把全纽约都变成毒液也不奇怪，所以我断然拒绝道，“不可能，彼得也不会答应的。” “好吧……”尼克顿时就没精打采了，“他确实没同意……那就先这样了，圣诞快乐，你接着给梅拉打电话吧。” 梅拉那边似乎还有点吵，她似乎是拿着手机离开了某个宴会：“嘿，艾伦，听说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你家在过圣诞吗，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没有，就我和爸爸两个人，不过刚才很多异世界的人来送圣诞礼物。” 好吧，神奇的魔法世界。 “我听说是你爹把我救醒的，我要不要准备一份圣诞礼物当谢礼？” “你直接给我就好了。而且也不是爸爸救了你，即使他不去看你你也应该醒了。” “怎么回事？”这才是我要听的。 梅拉那边似乎已经抽上烟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爸爸的口风你最好醒来后自己来找他一趟。” “嗯哼？” “你的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梅拉的声音里带着忧虑，“我不知道你跟爸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过你最好来一趟，否则……听爸爸的意思，你是在消耗自己。” 哈哈，听起来跟“透支生命”一类的说法一样，我答应了梅拉过完圣诞节后去一趟斯特兰奇家，然后向她道了圣诞快乐便挂断了。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彼得又上来了：“晚宴？” 我立刻爬了起来：“早就准备好了。” 彼得点了点头，然后靠在门边等着我穿好衣服一起下去。 下楼时我忍不住打量彼得的侧脸——讲真，我知道彼得在生气，也知道一场由他发起的冷战正在发生，不过以我几年来的经验来说……还真没有应对冷战的经验。 或许让他气过这一阵就好了？我乐观地想着，毕竟今天是平安夜嘛！ 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而且不知是不是照顾我刚刚醒过来，入座后我发现大多数菜色都是我喜欢的，我乐呵呵地刚准备开动，就被妈妈从背后敲了一下：“艾伦，你忘了什么？” 我疑惑地看了妈妈半天，才发现她在向我示意一旁的圣诞树。 那颗浮夸的松树身上挂满了彩灯和小饰品，但树顶上却光秃秃的。 我滞了一下，然后妈妈把一个巨大的贴满金箔的星星塞进了我手里，推了我一把：“去吧，艾尔。” 我看了看手里的星星，再看看神色从容的妈妈，最后点了点头，踩着椅子把那颗专属艾伦·帕克的星星挂了上去，不偏不倚，刚刚好在以前许多个圣诞节的位置。 我一边问着“可以了吗？”一边回头，却从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妈妈脸上捕捉到一丝哀伤。 我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妈妈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兴致高昂地向我们说着我昏迷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说道她错过了一场滑雪比赛，而彼得为了照顾我干脆请了一礼拜的假——“彼得你考试没问题吗？”——她甚至说道奇异博士：“昨天来帮你看病的那位医生似乎是个很绅士的人。” 妈妈破例允许我们喝了一点低度数的酒，然后笑着让彼得放点音乐来助兴。 彼得一直在附和着妈妈的话，此时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而是顺从地去取了他的音响下来，不一会儿帕克家就被快活的音乐淹没了。 我很早就吃饱了，此刻也只是慢慢地抿着果啤看妈妈和彼得聊天，并且保持脸上的微笑不变形，在这满室拼尽全力营造的平安喜乐里，并不是很难做到。 但再多的趣事也有说完的时候，妈妈的话渐渐也少了，和红酒一起。 彼得先我之前站了起来，扶起了妈妈：“梅婶，去歇息吧，明天早上还要拆圣诞礼物呢。” 妈妈笑着拒绝：“得了吧，这一桌子的碟子呢……” 彼得强硬地把她往卧室扶去：“有我和艾伦呢。” 我喝掉了最后的一点果啤，看着彼得扶着半醉的妈妈离开了厨房，嘴角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收回了，恰好此时彼得的音乐也切换到了另一首平静安宁的钢琴曲，我呆呆地听着曲子，直到彼得回来开始收拾碟子和刀叉。 我站起来帮忙，随口问道：“这是和圣诞节有关的音乐吗？” 彼得头也不抬地道：“这是《》。” 然而我并没有听出这首钢琴曲和圣诞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这舒缓悠扬中掺杂着回旋往复的忧伤的琴音，倒是比方才那些节日歌曲更令我安心。 我和彼得在沉默中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彼得看了我一眼，似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很烦彼得的啰嗦和嘴炮，但对上冷战中的彼得，我似乎更没办法，只能忿忿地擦干净手回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没什么意思，忍不住打开电脑搜到了那首钢琴曲，让它循环播放。 闭上眼，听着安静悠扬的音乐，我终于从方才的虚假欢乐中解脱出来了。 但彼得显然不打算让我获得一个安静的平安夜，他又出现了，而且带着严肃的表情：“艾伦，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叹了口气，抽了个枕头蒙住脸：“说吧说吧，除了我是领养来的你还有什么劲爆消息？” 彼得显然愣了一下：“你知道……不、不是，你……” 我隔着枕头闷闷地回应他：“是的我知道，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帕克家血缘关系的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之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彼得沉默地把我脸上的枕头揪掉，然后坐了下来，慢慢地告诉了我一个他是如何放走了一个逃犯，然后那个犯人杀害了我的父亲的故事。 我没有开灯——我越来越不喜欢开灯了——所以在惨淡光线下彼得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阴郁，似乎有一层洗不掉的阴影覆盖了他，他满怀愧疚地诉说着这两年来的煎熬：“艾伦，是我导致了本叔的死亡，是我。” 我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平静地看着这个陷入无边愧疚的年轻英雄，那无边忧伤的曲子就在我们身边环绕，我忽然握住了彼得的胳膊：“彼得，你知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 “是……速度？” “是时间。” 我握住彼得的胳膊，然后把闹钟递给了他，那只正常运作的闹钟忽然停止了摆动，彼得看着那根前一格后一格跳动的秒针，神色微妙。 我松开了手，靠在床头慢慢地说着：“那天晚上没来得及的不止你一个人。” 第三十二章 〔倒V〕 32圣诞老人的红色是血染的（艾伦番外） 那是艾伦十四岁生日前的一个晚上，本·帕克决定和儿子一起去挑选一件生日礼物。 “我可以挑一辆山地车吗？”艾伦兴致勃勃地问道。 “额，你为什么需要一辆山地车？”本有些不解，“你和彼得可以一起坐校车去上学。” 艾伦撇了撇嘴：“那高中呢？” “中城高中也没有很远啊。”看着儿子一下就垮下来的脸，本哈哈大笑，“明年吧，我想一辆山地车作为十五岁生日礼物还是不错的。” “好吧。”艾伦稍微高兴了点，“那我想要一台ps3。” “为什么你们这么大的男孩都想要这个呢？”本无奈地耸肩，“我以为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比较想要智慧。” “哇呜，彼得的十五岁生日我就送了他一支笔不是吗~”艾伦没心没肺地笑着，迅速换上妈妈亲手织的圣诞毛衣拖着爸爸出门了。 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但是街道上还是满眼圣诞老人和雪花图案，艾伦非常喜欢自己的生日，一年的结束，一年的开始，感觉全世界都在帮他庆祝。 本帮浮躁的儿子把围巾扯紧了一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男孩：“说起来，彼得怎么最近老是不在家。” 艾伦皱了皱鼻子：“忙着学习？” 本敲了儿子脑门一下：“他期末考试都结束了，还学什么？” 艾伦捂着脑袋叫冤：“人家学无止境，你敲我干啥？” “敲的就是你个没出息的。” 两父子正说笑着，忽然前方出现了骚动，本下意识把儿子拉到身后，艾伦只能隔着爸爸看见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正推开人群跑过来。 “劫匪！他是劫匪！”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正在后面哭喊。 艾伦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并且拉住了爸爸的胳膊。 但本皱了皱眉，拉下了艾伦的手，低声道：“艾伦，你站到后面去。” “爸爸……”艾伦有些不甘，这里这么多人呢，不乏年轻力壮的，为什么偏偏要爸爸出头呢。 “艾伦，听话。”本还是那样慈爱地笑着，但坚定地挣脱了艾伦的手，三两步走上前去，挡在了那劫匪逃跑的路上。 “老头子，让开！”劫匪吃了一惊，然后恶狠狠地推开本。 “嘿，年轻人，你伤害了一位女士，这我可不能赞同。”本紧紧拉住了劫匪的一只手把它扭到背后，“你可以有修正错误的机会的……” 劫匪挣了一下没挣脱，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特别是当他看见人群中有人掏出手机不知是录像还是报警时。 一旁紧张旁观的艾伦忽然看见那劫匪把没有受控制的一只手伸进了怀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本还是耐心地劝说着。 “够了！你个老不死的！”就在本试图控制住劫匪的另一只手时，那劫匪趁势咒骂着转过身来，手中赫然是一把手枪。 “不！不要！”枪响的同时艾伦惊叫出声，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缠在本身上的生命之线猝然断裂。 枪口正对着本的胸膛，这个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幽默、善良与正义的男人在惊讶中倒下了，艾伦迅速扑了过去，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劫匪甩开慌乱的人群逃跑了。 “爸爸！”艾伦扑到跌倒的爸爸身边，控制不住浑身颤抖，他想捂住本胸口的伤，但又不敢下手，“爸爸……” 本似乎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胸口的伤口，声音微弱地问道：“艾伦？” 艾伦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把时间给停止了，围在他们身边旁观的人，带着或惊恐或好奇的表情，都被定格住了，像是在演一场滑稽的默剧。 那个推开人群想要逃跑的凶手也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站在那里。 艾伦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流了满脸的泪水，哽咽着告诉爸爸：“我是一个变种人。” 本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担心：“艾伦……” “爸爸！你等我一会儿，我去……” “不，你不可以……”本知道儿子要做什么，并且拉住了他。 艾伦满脸委屈地握住他的手，恳求道：“爸爸，我去把那个凶手给解决了，然后送你去医院，我们来得及的……” 本摇了摇头：“艾伦，我知道我的伤……” 艾伦忽然发现爸爸的体温依然在降低，脸色也正在变得黯淡，顿时满脸煞白：“怎么会这样？明明可以的……”他以前在尼克身上实验过，只要他能够接触到人，就可以把人带入我的时间。 但本的时间显然还在流逝着，他甚至能够看见缠绕在他身上的那些白色光线正在碎裂成一节一节，然后消失。 “爸爸……”艾伦终于痛哭出声。 本虚弱地拍了拍儿子：“艾伦，不要太逼迫自己……” 艾伦艰难地抬起头来，在本担忧的目光中，咬了咬牙，站了起来，朝那个凶手走去。 “艾伦……” 艾伦先将那人握枪的手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将冰凉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他很想杀了这个人为爸爸报仇，而且没有人会发现他，但是……他也知道爸爸此时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如果开了这一枪，那担忧就会变成失望和悔恨。 但艾伦最后还是开了一枪，对准了凶手的腿。 至少不能让他逃走。 回到本身边，艾伦解除了对时间的控制，回过神来的围观者们惊讶的发现那个逃犯居然被自己的枪打中了，正躺在地上哀号，马上就有人开始报警并呼叫救护车。 艾伦没有心情管他们在干什么了，他只能握着爸爸的手道歉：“我本应该反应再快一点的……”在凶手扣下扳机之前，在子弹穿过爸爸胸膛之前。 这是从他发现自己的能力以来，第一次察觉到自己那么的无能。 本微微地摇头。 “本叔！”迟迟归家的彼得忽然从围观群众里挤了出来，“艾伦！” 艾伦没有理会彼得，他只是紧紧地握住本的手，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泪水将脸洗得刷白。 本微弱地喘着气，满眼疼惜地看着自己脆弱的儿子，和同样满脸泪水的侄子，最后他握了握两人的手，留下了将改变两人一生的一句话：“艾伦……彼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本叔！”正在发掘自己能力的彼得心下一震。 之后发生的事，艾伦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包括彼得在看见那个劫匪时的失控，包括彼得是怎样把自己强硬地带回家的，包括梅在听到消息的一瞬，是怎样悲哀地晕厥。 之后的不知道多久，艾伦都难以忘记那颗罪恶的子弹是怎样无情地穿透爸爸的胸膛，他开始悄无声息地失眠，难得入睡也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听见彼得隔着门担忧地询问着情况。 情况？艾伦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些日子被他以疯狂的方式拉长，他不知道自己任性地把一天变成了多少天，一个月变成了多少个月，那个寒假漫长得令人害怕，他毫无节制地使用着能力，在被拉长的时间里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一个夜晚。 有些人说，某些痛苦的情感，会被时间冲淡，可是没有，即使在艾伦的时间里，似乎一个世纪都过去了，但是那些痛苦并没有变淡，而是终于沉淀成了固体，沉重地坠在艾伦的心脏下，拉扯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艾伦便在这漫长的疼痛里佯装着平静，他至少不能让梅也为他而痛苦。 在又一次达到极限之后，艾伦在碎裂般的疼痛里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发现像是消耗过度一样，再也达不到之前的能力了。 哦，这样也好。 艾伦这样想着，然后就这样带着被时间沉淀下来的痛苦回归了正常生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任何事情都提不上兴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坠着的重物，承载着自己所有的情绪，只给活下来的艾伦留了一个面对生活的面具。 但厌倦生活是罪恶的，艾伦看着重新踏入职场的妈妈和成长为蜘蛛侠的彼得，默默地把死去的那部分艾伦埋葬了。 第三十三章 〔倒V〕 33 【本章起转换为彼得视角】 寒假的一个普通早上，门铃声不寻常地响起了。 梅婶正忙着打我们的毛衣，艾伦则一如既往地在睡懒觉并且错过了早餐，我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家里有第四个人，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去开门。 “你好，我找艾伦·帕克。”门口是一个身高只到我胸口的女孩，容貌精致，笑容甜美——但毫无疑问都是假象。 “梅拉？”我有些诧异为什么斯特兰奇家的小姑娘会来拜访，但还是友好地把她让进门，“艾伦还在睡觉呢，你进来坐坐吧。” 梅拉乖巧地应声进来了，并且笑着跟梅婶打了招呼，梅婶倒是还记得这个小女孩：“是尼克·布朗尼的妹妹吧？怎么这么冷的天还过来了呢？” 我清楚地看见梅拉的嘴角抽了抽，然后笑嘻嘻地答道：“我哥哥跟艾伦约好了要一齐研究作业呢，让我来问问他怎么还没来。” 假话。但梅婶显然当真了，她一边把梅拉拉到身边坐下，一边埋怨尼克是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同时还能催促着我去把艾伦叫下来。 我应声上了楼，但在艾伦的门口还是犹豫了一下。 自从圣诞节过后，我和艾伦的关系就陷入了可怕的僵持。 一方面，我很难接受艾伦对我的隐瞒和不信任，另一方面，我也始终怀抱着对艾伦的愧疚。一想到艾伦让自己度过了那么漫长的一段痛苦时间，我就感到心痛难忍。 我想质问艾伦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些。 我也想告诉艾伦把一切痛苦都转移到我身上来吧。 但艾伦显然并不想跟我说什么，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跑出去不见人影，偶尔在楼梯上碰上，他也只是恍若无事地跟我打个招呼，然后匆匆离开，并不给我留下说话的余地。 那些话始终没有说出去，最后便烂成了一滩沼泽。 梅婶是个伟大的母亲，即使我和艾伦还能默契地上演“相敬如宾”，但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我和艾伦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于是偷偷地拉着我说话：“彼得，你和艾伦又怎么了？” 我只能哄她：“没什么，只是有一些误会。” 梅婶忧心忡忡：“你知道的，艾伦这孩子……我很担心他。” 我沉默着，在艾伦昏迷的期间，梅婶把艾伦的身世告诉了我，他并不是梅婶和本叔的亲生孩子，而是在冬夜的街头捡回来的。那时候梅婶也是这样忧心忡忡地说着：“我很害怕艾伦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会不会害怕我们对他的爱因此而减少？否则他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努力学习呢？” 虽然这只是个尴尬的误会，但我却只能说：“梅婶，艾伦他只是在生我的气而已，可能过些时候就好了。” 才怪。 我最后还是敲响了艾伦的房门，片刻后听到了艾伦的“进来”，才推门进去。 艾伦已经醒了，只是还裹着被子躺床上看漫画，我进来后他也没有抬眼，只是问了句：“有事？” “梅拉来找你。” 艾伦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抬头：“就说我还没醒。” “直接说你死掉了好不好？”梅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我回头一看，女孩果然倚在门口，抱着肩，看向艾伦的眼神满是讥讽。 艾伦不为所动地赖在床上：“可以啊，我的墓志铭就写上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梅拉不满地皱着眉，跺了跺脚。 我忽然意识到想要见艾伦的应该不是梅拉，而是她身后的奇异博士，而且看起来艾伦并不打算赴约。 梅拉已经皱着眉摸出了她的特制香烟：“艾伦，我爸爸他从幻境出来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急着见你。” 艾伦已经把脸埋在漫画后面装没听见了。 梅拉终于吐了个无奈的烟圈：“你们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又是秘密！艾伦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梅拉继续说着：“不管你们要说什么吧，艾伦，我爸爸说你的身体情况最好别再拖了，否则……” “身体情况？”我立刻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而且脱口而出了，“艾伦的身体怎么了？” 艾伦哀嚎着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梅拉则冲我露了一个无奈的笑脸：“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爸爸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他从幻境出来后就一直想见艾伦一面，但艾伦他……你知道的。” 别的事还则罢了，涉及艾伦的身体情况我可不能掉以轻心，想到艾伦这两年的压抑的心理问题，加上前段时间的昏迷，怎么想都觉得艾伦脆弱至极——看看他那小身板和脸色。 “艾伦！”我仗着健康优势把黑着脸的艾伦从被子里刨了出来，“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想跟我说话，但是我不能不管你的健康问题。” “他喵的。”艾伦黑着脸瞪了梅拉一眼，梅拉淡定地回看，最后艾伦败下阵来，忿忿地开始穿鞋，然后越过我们走向盥洗室，不一会儿我们就听见了水流声。 我和梅拉其实到没有很多交情，但干坐着看她抽烟也不是事，我想了想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梅拉，我听说你一直在被训练，现在状态怎么样了？” 梅拉耸了耸肩，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可爱了：“还行吧，我现在能够看见大多数人身上的运气，比如你，最近就挺倒霉的。” “……” 梅拉半笑着指了指艾伦的方向：“那家伙，是我唯一看不到未来的人。” 我心下一紧，又听梅拉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抗拒跟我爸爸见面，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是来逼迫艾伦的，主要是……我爸爸他的状况也不太好。” 我还没来得及问梅拉奇异博士他怎么了，艾伦就已经出来了，梅拉也里面打住了话头，转而问道：“要不要吃了早饭再走？” 艾伦一把捏住她的脸：“不要，我知道你那儿肯定有很多布丁。” 虽然奇异博士大概没有跟我见面的意愿，但反正梅拉没反对，艾伦也只是皱了皱眉，那我就淡定自若地跟他们一起过去了。 见到奇异博士时我才知道梅拉说的“状况不太好是怎么回事”，前几次见到奇异博士时，他都是非常高大英武的模样，而且表情严肃，极有气魄，而现在我眼前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却是脸色蜡黄地坐在圈椅里，虽然身上盖着毯子，但似乎整个人瘦下去一圈。 一见到父亲梅拉就再也掩盖不了满心的担忧，立刻坐到一边握住了博士的手。 我颇有些手足无措——说实话，我来这一趟的初衷，其实是有点担心艾伦被奇异博士怎么样的，但如今……我看了看一旁的艾伦，却发现他不仅神色如常，而且还颇有些嗤笑之意。 奇异博士看了看艾伦，居然也笑了：“你终于来了。” 艾伦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呢，再不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快要死了。” “艾伦！”我震惊地看向艾伦，艾伦却立马冲我挥了挥手：“你别一惊一乍的，没那么严重。” 奇异博士笑着摆了摆手：“蜘蛛侠，艾伦，你们都先坐下来吧。” 我依旧沉浸在艾伦有生命危险的震惊中，但艾伦却恍若事外人地坐下来开始吃桌上的小蛋糕了：“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奇异博士盯着艾伦，慢慢地说着：“我想说的是什么，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想听。” 艾伦摊手：“但你还是非得说出来不是么。” 我终于忍不住插嘴了：“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说呢？” 艾伦吞下一块小蛋糕，满脸无所谓：“行了，吃饱了，在蜘蛛侠冲上去摇你脖子之前开始吧，博士。” 奇异博士看了看我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抬头看向墙上那面大钟表：“艾伦，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面钟是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 艾伦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面钟，但直到此时才认真地把目光放在上面，并且发现异常。 博士点了点头：“这面钟自从到了我手上就再也没走过，而我为了让那根秒针再次走动，入了幻境，并且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谨慎地观察着博士的表情，只发现了一丝懊恼，而一旁的艾伦则是明显的嗤笑了。 博士看了一眼艾伦：“你果然猜到了——没错，我确实是做了非常无耻的事，并且也受到了惩罚。所以，你已经回忆起了什么？” “不多，但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艾伦百无聊赖地把鞋脱了，蜷缩在了椅子上。 我盯着博士，终于让他明白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一脸懵逼的人，并且关照地解释道：“这面钟表的主人，是一个掌握了时间的大魔法师，在他离去之前，把这面钟表留给了我。而我为了进一步增强对时间的控制，已经研究多年，所以想通过研究它而参悟关于时间的魔法。” 艾伦撇了撇嘴角：“所以他就把钟表带入了幻境——那是魔法系的异能者试炼的地方，也是传说中大智慧的所在，结果——冒犯了钟表的主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咬了咬牙，看了看摇头叹息的奇异博士，再看看眉眼间写满无聊的艾伦，终于说出了从方才起就一直搁在心里的疑问：“所以，艾伦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师，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四章 〔倒V〕 34 “蜘蛛侠，我记得我第一见到你时，你还不是很相信魔法。”奇异博士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摸了摸头，那时候全纽约都被梦魇控制了，幸好丹尼把我唤醒一齐来找奇异博士求助，那次我还看到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萨姆最害怕的东西居然是兔子，不过，现在想起来……我看向艾伦：那次我并没有看到艾伦害怕的是什么。 奇异博士接着说道：“魔法的世界远比你所想象的广大，魔法并不是一群巫师和咒语这么简单，正如我曾经向艾伦·帕克所说过的，魔法编织了世界的结构，它能够穿透空间与时间，所以我才能够进入梦境，事实上，我还能进入异空间。” “异空间？” “是的。”奇异博士看着我，“我能够触摸到平行宇宙。” 这似乎只存在于文学作品和影视中的概念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不过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曾经在我面前提过平行宇宙的人：“死侍曾经对我提到过平行宇宙，他……他似乎也能够……” “死侍是不一样的。”奇异博士摇头，“不过死侍的不死却与我将要提到的那位有关。” 奇异博士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艾伦，但艾伦只是耸了耸肩：“别看我，我记起来的也不多。” 奇异博士只好自己讲下去：“死侍的时间线被抹除了，是乌洛干的。” “等等。”艾伦忽然插嘴道，“他不是说这是因为他情敌的诅咒吗？” 我瞪着艾伦：你什么时候跟死侍接触过？ 艾伦回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起因确实是因为灭霸的诅咒，但灭霸并不是时间的主人——连死亡女神也不是，时间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乌洛波洛斯，他是执行者，他被灭霸召唤至死亡边境，切断了死侍身上所有的时间线，让他得以永生，不能再踏入亡灵之地一步。”奇异博士的脸上忽然浮现出近乎怀念的微笑，“没错，乌洛波洛斯，这就是时间法师的名字。” 艾伦摸了摸鼻子：“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却被奇异博士的话惊住了：“衔尾蛇，乌洛波洛斯是那条衔尾蛇的名字。” 奇异博士点头：“衔尾蛇，世界蛇，耶梦加得，尘世巨蟒，人们赋予那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许多名字，都意味着永恒，无限，以及——不死。” “所以，”我已经明白了，“时间法师，他是不死的对不对？” “是的，而且不止如此。”奇异博士感叹着，“我花费了很多很多年来探求时间的秘密，以求能够在时间控制上再上一层楼，但忽然间我遇上了乌洛，在他手中，时间几乎只是一个玩具，他能够随意地把时间放慢或者调快，能够抵达任何一个时间点进行时间旅行，甚至，他不是这一个宇宙的时间法师，他存在于所有平行宇宙。” “你是说，在其他的平行宇宙里也有时间法师？” 奇异博士缓慢地摇头：“不，时间法师只有一个，但他同时存在于所有宇宙中。很难想象对不对，他能够站在此时此地，看见所有宇宙中正在发生的事。” 我已经彻底被那位名为乌洛的法师震惊了，我愣愣地看着奇异博士，想象着在其他宇宙中的他，然后把这无数个博士重叠在一起，但是完全做不到。 “这样……”艾伦忽然轻笑着开口，“他一定疯了吧。” “没错。”奇异博士神色复杂地叹气，“我非常羡慕乌洛的能力，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其说是时间的主人，不如说是时间的囚徒。衔尾之蛇，自噬其身。” 时间的……囚徒？ 我想象着乌洛波洛斯的生活：他不会死去，他已经经历过了所有的事情，他通晓过去与未来，他或许会选择与某个人接触，但死亡注定会把他们分开，在时间的流里，他是一个固定的坐标……他是那条大蛇？不，应该是那条大蛇围绕着他，然后吞噬了他。 “孤独……”我终于找到了乌洛波洛斯的存在。 “是的，孤独。乌洛波洛斯能够看见每个人的时间线，不论长短，都是有开始和结束的一根线，但他自己的时间线是一个闭合的环形，他不是获得了永生，而是陷入了一种循环之中，在这个循环里，只有他一个人。”奇异博士看着我们，缓慢地说出了结局：“这循环最后逼疯了他。” 我看向艾伦，艾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认识乌洛的时候他已经疯了，但是从外观上来看，他还是非常有趣并且强大的一个法师，我有幸见识过他的本领后，几乎算得上崇拜他。要知道，自从继承了至尊法师的名号后，我就陷入了瓶颈，在法术上再无突破，所以我非常想在乌洛的身上找到关于时间的秘密。”奇异博士说道，“但乌洛很少提及关于‘时间’的事情，那段时候他也不太使用能力，而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在一些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他酗酒，他沉迷于红灯区，他也会忽然不分昼夜地研究希腊的戏剧，最后他居然开始周游世界寻找优秀的钟表师，向他们讨教制作钟表的方法。” 奇异博士抬手示意我们看墙上：“这面钟表就是乌洛亲自制作的，他把它从瑞典带了回来，然后忽然告诉我，他要做一件有趣的事。” 从奇异博士的表情来看，这件事应该不怎么有趣。 “他说，他要逆转时间。” 见我们似乎都没听出这句话的严重性，奇异博士的表情严肃起来：“虽然乌洛的时间线是环状的，但是从世界的角度来看，时间依然是一条不可逆的直线，即使是可以参与时间旅行的乌洛，也不能够轻易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那会导致一个宇宙的坍塌。” “闪点事件。”艾伦轻声说道。 我也立马想起来了，闪电侠在无意间救下了母亲之后，几乎毁了整个地球。 奇异博士苦笑：“更何况，乌洛要做的，不仅仅是弄坏一个宇宙这么简单，他想要去往时间的原点，扼杀自己。” 这是……自杀？ “这就是自杀。”奇异博士断言，“虽然乌洛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几乎像是在开一个玩笑，他说无限的尽头是零，要打破循环的唯一方法就是直接让这个循环归于虚无。” “然后呢？”我不住地看向神色不明的艾伦。 “他在我面前，将自己的时间线绑在了这面巨大钟表的秒针上，然后让它逆时针转动起来，进入了时间本身之中。我根本无法跟上他，事实上，我刚刚进入时间就被甩了出来，但我看见乌洛身上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我不得不为他设起防护罩以免被误以为这里有核弹正在爆炸。” “他……成功了吗？” 奇异博士微微扯了扯嘴角：“他抵达了原点，并且看见了最初的自己，但是就在他把手扼在那个婴儿的喉咙上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都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是谁？” “他自己。就在现在的他逆着时间而去想要扼杀过去的自己的时候，未来的他追了上来，诅咒了自己，然后，三个时间点的乌洛波洛斯聚在了一起，时间猝然崩塌。” “可是——这不对，如果是未来的他想要阻止现在的他杀死自己，为什么时间会坍塌？” “如果未来的他并不是来阻止他的呢？如果未来的他本来就是来杀死他呢？”奇异博士阴影中的双眼中忽然闪过一点异常的亮光，“乌洛，他逆着自己的时间线而行，想要抹杀过去的自己，这是错误的——没有人能杀死过去的自己——这是个悖论，即使是乌洛也不例外，在他试图杀死那个婴儿的时候，引发了时间的反扑，于是未来的乌洛出现了，他反噬了自己，就像那条衔尾蛇。”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寂静，我们都屏息听着奇异博士的话语：“乌洛波洛斯，他的自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成功了，他在那一瞬就被时间的力量撕裂了，乌洛波洛斯再也不存在了，但是，”博士顿了一下，看了我们一圈，“他并没有消失，乌洛波洛斯的碎片被放逐到了‘虚无边境’，那是所有破碎时空的聚集地，在那里乌洛波洛斯依然不生不灭，以时间碎片的形式，但还有一些碎片，则遗失在了宇宙中各个时间点上。” 奇异博士忽然一笑：“艾伦·帕克，现在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艾伦始终低着头，但我看见了他嘴角那丝介乎嘲笑与苦笑之间的微笑，他还是在奇异博士的注视下抬起了头，就那样笑着回答：“乌洛波洛斯的碎片，你是想这样称呼我？” 奇异博士点头：“我寻找了很多年，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碎片的线索，直到你把梅拉送回我身边。” 一直坐在博士身边低头不语的梅拉忽然身子颤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博士看着艾伦：“那时候梅拉并没有告诉我你的能力，但我太熟悉乌洛了，一看到你我就感应到了时间法师的能力，虽然你还很弱小，简直比不上乌洛的万分之一，但你们的能力来自同一个源头——时间。” “所以……你要对艾伦做什么？”我迎着奇异博士的目光问道，很明显，他对时间法师的能力非常狂热，甚至到了冒险一试以至于收到惩罚的地步，那么他把艾伦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奇异博士却很冷静地回视我：“我并不想对他做什么，虽然我曾想过借他的力量来探寻时间的秘密，但在幻境中的遭遇已经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我只想把乌洛的东西还给他。” “艾伦就是艾伦，不是乌洛波洛斯。”我必须强调这一点。 奇异博士只是一笑，然后看向艾伦。 我也紧盯着艾伦。 第三十五章 〔倒V〕 35 艾伦皱眉看着那面巨大钟表，半天，忽然打了个呵欠：“唔……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 这是在说时间法师？好吧，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确实说得上是个悲剧。 奇异博士皱眉：“你不想要回力量吗？乌洛在被流放之前曾经说过这面钟上的铭文是掌握时间之谜的关键。” 艾伦无聊地摆了摆手：“这不是坑爹嘛！他自己都受不了自杀了，还想拉我下水。” 奇异博士似乎不是很能接受艾伦这样轻佻地批评他的偶像，紧紧地锁起了眉头：“可是，这样的话……” “那艾伦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惦记着这件事呢，见博士忽然沉默起来赶紧插嘴问话。 奇异博士看向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下意识里抗拒自己的能力，事实上，普通人的身体也承受不住时间的力量，如果他再这样下去，最后……乌洛波洛斯的碎片便会死去，流入虚无边境。” “那就是说……艾伦不会死去对不对？”我谨慎地问着。我大约知道艾伦为什么会抗拒自己的能力，但压根不想再提那件事。 “不会，他最多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虽然听起来语气有些冷淡，但博士还是说出了愿意听到的话。 我长吁了一口气——艾伦没事就行。但抬眼就看见脸色不是很好的奇异博士，于是赶紧慰问两句：“博士，您的身体情况？” 奇异博士摇了摇头：“这是我应有的惩罚，休养一年左右就好了，梅拉在照顾我。” 话已至此，在说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稍微再坐了几分钟，奇异博士就让梅拉送我们回去了，临走前还问了我们一句：“乌洛的钟表，你们要带走吗？” 艾伦连连摇头：“我要个这么大的玩意儿往哪放？——而且，好端端的您别给我送终啊！” 于是这事就一笑了之了。 梅拉把我们送到了门口，我回头看看偌大的宅子里就梅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重病的父亲，忽然感觉有些不安：“梅拉，你一个人……” 梅拉抢在我把话说完前开了口：“没事的。爸爸受伤的消息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而且，我想我们大概不久后便要搬家了。” “搬家？”艾伦插嘴道，“搬到哪儿去？” 梅拉十二岁的小脸上浮现出了属于十六岁少女的沉静，这是我之前不曾见过的：“艾伦，蜘蛛侠，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但都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这是不常见的。” 想到梅拉的能力，我和艾伦对视了一眼，表情都严肃起来。 梅拉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斩钉截铁地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很宁静，你们都要小心。”然后看向艾伦，“艾伦，我还是看不见你的未来。” 艾伦轻浮地笑着：“深沉可是成年人的基本素质。” 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了小雪，这还是今年的初雪，我和艾伦一时没等到车，都决定慢慢地走回去，幸好路边的热狗摊还在尽职地开张，我们一人捧一个热狗走在路上，那层坚冰似的沉默似乎在这雪里还融化了一点。 我悄悄侧头打量艾伦，他还是比我矮一点，消瘦且清秀，不像本叔，也不像梅，自然更不像我，毫无疑问，他身上没有帕克家的特征——特别是他的发色彻底变成雪白之后，再仔细看看，他原先的蓝眼睛也褪色成了初冬清晨天空的灰蓝色。 大约他会像乌洛波洛斯？即使他不愿意，他也正在变成乌洛波洛斯的一个碎片。 说实话，奇异博士说的那些话我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消化。时间法师，这个仅凭博士描述就让人憧憬不已的、接近神明的人物，最后居然选择了自杀，而且，还没死干净，他的碎片现在就在我最亲的弟弟身上？ 在险些撞上一根电线杆之后，我终于决定做先开口的那个人：“咳咳……艾伦，我有跟你说过吗？有一天我工作完——你知道指的什么工作，想在路边买一个热狗填填肚子，结果被下凡体验生活的洛基·热狗摊主变成了一只猪。对，就是会哼哼，还长尾巴的那种，结果萨姆他们嘲笑了我一个月的蛛蛛侠！” 艾伦笑了笑，我心下一滞，似乎看见他灰蓝色眼睛里那片雪花融化了。 艾伦咬了一口热狗，问道：“怎么好像萨姆他们现在不太跟你一起活动了。” 我耸耸肩：“小队解散了，神盾的课程已经结束了，科尔森决定让我们试一试单飞，所以萨姆跟火箭浣熊去保卫银河系了，丹尼回昆仑了，卢克跟他父母重逢正在享受父爱母爱，阿瓦不知道去哪片丛林冒险了——你看，他们就丢下我一个人。” “屁。”艾伦挑眉，“复仇者也找过你了对吧？” “额……是的。”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前端时间确实在神盾的航母上见过了好几个复仇者，都是对于之前的我来说高不可攀的偶像，他们居然向我抛来橄榄枝问我想不想加入复仇者！ “你答应了？”这次艾伦不是挑眉了，已经是斜眼了。 “没有。”我老实摇头。 “为什么？我记得彼得·帕克可是复仇者的超级迷弟？”艾伦咬下一大口热狗，在嘴周沾了一圈芝士酱。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然后想了想当时的心态：“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吧。我确实很崇拜复仇者们，但是突然有一天让我去当一个复仇者，感觉好像怪怪的。就像……莱昂纳多拿到奥斯卡很正常，可是如果他还是杰克的时候就拿了奥斯卡，那感觉——怪怪的。况且，我还有我的小队呢。” 艾伦没有对我的理由多做评价，他只是拿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便又开始吃热狗了。 看不下去的我只好把他拉住，给他把嘴角周围擦干净，然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艾伦，你……你知道乌洛波洛斯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艾伦毫不犹豫地道：“一个活腻歪了找刺激然后把自己作死了的变态。” 我汗了一把，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艾伦他自己就是这个变态的一部分，想了一秒后觉得不该——艾伦就是艾伦，和时间法师并没有太多关系！ 艾伦忽然看了我一眼：“别指望我记得太多，那老家伙的记忆可不是随便一个2t硬盘能够装下的，我这里最多只有一个u盘的容量——而且只要我不想记住，我就可以忘记。” 我赶紧摇头表示对时间法师并没有太多兴趣，转而问道：“虚无边境是什么？” 艾伦想了想，回答道：“那是破碎时空的集合，所有坍塌了的宇宙，都把碎片投向了那里，那里不存在时间，可是有些魔法师的传说里，乌洛波洛斯就出生于那里。” 好吧，话题又回到了乌洛波洛斯身上。 艾伦把吃完热狗的包装塞给了我，擦擦嘴问道：“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我不想取回乌洛的能力？” 有吗？我那时候……确实没有很惊讶，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虽然时间法师非常强大，但那种能力……对艾伦来说却是一直以来都非常抵触的吧。 但这不是我应该再提的，我采用了另一个原因：“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艾伦似乎没趣地拍了拍肩头的雪花：“是啊，从此我就成了彻底的废柴。” 我只是笑了笑，伸手拦下了一路来第一辆出租，把冻得脸色愈发青白的艾伦塞进了车里。 艾伦抱怨着：“喂，你不用这就开始当老妈子吧？” 我揽住艾伦的肩膀：“可是你是个小混蛋，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小混蛋。” “喂，网格脑袋的同情心呢？” “你骗了我一次又一次，还作死了一次又一次，对你一切怀柔手段都是毫无用处的。” “……” “不冷战了？” “明明是你先挑起的。” “嗯？” “你。” “……那玩意儿什么时候会死？”我揽紧了艾伦。 “不知道，它一直都半死不活的，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了。”艾伦忽然笑了，“彼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根本无法学习？” “……懒？” “去你妹的。”艾伦咧嘴笑着，“因为集中注意力对我来说，是在提升精神力。” 是的，他不愿意提升自己的能力，他从潜意识里压抑着自己的本能。 “哇呜，这可真是解释你期末成绩的好理由。” 艾伦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靠着我闭上了眼睛。 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低头看着艾伦，一张失眠症患者的脸，我的弟弟，他曾经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独自沉湎伤痛多少年？我想起那一夜本叔拉住了我们两个的手，叮嘱我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原来他并不是在提醒我，而是想要为艾伦指明方向。 我和艾伦靠在一起，中间还夹着一个自杀的法师的灵魂，我衷心希望他能够早日安息，然后艾伦获得长久以来都不曾拥有的宁静。 第三十六章 〔倒V〕 36我已经差不多是个葛优了…… 寒假，蜘蛛侠的普通早间活动。 6:30，一如往常地早早醒来，简单地洗漱。 6:40，出门采购三人份的早餐。 7:00，排队时遇见冒着冷风出来“工作”的罪犯，打击之。 7:10，无意间弄坏“三个j”的巨型银幕一面。 7:20，跳进艾伦的房间，把越来越懒洋洋的小混蛋弄起来。 7:30，试图把重新钻回去的小混蛋弄出来。（“彼得，我是病人，需要休息！”“所以要你早睡早起身体好！”） 7:40，在梅婶的助攻下把小混蛋弄起来吃早饭。 饭桌上艾伦声情并茂地向梅婶控诉着我的冷酷无情：“妈妈！这是寒假，每一个寒假中的高中生都享有睡懒觉的权利。” 梅婶简单地驳回了：“艾伦，我也觉得你应该多加锻炼，调整好作息，至少脸色会好一点。”说着又担忧地看着艾伦，“我觉得应该接着给你补补钙。” 生长速度缓慢的艾伦在梅婶看不见的时候偷偷瞪我，我做了一个把小树苗拔高的动作成功把艾伦气得眼瞪得更圆了。 目送梅婶去上班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看日程表准备上楼回房间写一部分作业，艾伦没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所以我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就是为了吃一顿并不是很需要的早饭吗？” 我无奈地把他拉了起来：“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而且在八点前起来你能享受更多的阳光，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发展。” “听起来像是心理咨询室的老师说的，彼得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我敲了一下艾伦的脑袋：“觉得无所事事的话，去把你积攒了半个寒假的作业拿出来看看怎么样？” “你帮我写吗？” “想得美！” “可是，”艾伦皱起了脸，“你知道的，我正在等着那块碎片消化干净……”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在我想出可以说服艾伦起来动弹两下的语句之前，尼克·布朗尼的电话打了进来，而且电话那头的语气还比较激动：“我有了解药的眉目了。” 我顿时也激动起来：“有实验成品吗？” “没有，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突破的方向，但下一步凭我个人还是很难走下去。” 即使是这样，我也感到非常兴奋了，因为神盾那边虽然上次拿走了一份血样，但据我所知还没有太大进展，而艾伦从章鱼博士那里偷出来的血清……我并没有给神盾。 我考虑了片刻，谨慎地道：“尼克，你愿意和神盾实验室的教授们一起研究吗？” 我做好了尼克断然拒绝或欣然同意的准备，但没想到尼克第一句话是：“你打算怎么解释血清的来源？” 我看了一眼又瘫回沙发上的艾伦，不由笑了——艾伦确实交到了两个真诚相待的朋友。 至于应付神盾那边的借口，我提出建议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就说是从死侍手上抢到的吧。” “嗯，行，那你来找我吧，就说商量作业，我父母在家。”尼克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要带尼克一同去神盾航母的事告诉了艾伦，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艾伦，你要不要一起去做个体检。” 我清楚地在艾伦脑门上看到了几根黑线垂下来：“大哥，你还不是人家正式员工呢，就想公器私用了。” “……临时工我也没领过工资好吗？”不过这次去确实不太合适，还是下次抽空带艾伦去检查一下吧，奇异博士的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不知道“身体虚弱”是怎么个虚弱法？ 见我要出门，艾伦惬意地躺好了，顺手从沙发垫底下摸出了一本粉色封面的漫画看了起来，看着标准废柴模样的堂弟，我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时间法师的碎片就是这样慢慢地被少女漫画给消磨没了？ 甩开奇怪的脑洞，我赶紧出发去找布朗尼。 给我开门的是从未见过面的布朗尼夫人，这是一个高瘦严肃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才问道：“孩子，你找谁？” 我赶紧摆上好学生的笑脸：“我找尼克，布朗尼夫人，我来找他一起商量作业的事。” 布朗尼夫人的严肃缓和了一些，甚至露出了类似微笑的表情：“进来坐坐吧，小蛋糕还在实验室里没出来呢。” 我被“小蛋糕”这个昵称雷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尼克那极具特色的声音：“我出来了，彼得，不用进来了，我去你那儿。” 布朗尼夫人回头看了看尼克，疑惑地道：“为什么不就在我们家呢，我们家有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不是吗？” “他家也有。”尼克简单地答道，然后越过布朗尼夫人出来了，直接拉着我就走，我清楚地看见除了那个装着血清的小箱子外，他身上的破旧实验服里也揣着不少东西，不由得想拉开一点距离：“喂喂喂，尼克，你不是说还没做出样品吗？” “是没有啊……”尼克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的示意后才反应过来，解释道，“这不是解药的样品。” “额……你平时都习惯随身带一点药剂吗？”我忽然想到当初他被艾伦拉去参加哈利家的派对，居然也随身携带了药剂——而且还帮我把毒液给拿下了，现在毒液还在神盾实验室里被扣押着呢。 “这不是……咳，还是等下到了神盾再说吧。”尼克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我观察了他一会儿，这个化学天才比艾伦还要瘦小，但艾伦是最近才变得苍白消瘦，尼克则是一种哥特式的惨白，不过浓重的黑眼圈下，双眼中充满疯狂科学家式的狂热。 “谢谢你，尼克。”我真诚地感谢他，“如果这次能够找到对付血清的办法，我们就不用对章鱼博士束手束脚了。” 尼克摇了摇头：“我自己喜欢。” “我知道。”我也摸着鼻子笑了笑。 纽约上空六英里处，停着神盾的飞行航母——这里被弗瑞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就我成为蜘蛛侠以来，就已经看着它缝缝补补了好几次。 这里是年轻英雄们受训的地方，神盾高层开会的地方，也是神盾实验室的分部。 我带着尼克一上舰就被科尔森知道了，校长大人似乎有点意外为什么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尼克倒是对在这里看见自己的校长没什么反应。 科尔森托着下巴：“布朗尼先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蜘蛛侠出现在这里？” 尼克看着我，我便把我们路上商量出来的那一套话搬了出来——当然，绝大部分是真话。 听到找到了对付章鱼博士的办法，科尔森不是不高兴的，但立马他又板起了脸：“蜘蛛侠，这件事你应该上报的。” 我无辜地摊手——你知道的，我还是个青少年呢！ 亲手把我和萨姆一行人带出来的科尔森对我们不按规矩行事也多少有点了解，半真半假地训斥了我几句便给了尼克通行证，让我直接把他带去实验室找科伦博士就好。 科伦博士是康纳博士的好友，也是在他不幸成为蜥蜴人后接管实验室的人，在听完我们的来意后，这个胖乎乎的老头子满脸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一把将尼克拉到了身前，一个劲地跟他握手：“你是个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瘦小的尼克和科伦博士很快地聊到了一起，我听见科伦博士一边夸赞他一边随口问了他几个专业性颇强的问题，尼克都答了上来，不过他对科伦博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而是把小箱子打开，取出了自己的分析报告。 科伦博士快速翻开了一遍，很快就看出了关键所在：“你是想……中和？不，不是中和，你是想修复他们，你完善了章鱼博士那些血清。”科伦博士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 果然，上次那些血样已经让他们发现了章鱼博士的失败。 尼克点头：“既然发现了漏洞，就应该补全。” 科伦博士的胖脸上挤出了为难：“你这是在制造怪物吗？” 尼克咧了咧嘴：“我不曾听你们说过蜘蛛侠是怪物。” “蜘蛛侠是蜘蛛侠，这些章鱼博士制造出来的……好吧，康纳博士是我的朋友，但是其他那些……” 尼克摇头：“我只是提供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案，具体怎么判断英雄，怎么控制怪物，是神盾的事。” “好吧。”科伦博士拍了拍手中的报告，又拍了拍尼克的肩膀，“小朋友，你的研究成果对我们而言是个很大的帮助，不过……”一向笑容可掬的研究员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在民众与超能力者关系越来越紧张的现在，我们不可能这样随意地制造……特殊能力者。” “是绯红女巫那件事？”我想起来最近新闻中反复播放的那段视频，“可是队长他们是去抓捕危险分子的不是吗？” 科伦博士摇头：“那个女孩炸了一栋楼——或许只是个失误而已，但有人受了伤。蜘蛛侠，你还非常年轻，而且只是在纽约抓一抓劫匪而已（哈？），但像钢铁侠、美国队长他们，要面对的是全国乃至全世界人民的审核。” 我不由得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科伦博士笑了：“就是这样。” 好吧，我勉强地抽了抽嘴角，但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奇异博士家门口，个子娇小的女孩神情庄重地提醒我和艾伦：有大事要发生了。 第三十七章 〔倒V〕 37量产型的反派都只是看起来可怕罢了 我和科伦博士就绯红女巫一事讨论的时候，尼克在实验室里颇有兴趣地溜溜达达，科伦博士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布朗尼，随便看看就好，这里还是有不少危险物质的。” 尼克点了点头，同时貌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可以看看毒液在哪吗？” 尼克曾经跟我提过想要一点毒液用来研究，但鉴于毒液的危险程度我拒绝了，不过现在的话——我告诉科伦博士：“当初就是他的药剂帮我分解了毒液，我才能顺利把毒液抓回来。” 科伦博士又激动起来，尼克却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事实上，我让蜘蛛侠带我来这里，主要就是想试验一下我的‘反毒液分离剂’。” “等等！你是说，你一直在研究毒液？” 尼克点头，用很寻常的语气说着几近可怕的话：“我后来重新配置了分解毒液的那三种药剂，然后在暗网上查到了一些关于毒液的资料，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你的血样……” 科伦博士已经按捺不住了，扑过去一把抓住尼克，急匆匆地问他：“在哪？你说的那个‘分离剂’有带来吗？” 尼克从他的破实验服内侧掏出了几支密封的药剂瓶，每支里面都装着墨绿色的药剂：“这是我初步研制的成品，但是因为我并没有毒液的完整资料，所以不能保证效果。” “我们可以实验！”科伦博士欣喜若狂地捧着一只药剂瓶，“我向你们发誓，这是我半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但就在科伦博士想要带我们去危险物品控制室见一见毒液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骚乱声，我的蜘蛛感应如果没有失灵的话，应该是五级戒备。 “博士，尼克，你们先等等，我出去看看。” 不等我打开门，一个研究室的工作人员就摔了进来，满脸惊恐地喊着：“把门关上！” 我立马关上门，把他扶起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还好这位年轻科学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尚可，虽然惊慌还是迅速为我们描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新来的犯人身上藏了绿魔的微型机器人，它把毒液放出来了！” 绿魔！哈利的老爸，诺曼·奥斯本，似乎还与章鱼博士有着隐秘的联系，他为什么要把毒液放出来？我来不及想这些了，追问道：“附身在谁身上了？” 年轻科学家的眼中满是恐惧：“每个人！” 我能够理解他眼中的恐惧了，不再多说，直接把这个吓坏了的可怜人推给科伦博士，然后冲了出去，走出研究室没多远，我就遇见了好几个被毒液附身的特工。 “喔喔喔，兄弟们，我宁愿你们今天在放假的。”我躲过一个毒液的攻击，并且成功让他跟另一个毒液撞到了一起，“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变态——不能碰！不能打！不能把它冲进下水道！” 科尔森特工用电波冲击枪打断了我的碎碎念，他成功地把毒液们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蜘蛛侠，接着！” 我接过科尔森扔过来的冲击枪加入战斗，同时问道：“有多少人被附身了？” 科尔森帅气地把一个倒霉的特工从毒液的包围中逼了出来，然后抬了抬眉毛：“不知道，事实上，我到今天才知道航母上原来有这么多员工。” “嘿，科尔森，小心身后！”我惊恐地发现那些被打散的毒液正在科尔森的身后聚拢。 “什么……”科尔森刚反应过来，下半身就已经被烂泥般的毒液攻陷了，他当机立断地吩咐我，“朝我开枪！” “嘿……” “马上！” 科尔森在一秒钟内变成了“毒液科尔森”，并且立马倒戈将手中的枪对准了我，我立马闭着眼打中了科尔森，然而他只是被打退了几步：“好吧，优秀的神盾特工，即使变成毒液也比别人更强。” 我试图用蛛网把科尔森粘在壁上，但他也想用毒液把我吞掉，就在我们互相biubiu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蜘蛛侠，趴下！” 我虽然没有趴下，但还是下意识地弯了腰，然后一波墨绿色的水柱从我身后射向了“毒液科尔森”，我清楚地看见那些烦人的黑色流体从科尔森身上剥落下来，并且掉落在地上后也没有再聚拢了。 毫无疑问，从天而降的救星正是穿着防护服的科伦博士和尼克，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水枪？ 我囧囧有神地看着科伦老博士冲我炫耀了一把他的手枪：“嘿，这次可是我们这些‘红衫’救了全舰的人。”然后推了一把身边的尼克，“这个小朋友的分离剂是正确的，我们已经用十几个毒液测试过了。” 清醒过来的科尔森也不得不同意老科学家的话：“科伦博士，毒液的残渣有收集起来吗？” “波西研究员正在做这些事。” 波西大概就是刚才那个被吓坏了的研究员吧？ “很好。”科尔森站了起来，然后立刻跟中央控制室通了话，确认监控范围内还有哪里游荡着毒液后，恭恭敬敬地对科伦博士道，“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西翼吧，那里还有几个毒液在破坏我们的舰体。” “没问题。”乐呵呵的老胖子拉着尼克跟科尔森走了，这果然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了。 我跟在他们后面，听着科伦博士不住口地夸赞尼克，感觉自己的主角光环完全被尼克抢走了，正如艾伦所说——这才是被开了金手指的人！ 西翼的倒霉鬼们很快就被有所准备的科尔森和我控制住了，武力值不高的博士和尼克趁势开展水枪攻击，顺利解救出了被毒液控制的特工们，而散落在地的毒液渣渣则被博士收集到了特制的玻璃罐中。 看着玻璃罐里萎靡不振的毒液，它们彼此碰撞着，全无法再融合成一个整体，如无意外地话，它以后应该只能献身给橡胶工业研究了。 博士看看空空的水枪，叹了口气：“今天的戏份就结束了。” 尼克的药剂也用完了，他也非常遗憾：“我本来以为能彻底销毁毒液的，原来真的只能把它分离啊。” 这小子心够狠的…… 我吐槽了两句尼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拉住科尔森问道：“监控只能观察到被毒液附身的人吗？” 科尔森立马明白过来我想说什么，当即联络控制室：“调出所有监控，看看有没有尚未找到宿主的毒液？” “是的，长官。可是……这有难度。” “立刻去做！” “是，长官！” 科伦博士忽然紧张起来，他张着嘴，指着科尔森道：“长官，我想，它已经找到宿主了……” “什么？” 科尔森不解地反问，同时我的蜘蛛感应响到要爆炸，我下意识地射出蛛丝荡开，身后扑向我的毒液便撞到了金属墙上。 “这是……尼克？！” 毒液尼克见攻击我失败，转而攻击科伦博士，但被科尔森的冲击枪击退了，就在他略显迟钝时，我赶紧喊道：“尼克！你醒醒，我知道你在里面！” 躲在角落里的科伦博士拿着空空如也的水枪哀嚎，我荡到他身边：“博士，实验室还有没有分离剂？” “没有了。”博士绝望地道，“他只带了样品过来，没想到会遇上毒液军团。” 也是。 科尔森已经向毒液尼克开了好几枪了，但我们都发现这个毒液异常强大，科尔森暴躁地加大了火力攻击，吓得我心惊胆战：“嘿，校长，这是我的朋友，你的学生！” 我从毒液尼克身后射出大量蛛丝，把它裹了起来。 科尔森眉间已经夹得死苍蝇：“蜘蛛侠，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最后存活的毒液了，按照生物特性，为了活下去，它会变得异常强大。” 我咬了咬牙，看着毒液尼克奋力挣脱我的蛛网，赶紧再补上一些：“科尔森特工，尼克的家里或许还有分离剂，我可以去取过来，但是你得保证不伤害尼克。”我估计如果尼克毒液剧烈反抗的话，为了抓捕毒液科尔森很可能会上攻击力更强的武器。 “蜘蛛侠，神盾不是kb组织。” “ok，科伦博士，麻烦你也同步研究一下尼克的分离剂是怎么配置的吧！” 胖博士握住水枪向我点头，我最后再补全了一下厚厚的蛛网，直接翻身从被打破的窗户跳了下去，在空中打开了蛛网降落伞，同时打电话给艾伦。 “喂……彼得？你不是在神盾吗？”艾伦似乎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听见了浮夸的笑声。 “发生了一些事，艾伦，我要你快去我卧室，把衣柜里那个金红色的背包取出来，然后迅速赶到尼克家。”以防万一如果尼克并没有备份的药剂，那么我就得用钢铁蜘蛛侠的战衣来对抗他了。 “ok。”艾伦简洁地应道，然后没有再多问。 五分钟后，我和打车来的艾伦同步赶到了尼克家门口。 气喘吁吁的艾伦直接把背包扔给我：“我希望你有时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尼克被毒液附身了。”我挑最紧要的告诉了他。 “什么？！”艾伦睁大了眼。 我迫不及待地敲门，开门的还是布朗尼太太。 “抱歉布朗尼太太我和尼克的实验出了点问题需要去他实验室拿点东西。” 布朗尼太太愣了一下，才把我们让进去，并且道：“我就说我们这里的实验室东西比较齐全吧……” 在进入布朗尼家之前，我考虑了许多种情况，比如他并没有存留样品，比如他连实验记录都没有留下，但万万没想到，我遇见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尼克的实验室前，他居然还是上锁的！ 我看见那密码锁就绝望了，这时候布朗尼太太还在身后似笑非笑盯着我们，再想想现在可能正在科尔森的冲击枪下惨叫的毒液…… 套用一句俗气的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三十八章 38好事情未必接踵而至而坏事就一定了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随便按个数字的时候，艾伦越过我在密码锁上按了六个数字，滴，门开了，然后冲我挑了挑眉头。 布朗尼太太似乎这时候才真正放心我们，点了点头，笑着离开了。 尼克的实验室果然设备齐全，放在以往我肯定要好好欣赏一番，但现在可没时间了，我直接走到试验台前翻找那种墨绿色药剂，艾伦跟在我身后问道：“什么颜色？” “墨绿的，叫反毒液分离剂。”我顺口问道，“你知道他有可能把这种重要的药剂放哪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随便放。”艾伦无奈地摊手，然后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我还是没有从各种药剂瓶里找出有可能是分离剂的东西，同时手腕上的手表型联络器响了，是科尔森。 “蜘蛛侠，毒液逃跑了，现在正在市区，特工们已经赶了过去，你找到分离剂没？”科尔森的表情可不算好看。 “还没有……” “找到了！”身后的艾伦忽然道，我回头一看，他手中正握着一个绿色的药剂瓶。 “迅速赶来第三大道。”科尔森当即吩咐道，然后迅速下线了。 “嘿，这好像跟他今天带过去的药水颜色不一样。”我拿起艾伦找到的分离剂看了看，感觉比尼克今天带过去的药剂颜色浅了点。 艾伦指了指药剂瓶身上的标签：“可是这上面写着‘反毒液分离剂2.0’。” “莫非是加强版？”我想起来尼克有说过他带过去的是初级成果，他还很遗憾那只能分离毒液却不能彻底销毁他。 我们再找了找实验室的各处，并没有再找到其他的“反毒液分离剂”了，那么只能用这个加强版了，希望不要杀伤力太大。 从布朗尼家出来，我迅速换上钢铁蜘蛛战甲准备出发，但就在我射出蛛丝的时候，身后的艾伦忽然跳到了我背上：“我也去。” “嘿！” “我带了口罩。”艾伦补充道。 “可是那里很危险的……” “乌洛波洛斯还没死干净呢。”艾伦打断了我的话。 好吧，我感觉到艾伦已经开始踢我了，只好载着他一起赶往第三大道：“别被步足割伤。” 艾伦点了点头，握着分离剂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 第三大道上的群众已经被派来的特工们驱散，我赶到时毒液尼克正趴在一栋商业大厦的墙上，冲直升机上的科尔森吐着蛇信般的舌头，科尔森果然换了更强大的电磁冲击炮在对付它，但这个最后的毒液确实比量产的小兵们更强大，科尔森和他的手下们只是将毒液尼克困在了这条街上，却还没有把毒液从尼克身上剥离下来。 我放下了艾伦，让他和一个神盾特工呆在一起保证安全，艾伦却抓住了我的一根步足，挑着眉毛道：“你也要保证尼克的安全。” “知道。”我用螯肢碰了碰他的额头，“而且我也会安全回来的。” “……这听起来很像flag。”艾伦坦诚地答道。 “蜘蛛侠！”科伦博士隔着街道对我招手，他正站在一辆直升飞机身边。 “什么事？” 科伦博士递给我一个巨型喷雾瓶：“听说你拿到了分离剂，用这个对着毒液喷吧，保证利用率一级高。” 他说得像是对蟑螂喷杀虫剂一样简单。 但我还是把分离剂放进了喷雾瓶中稳稳地固定住了，然后在科伦博士鼓励性的目光注视下，迅速爬向毒液所在的大厦。 科尔森远远地看见了我，配合地想将毒液的注意力转移开：“嘿，坏家伙，看这里！”他用冲击炮轰掉了毒液身边的一面玻璃。 被激怒的毒液恼火地嘶吼着，伸手发射出一束毒液粘附在了未来得及升高躲避的直升机上，我看见门边的科尔森摇晃了一下险些掉下来。 在机毁人亡之前，我冲毒液射出了一面蛛网：“嘿，轮到我们打了。” 不知是不是每一个毒液都会将我视为先天的敌人，毒液尼克看见我后似乎还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然后将直升机甩在了建筑上，向我扑过来。 我用掌心炮对准毒液轰了一炮，但只让他的攻势减慢了一点，幸而我还能在街道两边架起重重蛛网，挡在毒液面前。 这对毒液尼克来说算是非常熟悉的东西的，蛛网这边的我只听见他兴奋地嘶吼着，很快就撕破了蛛网要扑向我。 然而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科伦博士友情赞助的巨型喷雾，就在毒液尼克扑过来的那一瞬，我按下了开关，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场绿色的大雾，大雾恰好将毒液淹没。 “嘶——”锐利的尖叫声响起。 离毒液最近的我甚至能隔着绿雾看见那些黑色的橡胶般的东西正在从尼克身上剥落，并迅速在空气中分解，但是—— “不对！”我失声惊叫。 稳住直升机靠过来的科尔森高喊道：“蜘蛛侠，发生了什么！” 绿雾很快就散去，失去毒液的尼克从墙上掉了下来，我迅速过去想要接住他，但是—— 我眼睁睁地看着尼克重重穿过我的手，直直地往地上掉。 “分离剂……分离剂……”手上的触感那样真实，我明白过来了，“分离剂在分解他的身体……” 我看见艾伦挣开了那位负责照看他的特工，朝尼克这边跑来，但是又被科伦博士身边的特工拦住了，他惊慌地看着科伦博士身前的尼克，又抬头看了一眼我。 我看见艾伦满眼的惊恐和内疚，那正是我现今的感受。 我落到了地面上，问科伦博士：“尼克他……” “分解。”科伦博士并没有碰触尼克，他看着我和赶过来的科尔森，“分离剂将毒液和他一起分解了，现在毒液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灰飞烟灭，而是不停地分解并重组身体。” 科伦博士疑惑地看着我：“蜘蛛侠，为什么分离剂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跪在了尼克身边，无力地看着支离破碎的朋友：“我拿来的是分离剂2.0……” 博士惊讶道：“他做出了2.0版？哎呀，这如果只用在毒液身上，或许真的能彻底消灭毒液……” “现在呢？”我听见了艾伦带着颤抖的身影，“这位胖博士，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科伦博士语塞，他遗憾又难过地看着尼克：“我们并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 我隔着人群看见艾伦的灰蓝眸子又聚起了寒冰，不——“不要！” 我迅速越过科伦博士紧紧握住了艾伦的肩膀，紧紧盯着他的眼镜，低声道：“不要使用能力！” 不要又把自己关到时间里去。 “是我把那支药剂找出来的。”艾伦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低吼道：“是我动手的不是吗？是我未经试验就把它用在了尼克身上不是吗？” “好了孩子们。”校长先生严肃地提醒我们，“现在布朗尼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我们这就把他带回神盾，集中整个神盾的科研力量想办法救回这个珍贵的朋友。” 我扶着颓然闭眼的艾伦，冲科尔森点了点头。 最后尼克不停分解并重构的身体被送进了神盾的一所秘密研究所，他们不得不把他放进特制的密闭玻璃观察室里，以防他在分解中遗失自己的身体——现在和毒液混为一体的身体。 令人唏嘘的是，那位和蔼可亲的科伦博士，他向科尔森要求调到了尼克身边工作，并且带领着几个优秀的后辈一起研究如何救治我们的朋友。 科伦博士隔着玻璃看着尼克，然后取下眼镜擦了擦，他告诉我：“这个孩子正承受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还有自己的意识。” 这是恒久撕裂的痛苦。 大约是见我表情黯然，博士好心地安慰了我：“蜘蛛侠，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不要太过自责。” 不知神盾是怎样对布朗尼夫妇解释的，他们来地下实验室看望了尼克一次，科伦博士接待了这对看上去冷静又悲伤的夫妇，他们没有对我说话，也并没有找到我这个带走他们儿子的人问责，这让我愈发愧疚。 科尔森派人去调出了尼克电脑里所有研究资料和纸质笔记，他们发现尼克确实许久以前便在研究毒液，远在我拜托他研究血清之前，我算了算时间，就在那个被毒液毁掉的聚会之后。 尼克确实是个天才。 他不仅在化学上是个鬼才，而且敏感地将我的血样分析结果和毒液的特性联系到了一起，并以此为突破口，制出了分离剂2.0版本。是的，他一开始做出来的就是2.0，这能够彻底消灭毒液。 可是尼克在实验日记里写着，他并不希望这么快就杀死毒液，毒液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物质”，他希望能在它身上得到更多的乐趣。 然后便制作了温和版本的1.0。 科伦博士已经开始叹息着研究尼克那些关于分离剂的报告了，希望从里面找到将尼克恢复成“正常人体”的办法，他告诉我他会全力以赴，因为尼克和他是忘年之交，也因为这是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告别了科伦博士，我离开了地下研究所，走出隐藏的大门后是一处地下停车场，艾伦正靠在一根柱子上等我。 第三十九章 39越是重要的行李越沉重越难背负 “所以，你看见了布朗尼夫妇没？”艾伦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感觉应该补充些什么，“他们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在看见尼克的时候布朗尼太太还是哭了。” 艾伦的眼神飘忽起来：“他们是特地请假回来陪尼克过寒假的。”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尼克的身体曾经穿过这双手，那触感至今还残留在我手上。 “布朗尼先生看见了我。”我告诉艾伦，“我本来想过去向他们道歉，告诉他们，是我让他们失去了最爱的儿子，可是布朗尼先生对我摇了摇头，然后扶着布朗尼太太走了。”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神盾局干嘛呢？” 我忽然想起了前两天的斯坦福德追悼会上，那个对着钢铁侠唾面的母亲，我想如果布朗尼太太能够这样对我的话，我现在会好受得多。 但没有如果，没有假设，我们还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让他不得不被关在“水晶棺材”里忍受无尽的痛苦。 之后的几天里，科尔森意外大度地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在家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我难得感受到神盾的人性化管理，稍微感动了一下。于是这几天里我疯狂地在网络和图书馆里搜寻与“分解”有关的信息，同时还要关注着艾伦的状态。 艾伦的状况很不好，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精神的涣散，我不止一次发现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两眼完全失焦。为了防止艾伦晚上做噩梦——或者又重复本叔意外之后的情况，我强行搬进了艾伦的卧室，然后发现艾伦并不做噩梦，他是整宿整宿地失眠，难得入睡后也会突然惊醒，然后抱头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艾伦、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的劝导相当无力，艾伦满脸疲惫地闭眼卧在床上，多日不曾安睡让他眼窝深陷。 艾伦是在自毁，我心惊胆战地意识到这一点。 我想起奇异博士和梅拉，他们都是精神力相当强大的人物，所以独自上门去请教如何让艾伦获得睡眠，但这次那扇大门没有自己打开。 我狐疑敲了敲门，半天，一个发型夸张满脸雀斑的女性来开了门，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找谁？想干嘛？” “呃……”我看了看周围，确认自己没敲错门后答道，“我找斯特兰奇先生，呃，斯特兰奇小姐也可以。” 开门者仔细看了看我：“你叫什么名字？” “彼得，彼得·帕克。” 开门者小小地欢呼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和艾伦·帕克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我弟弟。” 这下她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哈，你好，我是玛利亚，是梅拉小姐的家庭教师，现在正在扮演一个看家女仆的角色。” “额，你好玛利亚，请问梅拉在家吗？” 玛利亚摇头：“老爷和小姐去北极度假了。” “度……度假？”还是北极？我确定我现在的表情是懵逼的。 玛利亚睁着宽边眼镜后的大眼睛点头，片刻后又惊呼了一下：“啊，等等，小姐有东西留给艾伦先生，不过艾伦先生一直没有过来，请问你可以帮她转交一下吗？” “可以的。” 我有些好奇梅拉给艾伦留下了什么，最后玛利亚交给我的是一封不厚的信，信封里似乎还夹了什么硬物。 艾伦得到这封信的时候略略打起了精神，信不长，他很快就看完了，但是皱着眉反复读了几次，而信封里夹的东西正被他放在床头柜上，那东西我也见过，是一把金闪闪的钥匙。 我没有在把信转交到艾伦手里之前偷看过，不过看艾伦的表情，我确实很想知道梅拉说了什么。 反复看了几遍后，艾伦把信和钥匙都塞回了信封，抬头看着忐忑不安的我，微微露出一点笑意：“奇异博士带梅拉去幻境试炼了，顺便去北极度假。” “奇异博士在北极建了别墅？”我不是很能理解，而且据我所知幻境试炼似乎并不要求什么特殊地点，更令我不安的是，在梅拉预言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他们离开了纽约…… 艾伦却不再多说，他把那个信封塞进了柜子里，随口补充道：“梅拉把钥匙留给了我，说我随时可以去取回能力，她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我很想说我也是，说如果艾伦想要得到时间法师的能力的话，也会支持他的选择。但是我没有，经历了最近的一系列事后，我真切地感受到当一个异能者的艰难。所以我沉默着。 艾伦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没再说话，躺回了床上。 两天后我从图书馆抱着一堆书回家，发现艾伦居然正在客厅等我回来。 “嘿，艾伦，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我有些惊讶艾伦居然下楼了。 艾伦的表情有些奇怪：“彼得，今天我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脑袋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顿时紧张起来，坐到了艾伦边上：“谁？”莫非是垂死挣扎的乌洛波洛斯碎片？ 艾伦皱了皱鼻子：“他说他是x教授。” 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著名的变种人，世上最强的心灵感应者，同时又是x学院的创办者。按理说他应该是只管变种人的，为什么会忽然找上艾伦。 艾伦继续说道：“他说他以前就有注意到我，并且最近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所以想和我见个面聊聊。” 我没接触过除了金刚狼以外的x战警，但对于x教授还是有些了解的，那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和值得尊敬的长辈，同时还是一个心理学家，所以我拍了拍艾伦的肩膀：“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和教授见一面呗，我想他应该也是想作为长者传授你一点人生经验。” 艾伦咬了咬下唇，抬眼看我：“他的意思是让我去x学院一趟。”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行，除非我跟着去。” 艾伦推开我的手，满脸写着“你是傻逼吗”：“大哥，我们都走了怎么向妈妈交待？” “可是你的情况……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啊！”我也急了，“在外面谁照顾你？”这小混蛋只要离开我的视线就是一日三餐胡对付。 “彼得，我已经十六岁了。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去，教授已经派人来接我了。” “……你已经答应他了，对不对？”我冷静下来，质问道，“你只是想让我帮你打掩护，编个理由应付梅婶。” 艾伦诚恳地点头，然后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背上：“再在纽约呆下去，我可能会疯掉。” “你是个混蛋，艾伦。” “谢谢，麻烦帮我想个好一点的理由。” 为了准备艾伦的这一次远行，我颇费了一番心思收拾他的行李，换洗衣物，常用药物，以及一些小型的防身物品。 艾伦趴在床上看着我试图把一把小□□放进去，不解地问着：“x学院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对于变种人而言还好，但对普通人来说，最好不要轻易和他们开玩笑。”我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行李箱，确认我认为需要带的东西都带齐了，“我会和梅婶说，因为尼克失踪的事情你最近心情很不好——这是她看在眼里的，所以给你报了个旅游团，让你一去散散心，你的同伴有丹尼和卢克，他们那边我都通好气了。” 艾伦乖乖点头。 我想了想，坐到了艾伦身边，把他拉起来，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艾伦，你就是去散心的，记住没。” 艾伦似乎有些别扭，想要挣脱我的手臂，但在意识到力量悬殊之后就放弃了：“大哥，你好肉麻。” “……小时候我还抱着你睡觉呢，你不觉得肉麻？” 艾伦最后还是固执地推开了我，瘦得只剩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嫌弃：“彼得你真的在老妈子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了。” 去你妹的。 我还抱着离别的伤感，但艾伦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了，我整理出来的《出门在外需注意事项120条》还没有说到一半，艾伦就听到了敲门声：“来人了。” 被x教授派来接艾伦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像是大学生或研究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你好，帕克先生！” “你好，请问你是？”我越过艾伦跟他握了手，艾伦不动声色地掐了我腰上一把。 “汉克，我叫汉克。”年轻人笑着看了看我们两，“不知道哪位先生是我要接的艾伦·帕克？” “我。”艾伦在我身后无奈地举起了手。 “哦，你好。”汉克又跟艾伦握了握手，“很高兴见到你。” 我把汉克让进来坐下，然后给每人倒了一杯咖啡。 艾伦正在询问汉克：“你也是一个变种人吗？” 汉克点头，然后一笑：“看起来不像是不是？不过，我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会变成蓝色的，他们都叫我野兽” “野兽？”我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非常斯文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号。 但他颇为腼腆地低头喝咖啡了，然后带着些疑惑地问道：“请问你是艾伦的？” “我是他堂兄。” “哦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曾经接过不少的学生，一般都是家长陪在身边的……” “学生？”艾伦打断了汉克的话，“我不是学生，我甚至不是变种人。” 汉克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但是……你不打算加入x学院吗？” 艾伦摇头，汉克皱了皱眉，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我猜是x教授正在脑内跟他联络。 果不其然，汉克回过神来后赶紧解释道：“抱歉，是教授在跟我解释情况。不过，艾伦，如果你愿意加入x学院的话，我们都是非常欢迎你的。” 艾伦笑了笑，没再回应他。 我为了缓解汉克的尴尬，问了他一些关于变种人学院的问题，在得到一定会保证艾伦安全的承诺后，才上楼把艾伦的大行李箱拿下来。 汉克颇有些目瞪口呆：“彼得，其实所有生活用品教授都有准备好的。” 我挠了挠头，我知道x教授是个土豪，可是不亲自给艾伦准备好东西，实在是不放心。 最后再给了艾伦一个被他称为“肉麻”的拥抱，我摸了摸小混蛋的头，低声告诉他：“保持联络，注意安全。” 艾伦不耐烦地咬了我手臂一口，然后点点头。 我把拖着行李的汉克和艾伦送到门口，然后看着他们的车离开，突然意识到这是艾伦第一次独自出门远行。 第四十章 40小说家就要学会存稿才能独当一面 （从本章起转为第三人称） 汉克觉得这次教授让自己接了个奇怪的孩子回来，自从跟他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哥哥拥抱分别后，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躺在后座上闭眼休息。 “小心不要滚下来了哦！” 好心的提醒也没有得到回应，让汉克有些沮丧，不过想起那个宠爱弟弟的哥哥说过这孩子已经失眠好几天了，似乎也情有可原。 不过既然这孩子不是变种人，为什么教授还要我特地去接他过来呢？莫非学院有扩招计划？ 这疑问纠缠了汉克一路，直到车子驶入校门，一棵大树伴着火光轰然倒在面前。 汉克吓了一跳，随即摇下车窗探头出去喊道：“谁干的？” 树丛里一阵脚步声响，最后一个带着红石英眼睛的年轻男孩走了出来，满脸通红地鞠躬：“抱歉汉克教授，是我没控制好能力……” 每天被这些有特殊能力的学生折腾得心累的汉克教授还能说什么呢？他摇了摇头：“斯科特，这棵树是教授最喜欢的第几棵树我不知道，不过你下次别让它倒在路中间好吗？” “抱歉教授！我这就把它弄走！” 斯科特立马态度积极地摘下了眼睛，对准倒在路中央的大树——轰！ 汉克：“……” 并没有睡着的艾伦：“……” 从镭射眼开拓的道路穿过，艾伦隔着车窗看见了风景优美的庄园，据说这是泽维尔教授的私产，然而他主动把自己的家改建成了这些不被普通学校——甚至普通人接受的变种人孩子们的学校。 比哈利·奥斯本家还要壕啊。 （“欢迎来到x学院，艾伦·帕克。”） 虽然知道是x教授在脑中说话，但艾伦还是稍微吓了一跳，然后在脑中答道：这里似乎很热闹啊教授。 （“孩子们都挺活泼的，是好事。”） 艾伦一边在脑内跟x教授说着话，一边在汉克的带领下穿过学校去往教授的办公室，一路上看见不少正在看书或者正在打闹的学生，大多数人看起来和中城高中的学生没什么两样，偶尔会看见几个从外貌上就与众不同的孩子，提醒着艾伦这里是变种人的学院。 “教授，艾伦到了。”汉克面对x教授时，身上那种腼腆的气质立刻就收起来了，艾伦能够感受到他对教授彻底的忠诚和信任。 可是眼前大名鼎鼎的x教授只是——一个年轻的秃子？ “艾伦，我希望这不是你对我的最终判断。” 看见x教授无奈的笑脸，艾伦恍然想起这是一个读心者。 “先坐下来喝杯茶吧。”x教授宽和地笑着，然后对汉克道，“那棵树是我第12喜欢的，告诉斯科特吧。” 汉克笑着答应了，然后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并且关上门。 艾伦坐在教授侧面的沙发上，对红茶没什么兴趣，不过这里的甜点似乎看起来不错，于是挑了一块抹茶蛋糕吃着。 x教授也并不急着跟他谈话，他只是端起了茶杯，然后细细观察着这个奇特的孩子。 大约两年前，他忽然感觉到一个强大的精神力量出现在纽约，但是在随后的超脑搜寻中却并没有再找到这个人，他一度怀疑这个一个非常强大的变种人，所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对精神能力者的关注，却一无所获。 没想到原来并不是变种人。 x教授看着艾伦吃完一块小蛋糕，然后觉得噎得慌，不乐意地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直到几个月前，x教授才再次捕捉到这个精神能力者，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变种人，而且似乎变弱了许多，至于更多的信息，教授就不知道了——对方对心灵探测有天然的抵抗。 “艾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观察你的？”教授看到艾伦放下了茶杯，准备好开始谈话后问道。 “没多久，就最近。”艾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近我头疼得厉害，而你在试图安抚我。” x教授的蓝眼睛里盛满了关怀：“那种极端的痛苦，不应该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 艾伦咧嘴：“教授，我不是一个孩子了。虽然并不是全部，但我继承了乌洛波洛斯的部分记忆。” “时间法师……他确实是个传奇般的人物。” “他确实是个老变态。”艾伦撇了撇嘴，“他连自杀也不死干净点，还把垃圾丢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艾伦，你对乌洛法师的能力非常抗拒，我在很多孩子的身上看见了这样的倾向。”x教授看着艾伦，“但他们并不像你这样复杂，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年轻的教授身上似乎具有一种天然的说服力——或许这与他的能力有关，艾伦这样想着，但还是在深呼吸后开口了：“教授，我的能力——或者说乌洛波洛斯的能力，并没有任何意义，我总是来不及，我总是慢一步，然后看着人们死在我面前……我并不想当一个英雄，谁说有能力就该当英雄呢？我只是想救那么一两个人……可是时间总是跟我开玩笑……教授，我从来都没有选择过当一个时间的控制者不是吗？” “抱歉，请问你是否允许？”x教授微笑着用手示意了一下。 “请吧。”艾伦点了点头，然后敞开了大脑。 华灯初上的夜晚……枪声……冰凉的时间监狱……噩梦……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毒液……自我分解的少年…… “呼……”教授从艾伦的记忆中挣脱出来，对上少年平静无波的灰蓝眸子，一时竟无话可说。 最亲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确实是悲剧。 还是艾伦先开了口：“教授，我掌握的时间的魔法，可是关于时间，我只知道无法改变和后悔莫及。” “不，艾伦。”x教授摇头，“你并不是每次都来不及不是吗？你救过你妈妈，你避免了她坠楼。” 想起那件事，艾伦的脸色又白了一点，如果那次他也来不及…… x教授大约看出了这个孩子的心结所在，他柔声劝道：“艾伦，并不是因为你有特殊的能力，就一定要担负起所有能够担的责任。你没能阻止那颗子弹，但是你救了你妈妈，而且你的朋友，他并不是因为你的过错而受伤，那是一个由许多误差而造成的结果。” 但艾伦还是闭嘴垂头，教授读到他满满的懊丧和抑郁。 “艾伦，你害怕什么呢？” “我……并不……” “你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不愿去做是吗？”教授温和的蓝眼睛忽然变得锐利，“你害怕你的父亲、你的朋友责备你为什么没避免悲剧的发生，所以裹足不前。你害怕你的能力被人发现，所以他们要求你承担更大的责任。你不想当一个英雄，不是因为你不能，而是因为你害怕。” 艾伦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但教授显然还不准备放过他：“艾伦，你从小就是一个胆小的孩子，但也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你才会用已经无法避免的悲剧去惩罚自己，所以你才会如此抗拒自己的本能——不是吗？你难以集中注意力，你破坏自己的精神力，你有自我毁灭倾向，你宁愿选择当一个废人也不要取回自己的能力——你在害怕自己！” 艾伦始终没有抬头，教授把轮椅摇了过去，拍了拍孩子瘦弱的肩膀：“艾伦，你知不知道，即使是英雄，也无法避免悲剧的。” “我知道。”艾伦露出惨淡的笑容，“蜘蛛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止那个年轻的英雄。”教授道，“艾伦，我年轻的时候——当然我现在也不算很老——见过一个非常强大的变种人，他有卓越的能力，也有非凡的头脑，我和他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最后还是因为各种矛盾分开了。艾伦，他主张联合起所有的变种人来反抗人类，在这条路上，他不止造成了这个世界的混乱，也造成了他的队友、朋友的悲剧。艾伦，他用一枚硬币打穿了我的脊椎。” 艾伦瞪大了眼睛。 x教授的语气却非常轻松：“你看，艾伦，万磁王就是这样的人，他做过很多错事，会有人骂他，也会有人喜欢他，而我，也至今尊重他，并不因他曾经犯过错误而否定他这个人。艾伦，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里有许许多多有意思的人，他们各自的经历都是不同的，大多数人都是走了一点弯路才走到这里，你不是唯一一个背负着沉痛的人。” 艾伦想了一会儿，问道：“教授，你这里不收住宿费吧？” x教授笑了：“不收，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毁坏我喜欢的第13棵树了。” 艾伦也笑了起来，这是他目睹尼克摔在第三大道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还有，艾伦，”x教授又想起一件事，“你是个好孩子，我想你应该也能注意到，最好不要用自己的健康来惩罚爱你的人。” “好的，教授。”艾伦愣了一下，然后点头称是。 “好孩子，去找汉克吧，我已经让他给你安排好宿舍了。” 第四十一章 41天然卷的家伙都不是坏人 虽说教授让艾伦去找汉克，但艾伦出来后并没有看见汉克，周围看了看也没见到，只好沿着来时的路一路找过去，路过一个大厅的时候，一片白色的羽毛忽然缓缓落在了艾伦的鼻尖上。 艾伦捏住羽毛抬头一看，发现高高的横梁上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再仔细一看，那双翅膀并不是长在了横梁上，而是长在了一个坐在横梁上的人身上。 嘿，鸟人，你掉毛了。 艾伦本想这样对那个长翅膀的人说，但不等他开口，身边忽然“砰”的冒出一股蓝烟，一个浑身蓝色的男孩出现了。 发现自己把艾伦吓了一跳，蓝皮肤（还带花纹？）的男孩立马睁大了橙红色的眼睛，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笨蛋……”鸟人在横梁上嗤笑着，并振了振翅膀，又是两片羽毛掉落下来。 “天使！”蓝精灵显然正是为了鸟人而来，他仰头急切地喊着，“天使，教授说你的翅膀刚刚长好，不能乱动。” “要你管！”这个被称为“天使”的鸟人似乎脾气不是很好，“马戏团小子，我不是你们的俘虏，是你们自己要把我带回来的。” 艾伦惊讶地看见蓝精灵急得尾巴都翘了起来——他还有尾巴？ “天使，你不能乱动……”下面的人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话。 “我偏要乱动，我还要去试飞，还要喝酒，还要去跳钢管舞，去约几个火辣的妞……”上面的人不耐烦地骂骂咧咧。 又是一阵蓝烟，艾伦发现身边的蓝精灵已经到了横梁上，鸟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裹在蓝烟里带走了，两声“砰”的发生不超过三秒，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艾伦还捏着一根羽毛。 艾伦继续往前走，在穿过一条走廊后撞上了一个抱着一摞书本的红头发女孩，并且把她的书撞掉了，艾伦刚想帮她捡起来，那几本书却自动地回到了女孩手里。 “……我还是应该说抱歉对吧？” 红发女孩微微一笑，立马让艾伦想起了另一个女孩格温，她平静地道：“汉克去找冰火两重天了——他们又打架了。” “冰火？不对，你……”艾伦惊讶地看着女孩。 “你想得太大声了。”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艾伦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读心者，而且貌似还挺强的。 汉克貌似去处理学生间的矛盾了，艾伦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去哪，便干脆在这个貌似小图书室的地方坐了下来，读心女孩也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开始认真 艾伦捏着“天使”的羽毛立在鼻子前慢慢摇晃，心想：长翅膀的人、长尾巴的人、读心者，还有进校门时那个炸了一棵树的人……x学院确实卧虎藏龙啊，难怪外界对这里又是警惕又是好奇。 想着想着，艾伦忽然发现一阵风过，然后自己眼前的羽毛变成了一个甜筒，而且他差点把冰淇淋糊在了自己脸上。 抬头，那根羽毛正在一个银色卷毛的男孩手里：“哇呜，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为什么你会拿着那个暴力鸟人的羽毛在这里发呆？” 艾伦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咬了一口冰淇淋：“我在等汉克，还有，我应该不是什么新来的。”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就读啊。 “嗯哼，我叫皮特罗，也叫快银，如你所见，我速度非常快。” 就在快银说这段话的期间，艾伦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陆续变成了棒棒糖、耳机、和手指饼，最后又变成了冰淇淋。 “非常……快……”艾伦颇有些感慨，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在别人眼中看来也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啊。 快银撕开那个棒棒糖的包装，一边得意地说着：“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放进宿舍了哦——按照汉克的安排，恐怕我们两是室友了。” “皮特罗，也许你可以先带我们的新伙伴去宿舍看一看？”被两个男孩打扰了的红发姑娘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提醒道。 “否则你就把我脑成三岁女孩？好的好的，我这就带他过去，你把手放下！”快银大笑着把艾伦拉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嘿，兄弟，作为一个前辈我必须提醒你，在这个学校里最不能惹的人除了我妈就是琴了。” “你妈？”艾伦有些懵逼——这快银还是教职工子女？ “额……这个……”快银鼓了鼓脸，最后把话咽了下去。 艾伦想起刚才那个鸟人，便问道：“那个长翅膀的脾气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快银大笑：“那个不是我们的烦恼，只是可怜的夜行者的烦恼？” “夜行者？”艾伦抽了抽嘴角，“是不是长尾巴、蓝皮肤的那个？”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两人一路说这话，倒是很快就到了学生宿舍，这期间皮特罗大致给艾伦科普了一下学校的基本情况，包括诸如不要在风暴女面前抱怨瑞雯教授、不要在金刚狼面前提金门大桥、不要在天使面前吃烤鸡翅等重要注意事项。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在x教授面前提发际线！”皮特罗郑重其事地道。 “提了会被脑成三岁女孩吗？”艾伦被这个全面超越彼得的话唠侃得晕头转向。 “不会。”皮特罗怜悯地看着他，“但你很可能被挂上金门大桥。” 理解不能…… x学院的学生宿舍完全算得上宿舍中的豪华间了，除了两张大床和配套的衣柜书柜写字桌之外，还有单独的浴室厕所，除此之外，厚重的窗帘、典雅的壁纸和精致的挂画看起来都像是有些年头的。 艾伦踩上地毯的一瞬脑中只有一个念头：x教授果然土豪！ 皮特罗坐在自己床上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看着艾伦“慢吞吞”地整理行李，好奇地问道：“兄弟，你是叫帕克——艾伦·帕克是吧？从哪儿来的？” “纽约。”艾伦直到整理箱子的这一刻才发现彼得居然在这么一个小行李箱里塞了这么多东西——他是使用了空间拓展术吗？风油精是什么鬼？！ “哇呜。”皮特罗抽出了棒棒糖，“那你一定经常见到复仇者了？” 艾伦看了皮特罗一眼：“并没有，见得多的都是一些小角色。”譬如蜘蛛侠。 “那……”皮特罗却像是极感兴趣，“你见过绯红女巫没？” 艾伦还记得前些时候新闻中对绯红女巫的各种指责，不由得有些惊讶——难不成连变种人也对复仇者们抱有不满的情绪。 皮特罗看出艾伦的脸色，尴尬地抓了抓本就乱糟糟的头发：“额，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艾伦恍然大悟——原来是女巫的迷弟啊！ “我没见过，事实上，复仇者们一般都在世界各地活动，留在纽约的不多。” “啊哈，我知道，有一个昆虫侠是吧！” “蜘蛛侠……而且蜘蛛不是昆虫。”艾伦无力扶额。 艾伦把衣服和大多数东西都塞进衣柜后感觉跟打了一仗一样，于是看着快银指了指浴室：“现在有热水吗？我想先洗个澡。” 快银点头：“24小时供应热水。” 艾伦便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准备洗个痛痛快快的淋浴然后再好好睡一觉，他有着不重的晕车毛病，下车后便相当疲惫了。 今天应该能睡着。 但不到三分钟，艾伦便听见了皮特罗的敲门声。 “艾伦，你的手机响了，来显是一个叫做‘节肢动物’的家伙。” 彼得？艾伦恍然想起出门前彼得有交待要保持联系，而“保持联系”对彼得来说就是出门进门勤汇报，一日三餐要拍照。 “别理他，我待会儿再回过去。” 但又是不到三分钟，皮特罗又来了：“这个节肢动物似乎等不及了。” “……”艾伦伸出了一只手，“给我吧。” 艾伦背对着喷头，让水柱全部留在酸痛的背上，一手洗头一手听电话：“干嘛啊？” 电话那头的彼得听起来有点不高兴：“你说干嘛呢？汉克告诉我你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啊。” “大哥，我刚收拾好行李在洗澡呢……” “哦……” “妈妈那边……还好吗？” “按我们那套词说的呗。”艾伦可以想象现在彼得正在揉太阳穴呢，“放心吧，你那份骂我已经替你消受了，不过你待会儿最好给梅婶打个电话，就说一切安好。对了，你见到教授了吧？” “见到了，一个挺年轻的秃子（教授：？），坐轮椅，不过挺帅的。” “哦……其他人呢？” “额，都挺好的。” 在水声中沉默了一会儿，艾伦听见彼得犹犹豫豫地开口了：“艾伦……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 “一礼拜左右吧。”艾伦调整了喷头的角度开始冲头发上的泡沫，“虽说人家不收费我也不好总赖着不走啊。” “那就好。”彼得迅速接道。 “……你怕我不回去了？”艾伦忽然意识到彼得刚才想问的是什么。 “嘿嘿，有点。” “你是猪吗？” “我是节肢动物。” …… 坐在床上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玩游戏一边给神秘男友发信息的皮特罗看了浴室一眼，手指迅速地在屏幕上划动：我的新室友正在跟他女/男朋友打电话呢！ 第四十二章 42坚韧不屈与死缠烂打只是一纸之隔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x战警~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泽维尔大庄园~他们善良勇敢相互关心~欧,可爱的x战警~欧,可爱的x战警~他们齐心协力开动脑筋斗败了蓝天启~他们喝酒打架快乐又欢欣~ 在来到x学院之前，艾伦只知道这是一群很“迪奥”的变种人，对建筑的破坏力和对反派的攻击力都不逊色于复仇者们，加上金刚狼的硬汉形象深入人心，所以艾伦一直认为x战警们在x学院都是在学习自由搏击。 然后他一大早上就被叫起来去上x教授的文学课了。 连课本都没有的艾伦半梦半醒地趴在快银身边，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们都没有寒假的吗？” “没有啊！”快银理所当然地答道，“我们又不是什么正规学校。” 艾伦想想也是——这三天上房两天揭瓦的，不占用假期哪里补得上文化课。不过自认为接受了良好正规教育的艾伦实在是没抗住，眼睛一睁一闭便又睡过去了，直到好室友快银把他戳醒。 “我去，你居然敢在教授的课上睡觉？？？”快银夸张地长大了嘴，“不对！更重要的是，你居然在教授的课上睡觉而且没有被脑？？？” 艾伦揉了揉眼睛，心道傻孩子，我没有加入这里的学籍啊~ 不过接下来魔形女的战术课艾伦可不想去凑数了，他直接溜回了宿舍，倒头就睡，一直睡到被自然饿醒，才算觉得把前些日子的失眠给补回来了。 摸着肚子，看着天花板，艾伦忽然有些想念每天有人来喊自己吃饭的日子了。 枕头边的手机愤怒地震动了一看，艾伦摸过来一看居然有五条未浏览的短信和三通未接来电。 “艾伦，起床没？” “起了没？” “太阳晒屁股了嗷~” “起来！” “吃了没。（微笑脸）” 最后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艾伦的小心肝颇有些颤抖，他乖乖地回道：吃了。然后在又一条短信发过来之前关上手机出门去觅食。 沿途问了好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艾伦终于摸到了厨房，却发现并没有热食了，冰箱里倒是有一些食材，但万年不下厨的艾伦并不会弄。 就在他捏着一根萝卜纠结的时候，角落里忽然传出了声音：“保险柜底层靠里面有处理好了的微波食品。” 艾伦转身，只看见一个空的啤酒罐从桌子下面滚出来，再一看，一排高背椅子后面正坐着一个天使，一角没挡住的翅膀从椅子的边缘露了出来。 “你是……天使？” “沃伦。”天使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友好，“别学那马戏团小子。” 艾伦耸了耸肩，从冰箱里翻出了一盒半成品食材：“可是皮特罗也叫你天使。” “那个速度很快的小子？”沃伦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了，翻身坐在了椅子上，白色大翅膀相当具有观赏性。 “嗯，就是快银。”等着午饭好的艾伦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坐下来跟天使聊天，“我认识的人不多。” “原来你就是马戏团小子说的那个新来的。” “额……你跟那个长尾巴、蓝皮肤的兄弟有过节吗？” 沃伦狠狠地又开了一瓶啤酒，皱着眉骂道：“老子第一次见他，他把我翅膀烧焦了；第二次见他，他让我埋在了失事的飞机下面——你说老子跟他有没有过节？” 艾伦想了想那个看起来挺腼腆的小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沃伦见他脸上颇有些不信，补充道：“当时我是天启手下的。” 哦……那难怪。 叮，午饭好了。 饥肠辘辘的艾伦在坏脾气天使的陪伴下吃了在x学院的第一顿饭，并且拒绝了天使递过来的啤酒——这里可没人帮他洗澡！ 天使在得知艾伦并不是新来的“学生”后，似乎找到了同伴：“晚上跟我出去玩玩？这附近虽然荒凉，但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有几家不错的酒吧的。” 酒吧诶，灯红酒绿加美女诶，艾伦还没去过这种*呢…… 天使看出少年的心动了，立马加大了诱惑：“喂，你该不是那种乖乖好学生吧？” “当然不是！”艾伦立即反驳，他又不是彼得。 说起来，香槟和美女（又不是萝莉！）对艾伦是没什么诱惑力的，但这种对未成年人充满禁忌色彩的场合，让艾伦颇有点想见识一下，就跟第一次尝试逃课一样。 然而驰骋声色多年的沃辛顿三世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非常高兴能拉个人陪他出去玩，要知道在这个鬼地方连喝个啤酒都得偷偷摸摸的——还有那个神经病科特，成天偷偷摸摸地监视他！ 艾伦跟沃伦告别后在学校逛了一圈，倒是有不少人跟“新来的”打招呼，还有个笑得很阴险的男孩在他面前放了个火球，幸好被另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少年用冰冻成了冰球。 总的来说，x学院的校风还是不错的，巡视了一圈的艾伦·帕克表示很满意。 回到宿舍的时候艾伦发现自己的室友居然正在跟人打电话吵架。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皮特罗急得卷毛都要成炸毛了，“你来这儿能教什么？我妈不会批准的！我爸会把你挂到金门大桥上去的！” 艾伦体贴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示意皮特罗继续。 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就把皮特罗安抚好了，只见快银小子的表情随着那人说的话一点一点变得僵硬，然后电话从手中掉到了床上，皮特罗苦着脸看向室友：“艾伦，我男朋友要来教书了怎么办？” “……”这是把准备好的劝慰方案都咽下去的艾伦。 十分钟后，终于把皮特罗那句话咽下去的艾伦憋出了一句：“你是同性恋？” 皮特罗在手机屏幕上运指如飞，同时回了艾伦一句：“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艾伦摸了摸脑袋，在心里吐槽：我哥就已经有嫌疑了，碰上个室友也是，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gay达？ 不久，跟皮特罗要好的几个男生统统聚集到了这间宿舍，人员如下：镭射眼斯科特、冰人波比、火人约翰、夜行者科特、被夜行者拖来的天使沃伦。 几个男生淡定地听皮特罗诉说完了即将发生的悲惨事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约翰笑得尤其快活：“该！让你一天到晚秀恩爱！呀，瑞米又给我寄好吃的来了~呀，瑞米每天都用五种语言给我道晚安~” 皮特罗瞪了约翰一眼，往后一躺哀嚎起来：“你们说怎么办吧，教授已经批准他来任教了，我爸估计会在两天内抵达学校，把瑞米挂上金门大桥。” 斯科特憋着笑：“挂挂挂，我已经准备好了汽油和火把。” 皮特罗翻了个白眼：“我会让我爸把哈士奇也挂上去给瑞米作伴的。” 艾伦在男孩们的哄笑中搞清了人物关系：皮特罗有一个外号叫“牌皇”的男朋友，名叫瑞米，职业是小偷和赌徒（？），人嘛，还挺浪漫，对小男生不错，就是职业上差着点，年纪也偏大，不怎么讨皮特罗他爸也就是万磁王的喜欢。可是这个牌皇对皮特罗那是一个穷追不舍念念不忘，直接放弃了正业要来x学院讨一个编制，皮特罗他妈也就是x教授（？）还批准了，这下好了，小快银他爸本来还不拿牌皇当回事，一见好小子还敢往我儿子老婆身边凑，找挂？ 斯科特示威性质地摸了摸眼镜：“万磁王挂洛根跟我有什么关系？” 纯良无害的科特则是不解：“万磁王为什么要挂洛根？” 皮特罗冷笑：“就是洛根把瑞米介绍给我的，为了骗斯科特的照片。” “斯科特……哎呀！”还想接着问下去的科特被沃伦狠狠地踩了一脚，只好把话吞下去了。 皮特罗烦躁不安地坐起来：“你们就不能来点建设性的建议？” 一直酷酷地站在一旁的波比这才开口了：“照我看来，牌皇的下场应该有以下三种：被万磁王挂，被万磁王打，或者被万磁王杀。” “你说什么呢！”护男友心切的皮特罗瞪着波比。 约翰立马耍着火球挡在了波比前面。 波比继续说道：“不过这都是万磁王一个人面对牌皇的时候才能发生的事。” 皮特罗冷静下来了：“你是说？” 波比摆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脸：“有教授在，牌皇最多被挂上一阵子——还有金刚狼陪着他（斯科特：喂！），再加上牌皇的死缠烂打，他很可能就这样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 被一语点醒的皮特罗眼睛亮了起来：“所以我现在首先要做的是……” “打通教授那一关。”艾伦总结道。 “我这就去！”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发现皮特罗的床上只剩下乱糟糟的床单和被子了。 斯科特冷眼看着波比：“喂，冰人，你看起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啊？” 收起火球来的约翰冲斯科特挑眉：“那是~” 纯粹围观的沃伦踹了还有点摸不清头脑的科特一脚，转身走了，夜行者很快跟了出去。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艾伦·帕克后知后觉的发现，x学院的学风可能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从校长到学生…… 第四十三章 43不停地搞事情就会出大事情 沃伦和艾伦的出行被一场意外搅和了，原因无他，皮特罗那位非常浪漫的男朋友兴冲冲地当晚就来了，还没进校门就遇上了同样急匆匆赶到的万磁王，两人立马就对上了。 艾伦当时就站在皮特罗身边，看着少年脸色白的都跟头发一样了，不忍心地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找教授？” 回过神来的皮特罗愣了一下，然后刷的一下就没影了，留下艾伦一个看了看形势后，选择躲在一棵大树身后观战。 牌皇大约是没胆子跟老丈人死扛，艾伦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只是爆了几张扑克牌，连金属棒都没抽出来，不过……这大叔的确挺帅的，难怪皮特罗看了人家一张照片就把镭射眼给卖了~ “他不是不想用金属棒，他是不敢用。”悄没声息地出现在艾伦身后的琴慢慢地道。 艾伦吓了一跳：“你又擅闯我的大脑？” “你自己没设防。”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抿了抿唇补充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抱歉。” 看出琴隐晦表达的歉意，艾伦摆了摆手，他倒是没什么责怪琴的意思，不过他恍然意识到这不仅是琴控制不了能力的问题，还意味着乌洛波洛斯的碎片正在急剧地衰弱……艾伦晃了晃脑袋，不再想那件事，反问道：“为什么说牌皇不敢用武器？” 从天而降的沃伦停在了两人身边，刚好听到艾伦的问题，大笑着抢答道：“这不是废话么？万磁王可是能用一枚硬币艹翻地球的男人。” “……”艾伦终于想起来万磁王的丰功伟绩，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脑袋——自从知道皮特罗家的爱恨情仇后他就没再想过他们还有变种人这重身份了，嘿，人家可不止是情感剧还是科幻剧呢！ 沃伦看了看那边过招的两个人，啧舌摇头：“万磁王没用全力，否则现在牌皇应该飞出去了。” “心疼儿婿？”艾伦想了想，小心问道。 琴意味深长地笑了：“等人呢。” 等谁？艾伦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那边本来还苦苦支撑着的牌皇忽然以不怎么雅观的姿态飞了出去，很快就变成了天边一个影子。 目瞪口呆的艾伦看着传说中的万磁王酷炫了甩了甩紫色的披风，然后扶正了他那造型独特的头盔，朝大道这边走来，再看大道的另一头，汉克正推着x教授过来了…… 教授的轮椅后面还跟着一群学生，最显眼的就是满脸恼怒的皮特罗。 男孩气势汹汹地越过教授，直接就对着万磁王发难了，质问道：“你把瑞米扔到哪去了？” 万磁王板着脸：“你不用管他去哪儿了，你先管好你自己。” 艾伦暗暗抚掌——好一个恶婆婆的模样！ “我怎么了我？我上个月已经成年了好吗？” “你是成年了——那赌棍还早十几年就成年了呢！” 两父子就这样在大道上瞪着眼吵起来了，围观群众们已经偷偷摸摸地磕起了瓜子，琴还好心地给艾伦抓了一把，艾伦嗑着瓜子想道：x学院的课余生活还是挺充实的嘛~ 皮特罗吵来吵去发现万磁王除了显摆“我是你老子”之外就是拿年龄差说事，情急之下一指身后围观群众里的洛根：“那他呢？他早一百多年就成年了！” 万磁王皱眉：“关他什么事？你又没跟他搞在一起。” 眼看着要出事，x教授终于发话了：“艾瑞克，你先冷静一下。” “不，你先等等查尔斯……”敏感的老父亲挥了挥手，盯了一会儿满脸懵逼的金刚狼，又看了一圈围观的学生老师们，立马发现了不对劲，“斯科特，你躲在后面干什么？” 无辜的镭射眼立刻吸引了群众们暧昧的目光，火人约翰还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斯科特半是尴尬半是恼怒地呵斥道：“约翰！” 到底还是成年了一百多年的金刚狼脸皮厚：“我说艾瑞克，你管儿子归管儿子，扯我和斯科特的事干嘛？” 好家伙，这就把你和斯科特的事落实了！艾伦默默地在心里给洛根点赞。 脸皮薄的斯科特已经忍不住去扶眼镜了，好歹被身后的冰人拉住了，但看见洛根贼兮兮的笑脸后还是冷着脸道：“我和他没什么事，不过倒是他把牌皇介绍给快银的。” x教授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万磁王的怒火已经实体化了：“洛根！你好好的干什么拉皮条的勾当？！” “喂，我……”金刚狼话未出口就被万磁王给扔了出去，赶着牌皇的路径就这么飞走了。 “艾瑞克！”教授咳嗽了一声，挑着眉看着万磁王，“好端端的你就把我两个教职员工扔飞了？这就是你说的来看看我？” “噫——”周围嘘声遍起，但是立马就被万磁王的横眼怒目压下去了。 “查尔斯！你不能看着我们儿子被外面的老流氓骗走啊！”万磁王换了张忠犬脸向教授辩解。 “噫——”这下嘘声都压不住了。 “不用说了。”教授抬手止住了万磁王满腔诉苦，“汉克，推我回去，我去查查校规里面有没有干涉已成年学生自由恋爱的条款。” “不用汉克！我来！”万磁王见爱人冷着脸，立马屁颠颠地挤走了汉克，用能力推着教授的轮椅走得稳稳当当。 被亲爹忘在原地的皮特罗鼓着脸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去找瑞米了！” “你敢！”万磁王回身怒吼，但儿子早已没影了，只剩下一波憋笑傻笑憨笑的学生。 “艾瑞克？”教授轻轻喊了一声，万磁王连披风都萎了，乖乖地控制着轮椅走了。 “就这么结束了？”艾伦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被新闻宣传得跟kb分子一样的万磁王，“他不要拆个房子什么的吗？” 沃伦拍了艾伦一巴掌：“拆什么拆？这里的房子都是教授的，拆了他还得在教授的监督下重新建起来。”沃伦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这就是那个中国女孩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艾伦眼睁睁地看着沃伦也就这样飞了出去，然后茫然地看向琴：“他……哈？” 琴摇摇头：“他的翅膀被天启改造成了钢羽。” “天使？！”本来蹲在远处看戏的夜行者科特忽然冒了出来，然后焦急地“砰”出一股蓝烟不见了。 琴嫌弃地看向那个消失了好几个人的方向，走向围观人群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戏好看的了。” 似乎对这种戏码已经司空见惯了的学生们也就说笑着散了，又只剩下一个满脸懵逼的艾伦在原地。幸好，就在艾伦也准备回去洗洗睡了的时候，一辆机车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握着车把的人是镭射眼，他冲艾伦抬了抬下巴：“上车吗？” 艾伦依旧懵逼：“去哪？”讲真，这个学校的套路他是真的看不懂。 镭射眼笑了，还笑得挺好看的：“那几个出去了的今晚估计不会回来了，我也打算出去玩玩，你去吗？” “去！”本来就跟沃伦约好去见世面的，跟谁去不是去呢。 艾伦利落地跨上机车，斯科特一拧油门扬长而去，留下一溜儿青烟。 远处校长室的窗户里面，万磁王微微皱眉：“查尔斯，我看这些小子都不太老实啊，要不要我来给他们上两个月课？” x教授扔了一个白眼给他，又扔了一堆学生作业给他：“帮我把这些作业批了——还有，孩子们的事你别瞎掺和，适度的情感教育有利于他们的健康发展。” “我哪有瞎掺和……”天启四骑士之首、伟大的万磁王老老实实地看起了学生作业，“我也没把皮特那老男友怎么样……都是洛根的锅！” 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端坐在校长桌后面喝着红茶。 那头违反校规的镭射眼带着艾伦已经抵达一处生意兴隆的酒吧，并在老位置找到了被动或主动溜出校园的一行人。 年轻的镭射眼一手搭在眼睛上，一手点了点快银和金刚狼，似乎在犹豫要先射哪一个。 快银机警地往牌皇身边缩了缩，同时伸手指认金刚狼：“都是他乱说话！” 金刚狼握拳伸出了中间那根钢爪：“还不是你小子招来的万磁王？”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牌皇有苦难言，完全没有平日里潇洒倜傥的模样了，只一个劲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金坷垃好处都有啥？”艾伦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引来众人侧目。 咳咳，艾伦无辜地耸了耸肩：“打起来是要赔钱的……” 这里最有钱的牌皇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费尽口舌把三人劝住了，镭射眼才把手放下来坐在了快银身边，艾伦看了看情况，委委屈屈缩在角落里的科特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便坐了下去。 那边皮特罗兴致颇高地又叫了酒保过来，艾伦看了看桌上满满的酒瓶，并没有什么兴趣，便试着跟科特搭话：“怎么就你一个，沃伦呢？” 科特是蓝皮肤，但艾伦还是立马发现他的脸色变紫了——如果他的美术知识还没忘光的话，这意味着夜行者脸红了。 科特头也没敢抬，伸手指了指舞台方向：“天使在上面……” 第四十四章 44在考虑地球之前要考虑更加凶险的银蛋的未来 艾伦这才把目光放到全场最嗨的方向，那里正放着劲爆的舞曲，打着炫目的灯光，沃伦·沃辛顿正一手扶着钢管放浪形骸，巨大的翅膀灵活地拂过伴舞女郎的脸，惹得那些衣着暴露的女郎们面如中酒，眼波荡漾。天使为了方便舒展翅膀并没有穿上衣，只穿了一条低腰裤，随着他的扭动浑身的线条都在惹火，下面不少激情澎湃的男女在朝他吹口哨。 饶是自认为脸皮很厚的艾伦也只看了十分钟（？）就低下头来，拍了拍夜行者的肩膀：“难为你了……这样的你也敢追。” 夜行者刚刚恢复成蓝色的脸立马又紫了——已经接近黑色了：“我……我没有追天使……天啊！”一连串艾伦听不懂的祷告词蹦了出来。 那边斯科特和皮特罗斗了几句嘴又拼上酒了，洛根还在凑热闹火上浇油，只有牌皇是在真心劝架的——他老丈人可还没走呢，他既没有洛根那么强大的自愈能力，也不想被x教授脑成可达鸭。 做好了心理建设的科特倒是没有加入拼酒活动的打算，只是忧心忡忡地抿了抿杯子里颜色古怪的液体，然后皱了眉：“好辣……” 艾伦也偷摸着给自己整了杯酒，但没敢饮，只是凑近闻了闻，就明智地放下了。 坐在科特身边的金刚狼看了一眼这边，笑道：“这还有两个小孩子呢，你们秀恩爱的注意点。” 科特嗫嗫地反驳道：“我已经二十了……” 说起来这里最小的就是艾伦，其次是刚成年的皮特罗，但论起纯洁度……科特可能连遥控车都还不会开呢╮(╯_╰)╭ 台上的沃伦似乎过足瘾了，转身往看得最顺眼的一个女郎的马里亚纳里塞了一卷纸币，然后把她拉入怀中抱着跳下了舞台，羽翼全张引得台下犹如摩西分海般给他让出了道，沃伦看见女郎脸上的惊喜和骄傲，心里也满是得意，就这样把女郎抱到了艾伦一行人面前才放下来，介绍道：“这是凯蒂，这些是我的朋友……除了那个蓝皮的。” 莫名被射了一箭的科特张了张嘴，最后委屈地低下了头。 凯蒂看见这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后还是稍微吃了一惊，然后迅速调整了表情，笑着打了招呼：“原来你们都是变种人啊。” 不，我不是。艾伦默默地想着，不过这时候好像也没必要强调这一点。 除了金刚狼抬了抬眼之外，没有人理会她，牌皇倒是想笑一笑的，但是快银恰好打翻了一个酒杯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沃伦也不以为意，从塞钱到把凯蒂带过来，都只是他以往的惯例，按照他以前那些“朋友”的套路，接下来应该是众人起哄，让凯蒂陪酒，然后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 但今天不是。沃伦便亲自来搭梯子让凯蒂下台：“要不要来和我们喝两杯？要知道，平时我们可见不到这么性感的女郎？”这倒是实话。 凯蒂妩媚一笑，正准备顺着沃伦的话应下来，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拉住了：“凯蒂，我不知道你平时也能够这么听话。” 凯蒂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她被粗暴地拽了一下，不得不转身对着那个面带刀疤的发话人：“乔……” 沃伦脸色也变了：“喂，胡子，我想凯蒂今晚已经有安排了。” 被称为胡子的刀疤男却是恰好留了满脸络腮胡子，他让身后的大个子随从拉住凯蒂，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沃伦：“变种人……呵呵，什么时候你们这些怪胎也可以随便出来走动了，怎么，还想砸了这家酒吧么？” 本来还在继续喝酒看沃伦自己解决这桩事的金刚狼忽然抬眼看了刀疤男一下，冷哼一声放下了酒杯，牌皇以为他要动手，提醒道：“洛根？” 金刚狼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在斯坦福德的废墟中救出了一对母子，那个母亲看到我后，第一句话是，别怕，孩子，哨兵在帮我们盯着他呢。” 艾伦听清了这句话，联想到最近大量新闻都在宣传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心知民众和义警们的矛盾终究是要爆发了，而梅拉那封信……艾伦握了握拳。 一时走神让艾伦没有听清刀疤男又说了些什么，直到凯蒂一声惊叫，艾伦抬头就看见刀疤男一拳打向沃伦——当然没有打到，但沃伦侧身躲过后眉头一皱，洁白的羽翼瞬间变成了钢羽。 锋利的冷光极具威胁性，吓得刀疤男连退几步，他那几个手下也随之往后撤，受到惊吓的凯蒂倒是趁机摆脱了钳制甩开这群男人躲进了人群。 “沃伦！”斯科特到底是小队长，“不准伤人。”沃伦的钢羽是可以发射出去的，而且杀伤面比较大。 沃伦冷哼了一声，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一步一步逼近刀疤男。 刀疤男心下恐慌，但嘴上兀自强硬：“你不能动我！你们这些怪胎会被抓紧监狱去的！”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有了底气，进而提高了声音，“你们又想干什么？我们只是来喝酒取乐的，你们又想砸死这些普通人吗？——就像你们在斯坦福德做的一样？还有索科维亚？” “妈的！”金刚狼的钢爪已经伸了出来。 牌皇也在默默地给牌充能。 但艾伦注意到斯科特的脸色很不好，原因很明显，随着刀疤男说出那番话后，本来还饶有兴趣在围观的群众们已经把看戏的表情换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厌恶。 厌恶。 这是年轻的镭射眼难以承受的，他不久前才和战友们一起打败天启，把这个世界从末日危机中拯救回来，快银被打断了一条腿、魔形女重伤、教授也险些死去，可是还没有过去多久，人们就转而开始关注变种人和超级英雄们的威胁性？ 这不在镭射眼的意料之外，但这实在来得太快了一点，但他还是只能咬咬下唇，再次警告黑了脸的沃伦：“沃伦，教授说了不能伤人。” “我可不是什么x战警！”沃伦逼到刀疤男面前，“我不久前还是天启的手下呢。” 刀疤男的腿已经抖得出现残影了。 沃伦冷笑，正准备给这个出言不逊的人一个教训，忽然一个蓝影插到了两人之间，然后“砰”的一声把发怒的天使抱到了舞台上——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依旧眼花缭乱的灯光。 “科特！”天使站起来就给了夜行者一脚。 “对不起天使！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夜行者死死拉住天使的两只手阻止他再跑下去找人麻烦。 逃过一劫的刀疤男被他的随从扶住了，还想再骂几句找回场子，但左边还坐着几个神色不善的变种人呢，只好忿忿地吐了两口唾沫带着手下离场。 艾伦看着金刚狼慢慢地收回钢爪，终于松了一口气。要说打，这一群变种人肯定完虐刀疤男和他的手下，但要说打起来不伤群众，这就难说了……而且即使能控制住场面，以最近的形式变种人们也不占舆论优势。他们都不想给学校添乱。 刀疤男这么一闹，一行人喝酒的也觉得没意思了，快银眨了眨眼，提议道：“要不我们换家酒吧？” 金刚狼摇头：“这附近就这家酒吧还让变种人进，别的都挂上了‘变种人与狗不准入内’的牌子。” 见一群人都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金刚狼一咧嘴露出犬牙：“好吧，并没有挂牌子，不过确实只有这家酒吧还允许变种人消费，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一次。” 艾伦忽然想起了还在纽约的彼得，他一直是深受市民喜爱的好邻居，他会受到这次反英雄浪潮的波及吗？ 不容艾伦多想，舞台那边忽然传来骚乱，只听沃伦大喊了一声“科特”，顾客们纷纷惊恐地退向大门的方向——还有些趁乱没付钱就走了的。 艾伦跟着斯科特他们站了起来，只见沃伦展开钢羽一副做出了战斗准备的样子，科特正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捂着腰腹部，一些蓝色的血液滴在了舞台上。 这里经验最丰富的金刚狼扫视了一圈周围，立马找到了开枪的人：“是那个凯蒂。” 台上的沃伦自然也看到了正握着□□的凯蒂，同时还看见了从侧面围过来的伴舞女郎们，她们都卸下了妩媚妖娆的伪装，一个个冷若冰霜地持枪对准沃伦。 沃伦带着怒意笑道：“怎么了？是我让你们争风吃醋了吗？这么大场面？” 虽然中枪了但还是很清醒的科特：“天使……” 凯蒂瞪着沃伦冷笑：“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只要你一动手，这里的无辜群众就要被你们牵连了。” “可是你们也会死。”沃伦咬牙。 “哈哈哈~无所谓~”凯蒂忽然又摆出了妖娆的姿态，“我们几个能把整个x战警拉下水，可是赚了~” “你们想怎样？” “想怎样？很简单！”凯蒂仰着下巴，“要你们变种人全部离开我们的社会，离开我们这些无辜的民众！” “糟糕！”艾伦不由得低喊，“这是圈套。” 唯一一个准许变种人入内的酒吧，莫名找茬的刀疤男，突然发难的伴舞女郎们……艾伦干脆站在了矮桌上环视全场，果然找到了角落里偷偷摆弄着照相机的一个矮个子男人。 站在艾伦身边的金刚狼也看见了那人，同时明白过来今晚的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沃伦已经被凯蒂激得要发大招了，牌皇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皮特罗，银色的旋风心领神会地跑了出去，眨眼间就带着缴获的□□回来了。 失去武器的女郎们并不如何惊慌，凯蒂兀自镇定地看着沃伦：“离开我们，否则依然会有人像我们一样站出来的。”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群众们，一部分带着醉意的客人们默默地站到了女郎们身后。 金刚狼低声吩咐了快银两句，很快偷偷录像的人和他的相机都被带了过来。 艾伦没有管他们准备拿这个人怎么办，他看向熙熙攘攘的顾客们，已经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把今晚的事情拍了下来，或许还已经传到了网络上——变种人和民众之间的矛盾会进一步引发讨论，这等于往推动超级英雄法案注册的大火里添了一把柴。 只要把超级英雄们超乎民众的强大展示出来，就足以让人们对义警们产生怀疑。 所以，彼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艾伦，回来学院，有事情要告诉你。”） 教授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乱糟糟的脑海中，艾伦一时有些茫然，第一反应是：教授，这里也有事情发生了。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不要慌张。”）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艾伦默念着这句话看了一眼同伴们，从脸色上看他们都已经收到了教授的指令，一行人互相点了点头，科特带着沃伦瞬移到了这边，随后一阵蓝烟，变种人们（艾伦：我不是嗷。）消失在了酒吧里。 第四十五章 45不要太期盼世界末日的来临 回到学院后，一行人几乎立马瘫在了沙发上，连金刚狼又摸出了雪茄开始抽镭射眼也没像往日一样发火，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直到汉克推着教授进来，沃伦才首先跳起来：“汉克，科特他中枪了！” 夜行者拘谨地拉了拉天使的翅膀：“沃伦……我没事了……” “什么没事……额……”沃伦看着夜行者已经痊愈的伤口，迟钝地反应过来，科特也是个有自愈能力的变种人。 科特却傻乎乎地捂住了嘴——他刚才喊了天使的名字？天呐…… 两人这么一打岔，气氛反而缓和了点，教授微笑着把目光投向斯科特，小队长立马站起来把今晚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洛根审问了那个录像者，他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想搞个吸引人眼球的大新闻。” 出人意料的是，教授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很好，你们都记住了我的话，没有轻易伤人，沃辛顿先生，我要特别感谢你的配合。”如果天使没压住他的小暴脾气，今晚不可能这么容易地收场。 天使只是皱了皱鼻子，没吭声。 “好了，今晚你们都累了吧，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教授抬了抬手压住了大家开口的*，“汉克，麻烦你带勒博先生（牌皇）去教员宿舍，还有，艾伦，你跟我来一下。” 满肚子疑惑的艾伦摸了摸脑袋，乖乖地跟教授走了，留下另一个满肚子疑惑的斯科特转头看向快银：“皮特罗，你知道这个艾伦·帕克的变种能力是什么吗？” 皮特罗摇了摇头：“我没问。而且，他也没展示过任何不寻常的能力。” 艾伦推着教授来到校长室，本以为教授是想向他了解一下今晚事件的细节，但推开门后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是脸色苍白的琴。 琴看见教授回来立马激动起来：“教授，我……” “先别急。”教授温和地安抚着女孩，“先别急孩子，你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回忆一下你的梦境。”然后看向艾伦，“艾伦，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琴的变种能力。” “额……我知道她有心电感应，就是可以读心。” “不止。”教授拍着女孩的背脊，“琴是我所见过最有潜力的心电感应者，她能够敏感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所以，在某些特殊时刻，她能够预知未来。” 艾伦脸色微变，教授捕捉到了这一点：“是的艾伦，我在你的记忆里看见了一些东西。” “梅拉。”艾伦吐出了友人的名字，“她给了我一个预言。” 教授神情严峻：“我很怀疑这个预言与琴的梦境有什么关联。”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琴，能不能请你把那个梦境再重复一遍呢？”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琴在教授的安抚下稍微镇定了一些，坐直了身子，微拧着细长的眉毛道：“我梦见了世界末日。” 这是一个令琴心惊胆战的噩梦，充满了血、暴力与恐惧，仿佛是一个完全失去秩序的世界，琴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废墟，看见一些颇为熟悉的面孔被压在破碎的墙砖里，却记不起他的姓名。到处都是哭喊与哀嚎！到处都是死人！ 琴颤着嘴唇道：“……我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一直在逃，有时候身边有同伴，有时候没有，有时候我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陌生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中……我不知道是谁在追杀我们，但那个末日里似乎到处都张挂着要消灭我们的宣言，包括街头的涂鸦……教授，那是末日，我不知道那要多远才会到来，但那是我们的末日——x战警的末日，复仇者的末日，超级英雄的末日。” 琴的叙述结束了，像一颗石子沉入湖底，艾伦和教授都没有说话，漫长的沉默让琴再次心底发慌，在她忍不住要打破死寂的时候，艾伦忽然开口了。 “一样的。” 琴看向艾伦，教授紧接着开口了：“什么一样？” 艾伦苦笑着摇了摇头：“梅拉给我留下的那封信，里面除了度假计划外还有一个预言。” ……艾伦，还有一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爸爸告诉我预言师不能太过干涉尚未发生的事情，否则会扰乱世间应有的规律，而且，我其实不是很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思来想去，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否则我真的会后悔的。艾伦，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做梦，噩梦，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凶兆，但最近我试了一些爸爸不会同意的手段，这让我记起了一些梦境的片段——艾伦，我请你就当这是一个不吉利的噩梦来看吧——我梦见了世界末日。……到处都是灰色的天和红色的地，到处都是哀嚎与屠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英雄们在死去，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我像是一只天空中的眼睛在看着所有惨剧的发生…… “……这和琴的梦境是一样的，一个预知能力者，一个心电感应者，同时梦见相似的东西，我想，世界末日或许真的要来了。”艾伦草草地总结了一下，忽然觉得非常焦躁，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直处于恐慌之中的，只不过被连贯发生的事情给掩盖掉了，现在恐慌又浮出了水面，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需求——他想要见彼得，想要知道他怎么样了。 艾伦的情绪如此外泄，身边的两个读心者都轻易地看出了他的消极，教授不由自主地想要让他平静下来：“艾伦……或许这话听起来有点可笑，但是，不要太期待世界末日的来临。” 消瘦的男孩抬起头，一双迷茫的眼看向x教授，这让年长者颇有些欣慰，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出色的英雄，但他见过太多有潜力成为英雄的孩子，他希望能够给他们一些指导，让他们走向更有希望的方向。 教授温和且耐心地解释着：“艾伦，不要以世界末日为借口，就放弃努力，在末日来临之前，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我们还有值得为之奋斗的东西——朋友、亲人、爱人、文明，正是这些珍宝支撑着我们走到现在，没有道理不继续走下去。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是，不要指望世界末日的来临，就放弃一切本应当做的努力。” “我……”年轻的孩子眨了眨眼睛，最后回复了冷静，“我知道了教授。” 教授的蓝眼睛里又盛满了慈爱和鼓励：“不要恐慌，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也是，琴，好好休息，在一切发生之前，做好我们应当做的事情就好了。” 两个孩子都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教授道了晚安。 匆匆地跑回宿舍，艾伦发现皮特罗居然不在，再转念一想，某新来的教员宿舍里现在可能多了一个人，囧。 艾伦并不打算花太多心思在舍友的私生活上，他第一时间扑倒了床上，翻出了被遗忘的手机，里面已经塞满了未接来电和短信。 “艾伦，在干嘛呢？” “接电话啊艾伦，发生什么事了？” “汉克说你跟朋友出去玩了，回来记得给我回个电话哈。” “艾伦·帕克？” …… 艾伦看短信看得心惊肉跳，当下也不管是几点钟了，立马就回拨了彼得的电话，结果那头也立马就接通了。 “彼得！你在干嘛？”/“艾伦！你去哪了？” “彼得，我有事要跟你说。”/“艾伦，我有事要告诉你。” 沉默了三秒，彼得先开了口：“你先说吧。” 艾伦张了张嘴，最后却发现这事没法跟彼得直说，犹豫了一会儿后，憋出一句：“我发现我的室友是同性恋。” “……他向你告白了？”彼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 “没有啊。”艾伦发现说八卦比说正经事愉快多了，“他男朋友是学校一个老师，他跑去跟男朋友睡了，留下我一个人。” “哦……” “还有，我发现我室友的朋友和朋友好像也是同性恋。而且x教授跟万磁王也有嫌疑。” 彼得在纽约扶额：“艾伦，你不要这样……x教授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我没说他不值得尊敬啊，我只是在说他的性取向而已。” “好吧……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发现你也是同性恋？” “滚！你才是吧？” “……” “不是吧？你真是？”这一直以来只是艾伦的猜想而已好吗？ “还是你滚吧。”彼得似乎叹了口气，“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吗？” “暂时就这些吧。”剩下的等我想好措辞再说。 “好吧，那我就说我的事了。今天斯塔克先生来我们家了。” “斯塔克？那个斯塔克？” “就是那个托尼·斯塔克，钢铁侠。” “他找你干嘛？”艾伦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但还是语气不变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说他成立了一个基金，我可以通过申请然后免费读大学。” “……” “好吧，不止这个，他还邀请我加入他的队伍。” “队伍？”艾伦喉咙发干。托尼·斯塔克，伟大的发明家、冒险家、亿万富豪，以及钢铁侠，正是通过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赞成派，他认为这一步是超能力人类社会化的自然进化。 彼得在那边似乎也在犹豫着如何措辞：“托尼……他邀请我参与对美国队长的抓捕行动。” “队长？”艾伦只知道美国队长是不怎么赞成注册法案一位，却不知道为什么钢铁侠会用上“抓捕”这个词。 “是的，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彼得简略地说了一下在瓦坎达发生的事情，“队长现在和冬兵算是逃犯，哦，还有猎鹰。罗斯将军要求托尼在36小时内把他们抓回来，否则就要开展大规模的抓捕行动。” “所以他来找你了？” “是。我想……如果不尽快把队长找到的话，可能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譬如？” 彼得沉默了片刻，清晰地道：“复仇者会彻底分裂。” 是的，这是艾伦也已经想到的，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件事，以美国队长为首的反对派和以钢铁侠为首的赞成派会彻底分裂复仇者，甚至整个超级英雄世界。 艾伦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来，慢慢地道：“彼得，你是赞成注册法案的，对吧？” 彼得却笑了：“艾伦，我算不上一个赞成派，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不会摘下面具的。可是，如果民众们会因我而终日惶惶……” “先别说这个吧。”艾伦打断了彼得的话，“你只是帮斯塔克抓住美国队长而已，他们的矛盾让他们去解决，那法案能不能通过还要两说。” 彼得轻笑着：“是啊。” “做你想做的吧，然后，注意安全。”艾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后半句话。 “嗯。” “没事了吧？”艾伦等了一会儿，见彼得居然没有继续唠叨，颇有些纳闷，也颇有些尴尬——他这边还举着手机呢。 “有。”彼得在黑暗中看着手中的蜘蛛头套，轻轻地道，“艾伦，我想你。” “……不早了睡吧晚安再见。” 一只匆忙结束通话的手机被无情地扔在了地板上。 第四十六章 45每个人都是冲破名为自我的牢笼的越狱犯 大约是因为教授的嘱咐，琴的噩梦内容并没有被第三个人知晓，学生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要说学院内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万磁王居然真的留了下来，并且宣布格斗课的课时要增加——增加了万磁王开设的课程。 虽说万磁王和金刚狼并不是很合得来，但是他们上课的路数却是一样的，就是单纯地攻击学生，强迫他们发挥最大潜能来自卫，按照金刚狼的话来说——能从我手下活下来就算是及格了。 突然增加的课程让孩子们不堪重负，吃饭的时候艾伦基本听见一轮抱怨。 首先表示反抗的就是沃伦：“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为什么我要参加训练？” “因为你是学生家属？”皮特罗意有所指地冲科特挤了挤眼，成功让小教徒紫了脸。 沃伦正要拍桌子，科特抢在前面打了岔：“不过说起来确实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天使要参加训练，艾伦却不要呢？” 结果想要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来吗？艾伦小小地冲科特竖起了中指：“因为小生向教授递交了一份病历证明，证明本人身体虚弱，不适宜参加剧烈运动。” “噫！”同桌的众人纷纷向这种行为表达了鄙夷，换来艾伦厚颜无耻的大大笑容一份。 但随后皮特罗就贼眉鼠眼地掏出了手机：“让我查查这种证明怎么开。” 斯科特无情地吐槽道：“你要是敢给教授递这种证明，随后你爸就会把这张证明给落实。” “我可以把证明递给瑞米啊……等等！喂，纽约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什么事？”艾伦神经一紧，几乎把碗打翻。 皮特罗眼睁睁地看着艾伦抢过手机，平生第一次觉得居然有人速度比自己还快的，抬头见其他人都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钢铁爱国者在抓捕美国队长的过程中受伤了，似乎还很严重。” 艾伦一边快速浏览新闻一边补充道：“脊椎受损，正在接受治疗。” “这不是跟教……”科特的话被沃伦打下去半截，但其他人已经听懂了——教授就是因为脊椎受伤而坐上轮椅的。 “是谁打伤罗德上校的？”斯科特问道。 “没有详细信息，似乎一些信息被有心人压了下去，不知道有哪些人参与了抓捕罗杰斯队长的行动。”一旁的波比也查到了相关信息。 “嘿，不要说抓捕好吗？”约翰似乎很不满这个词后面跟上美国队长。 波比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了摸摸约翰的头。 “嘿，艾伦……”皮特罗接过艾伦丢过来的手机，惊讶地看着艾伦丢下吃了一半的晚餐离开了，连撞到人也没有回头。 艾伦一边快步走回宿舍一边给彼得打电话，在忐忑地等待了快有十秒后才等到彼得熟悉的声音：“艾伦？” “你受伤了没？！”艾伦劈头就是一句。 “额……你知道了？”彼得尴尬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无奈地摸摸鼻子。 “先回答我。” “好吧……没受重伤，我只是被一个大家伙扔了一下……” “伤得怎么样？！” 彼得被艾伦的步步紧逼弄得有点想发笑，但偏偏现在他不能笑得太厉害，只是乖乖地回答：“断了一根肋骨而已……嘿，你别吼了，比起罗德上校来说我已经好多了，他现在还不能动弹，而且看托尼的脸色，恐怕罗德上校是否还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说到后几句话，彼得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艾伦，我们这边损耗了两个人，而且罗曼诺夫特工叛变了，幻视的情况也不怎样。但是队长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鹰眼、猎鹰、蚁人还有绯红女巫都被关进了监狱，只有冬兵跟他一起逃了出去。” 艾伦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彼得，已经开始了，你担心的情况已经开始了。”复仇者已经破裂，而且情况只会愈演愈烈。而最令艾伦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那个预言的开端？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预言，但彼得也听出了艾伦话中的不详，他踌躇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最后还是开口了：“艾伦，托尼和罗德上校是朋友，他不会放弃对队长的抓捕的。” “他不会是一个人吧？” “还有黑豹——一个我不认识的家伙跟他在一起，队长那边也只剩下冬兵了。” “彼得……”艾伦吸了一口气，“你向我保证，不再参与到任何一方去。” “艾伦，我正在养伤呢——梅婶还以为我被抢劫了，她给我下了一礼拜的禁足令，开学前我都不能乱动了。” 想到妈妈的怒吼，艾伦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但随后又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不止现在，还有以后，以后你也不参加到任何一方去——你能保证吗？” 长久的沉默，紧握着手机的艾伦只能听到彼得的呼吸声，这让他不得不紧靠着墙壁阻止自己害怕得发抖。 毫无疑问，无论是美国队长获得胜利，还是钢铁侠获得胜利，战争都会到来，区别只是政府与英雄之间或者英雄与英雄之间。 这个认知让艾伦忍不住去想梅拉的预言和琴的梦境：如果末日将至，那么彼得会不会是那些死者中的一个？ 可是彼得最终还是开口了，他在长久的沉默后开口了，虽然缓慢但是坚定地开口了：“艾伦，抱歉，我不能保证。”他不能置身事外，从他戴上面罩开始，这就是他的战争。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嗯？”艾伦扯了扯嘴角，苦笑。 “抱歉。”彼得只能一再重复着歉意，并且嘱咐道，“艾伦，最近不要回纽约吧，梅婶那边我来解决，但是你最好不要太快回来……虽然没有很确切的消息，但是貌似队长和冬兵就躲在纽约。” “……好的。”艾伦平静地应声，然后挂断了电话，回头道：“进来吧，皮特罗。” 银发的少年眉眼带笑地打开门，完全没有偷听电话的歉意：“嘿嘿，你又在跟男朋友打电话呢？” 艾伦无奈地作势要踢他：“那是我哥哥。” 快银敏捷地躲过攻击，并且扔了一个面包给艾伦：“喂喂喂，我好心给你带晚饭呢。” 艾伦接住面包看了看，颇有些感激，但他现在确实没什么胃口吃。 皮特罗却没有立马跑出去找他的瑞米，而是坐在了艾伦身边，戳了戳他：“那个，艾伦啊，你知不知道纽约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的不多，你想问什么？”艾伦还是把红豆面包放在了一旁，准备晚上实在饿的时候再吃。 一直大大咧咧莽莽撞撞的皮特罗忽然扭捏起来，哼哼唧唧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个……绯红女巫怎么样了？” 艾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眼前这人似乎是绯红女巫的迷弟来着，不过女巫的情况不能算太好，艾伦拍了拍皮特罗的肩膀，安慰道：“她是罗杰斯队长那边的人，现在正被关在特别监狱里，不过并没有受伤。” 皮特罗却瞬间变了脸色：“旺达……” “旺达？” “旺达就是绯红女巫。” 艾伦略有些懵逼了：“你怎么……” “我知道。”皮特罗盯着艾伦，“因为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这可是个大新闻了，艾伦一时竟无话可说。 但皮特罗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他不停地在房中踱来踱去——以他的速度，然后停在艾伦面前：“不行，我要去救她。” 艾伦虽然被他晃得眼前冒花，但尚算冷静：“怎么救？那可不是一般的监狱，那是神奇先生特别为超能力者设计的42号监狱，你独自去的话无疑只是去填补那里的空床位。” “可是旺达……” “我们一起去。”艾伦忽然开口，令皮特罗吃了一惊。 虽然跟艾伦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皮特罗差不多也知道艾伦并没有什么能力，至少没有展现出来，而且平日里除了吐吐槽，也没有像放火啊、结冰啊一类的爱好，所以——他凭什么说要和自己一起去？ 艾伦倒是没有很在意皮特罗惊讶的目光，他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心里就有了一个打算，一个从踏进x学院后就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在脑海里的打算，今天他准备让它成真。 “皮特罗，你能不能等我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明天我们一起去纽约。” 艾伦认真地看着皮特罗，直到对方渐渐地收起了惊讶，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哪？”见艾伦起身走向门口，皮特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去见一个人。” “教授吗？” 艾伦侧头想了想，最后摇头：“不是。” 但是五分钟后，艾伦就出现在了校长室，x教授正在整理文件，汉克在一旁打下手，见艾伦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推门进来，教授颇有些疑惑：“艾伦，你这个时候来……是想回纽约吗？” “不……我想借用一下您的超脑。” 汉克惊讶地看着两人，教授温和地示意待会儿再向他解释，然后看着艾伦：“我可以知道一下原因吗？” “我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我干这件事了。”艾伦摸了摸脑袋，忽然笑了起来，“我想要见一见乌洛波洛斯碎片，另外的那些。” 教授平素的淡定也略有些维持不住了：“你要寻找另外的碎片？” “是的，我想见一见他们。”艾伦点头，“事实上，我是想见一见乌洛波洛斯。” 教授沉吟了片刻，抬头对汉克道：“汉克，带我们过去吧。” “教授……”汉克的表情已经不是惊讶可以形容的了，他看了看教授，又看看对面那个奇怪的学生，但教授却是坚定地道：“让他去试试吧。” “或许，你能从时间中找到你需要的答案？”教授十指相抵，睿智的蓝眼睛紧盯着艾伦。 艾伦缓缓摇头：“或许，我要的不是答案。” 第四十七章 47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守望者》真棒 这是艾伦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乌洛波洛斯的存在。 超脑启动后，艾伦感受到了强烈的大脑胀痛，但在疼痛过后，他就发现自己宛如爱丽丝，已经身处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这是一片虚空，唯一的真实存在就是他自己，但眼前重重叠叠的光影又是什么？ 艾伦把手伸进了眼前流动的光影里，抽出了一缕白色的丝线，没有实体的银白光线在艾伦手中乖乖地呆着。 头发。艾伦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乌洛波洛斯的头发。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一出现就开始生根发芽，在艾伦心中生长出了一种感应，他将那根白线绕在手上，想要沿着这根头发找到另一个乌洛波洛斯，但不久他就看见了白线的另一端。 他……已经不在了。 艾伦看着手上这团白线，怅然若失，在某个世界里，乌洛波洛斯的碎片已经离开了，或许消失了，或者去了虚无边境。 这是艾伦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乌洛波洛斯的存在，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人，不止是一个传说，不止是一个接近神的存在，而是一个曾经存在过，并且留下过痕迹的人。 艾伦从这根头发上读到了乌洛波洛斯的情绪——强烈的爱与深沉的狠。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艾伦继续寻找，他伸手拨开重叠的光影，仔细搜寻着是否有白色的光，他陆续读到了充满嫉妒的乌洛波洛斯、悲观主义的乌洛波洛斯、无政府主义的乌洛波洛斯……纷纷坠落的发丝在艾伦脚下依然闪着银白的光，他一边寻找着，一边猜测，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会留下一根怎样的头发？ “就是你了。”艾伦扔下手中乱成一团的白线，微微一笑，伸手去碰触那根分明比其他发丝更粗的白线，但就在指尖碰触到它的一瞬，艾伦整个的坠入了黑暗之中。 …… 一张带着血痕的笑脸坠落…… 一个流浪汉举着末日将至的牌子走过黑夜…… 午夜，所有密探倾巢而出…… 这座病入膏肓的城市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星期五，一个笑匠在纽约丢失了性命…… 很多年以前，有人丢失了脸，有人丢失了*…… 蓝色的神踏足火星，巨大钟表的指针纷纷坠落…… 故友缺席，沉默之声里有人献上命运的花束…… 唯一要保护的，是让他们不要被自己所伤害…… 我同时看见过去和未来…… 凝视深渊者，深渊也在凝视你…… 不，这是一个笑话…… 齿轮如雨点纷纷落下…… 这个我曾经试图挽回的世界已经无可救药…… 一个强大而充满爱的世界来临…… 谁来守望守望者？ …… 指针被拨到正十二点，艾伦看着法老王所创造的怪物降临纽约，所有人都死了，邪恶的、善良的和庸常的人，他们的血肉涂抹在墙壁和街道上，半个纽约城已经死亡…… 艾伦闭上眼，但强烈的鲜血气息还是充满了他的大脑，让他几欲作呕。 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南极。 法老王的堡垒。 罗夏正在走向风雪，曼哈顿博士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回飞船。邪恶必须受到惩罚。人民需要知道真相。 蓝色的神伸出了手。 ——你知道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面具下的人忽然咳嗽般地笑了起来，他忽然颤抖着手摘掉了面具，流浪汉有着一张平凡的脸和不怎么平凡的红色短发。 他颤着嘴唇，几乎在怒吼着。 ——当然，为了保护维特新的乌托邦，在奠基中多一具尸体有什么不同。 他瞪着曼哈顿博士，用他怪异的嗓音怒吼着。 ——动手啊！ 满怀悲悯的神一挥手。 雪地上留下破碎蝴蝶形状的血痕。 神转身，去寻找自命为神的万王之王。 夜枭和丝魂兀自□□着躺在泳池边上，这对新生的亚当夏娃似乎对身外之事再也不感兴趣了。 法老王正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之中，他看向曼哈顿博士。 ——我做了正确的事，对吗？它最终解决了一切。 ——“最终”？没有什么最终，阿德里安，一切不会终结的。 创造了新世界的王不解地看着蓝色的神，似乎想从那张淡漠的脸上寻找一些答案，但神只是那样淡漠地看了看他，然后消失了。 “阿德里安，一切不会终结的。”白发的少年靠近艾伦，轻声道。 少年的声音似乎一把利刃，将艾伦眼前的画面划得支离破碎，然后消失在了虚空之中，那疑惑的王也消失了。 艾伦握紧双拳，努力控制住身体不要发抖，才勉强镇定地喊出少年的名字：“乌洛波洛斯。” “真巧，你也是。”白发少年在虚空中坐下下来，他身下立刻出现了一张舒服的沙发，“要不要坐下聊聊？” 艾伦也坐了下来，同时打量着白发少年。 他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大约也是十六七岁，有着和艾伦相同的白发，但和艾伦成天懒得梳的乱糟糟比起来，对方的白发似乎整齐多了——虽然也桀骜不驯地翘着。 见艾伦只顾着盯他的脸，少年忽然笑了起来，艾伦注意到他有一张年轻且表情生动的脸，但有着一双沧桑的眼睛，笑起来眼角还带着细纹。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艾伦握了握放在身前的手，谨慎地道：“来看一看真相。” 是的，他不是来寻找答案，他只是想来看一看真相。 少年侧了侧头，像是看见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事实上，他正在说着：“有趣，原来你的世界那么有趣。”从看见艾伦的第一眼起，少年就接收了艾伦的全部记忆，同样，艾伦也接收了他的。 “所以，你已经看见了。”少年挥了挥手，记忆里所有的人又重新回到了虚空中的屏幕上，逐个走过又逐个死去，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只破碎的蝴蝶上。 艾伦看着罗夏的死亡，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悲凉：“是的，我看见了，超级英雄的末日。” 少年摇头：“这只是一个可能的未来。” 艾伦苦笑：“《基恩法案》，《超级英雄注册法案》，随便它叫什么吧，都是把超级英雄们从传奇拉入现实，把他们从义警变成动用私刑者。” 可是超级英雄从一开始就是以“凭自我意志来规范社会行为”的身份存在的，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超越现实存在，如果法案通过，美国队长、钢铁侠以及其他人，就不再是超级英雄了，他们将失去自己的身份，变成一个个从联邦政府领工资的公务员，或者选择退休。 就像笑匠。就像夜枭。 或者，他们会变成罪犯。 就像罗夏。 少年自然知道艾伦在想什么，他看着对方，狡黠地提醒道：“可是人们已经开始表态了，不是吗？” 艾伦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是的，民众们已经开始否定他们的英雄了，正是他们在推动法案的颁布。 “时代……时代已经变了。”艾伦艰难地开口，“超级英雄的时代要结束了，如果人民不再相信他们的英雄，那么超级英雄就不再存在了。” 民众信任英雄，英雄担负着保卫民众的责任，这是超级英雄们存在的基石。 可是，如果这些拥有常人无法抵抗力量的英雄们，不再把集体利益摆在最前面，而选择了他的个人利益呢？ 这个疑问一旦被群众想起，就是超级英雄们的灭顶之灾。 以个人身份来参与社会行为的规范真的合理吗？ 若不合理，超级英雄的定义便面临着逻辑层面的崩溃。 艾伦清楚地看清了事实，并且看到了内战爆发的必然。 乌洛波洛斯双手合掌抵在下巴上，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我的世界已经向你展示了一个可能的结局，你还要看其他的吗？”在法老王所开创的新世界里，再也不会有肤浅的英雄主义出现了。 “我已经看到了。”艾伦笑得惨淡，“可是这个戈尔迪翁之结，我不会解。” 他不可能效仿法老王，制造一个全人类的灭顶之灾来强迫大家放下对注册法案的关注，转而同心协力承认英雄们的存在——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意愿。 谁来守望守望者？谁来监管这些超级英雄？谁又能监管这个监管英雄的人？ 权利与力量配上自利与残忍，人们终将毁灭世界。 在艾伦目光所及的未来里，英雄们终将走向末日。 乌洛波洛斯笑得更开心了：“那么你准备做什么呢？” “做什么？”艾伦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要太期待世界末日的来临……我还能做什么？做我该做的吧，我总该保护点什么的——那是我的世界。” 乌洛波洛斯终于拍着沙发大笑起来，艾伦看见他眼角都笑出泪花。 “艾伦？艾伦·帕克是吧？”乌洛波洛斯忽然站起来走到艾伦面前，他认真地看着艾伦的脸，“你可真是个笨蛋啊~” 这句话真诚得让艾伦几乎想点头承认，但乌洛波洛斯随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帕克笨蛋！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回去啊！戈尔迪翁之结什么的，我是不懂的，但绳结什么的，解不开就算了，知道吗？帕克笨蛋？” “解不开……就算了？” 乌洛波洛斯捧腹大笑，几乎要打滚了：“笨蛋！笨蛋！帕克笨蛋，乌洛波洛斯已经死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回去啊！” “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艾伦起身想要拉住笑得东倒西歪的乌洛波洛斯，但在碰到他之前，乌洛波洛斯就消失了。 被暂停的故事又开始继续播放了，艾伦看见乌洛波洛斯的碎片闪过，然后融入了曼哈顿博士的身体中，科技创造的神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法老王还在他的堡垒中，似喜似狂。 丹尼尔和莎莉该换了名姓，转身投入新的世界里，把旧的自己和旧的时代一起埋葬了。 破旧的日记本正压在一对对杂物底下，等着那个痴肥的杂工发现。 艾伦闭上眼，不再停留。